殷向北舒展了一番身體,扭過頭對周景道:「早餐想吃什麼?」
周景雙唇微抿,冷冷地盯著殷向北看。
他曾以為殷向北是因為得不到周宜,想要讓他繼續從前的替身生涯,所以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可現在看來,殷向北並沒有像從前一樣與他發生關係,反而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殷向北的態度上來看,他甚至有些要討好周景的意味。
可殷向北……
討好?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殷向北的自負與高傲周景比任何人都懂,要他去討好一個人,哪怕那個人是周宜,周景都無法想像。
但周景又無法解釋殷向北現在的行徑,到底是出自什麼目的。
至於被周景忽視慣了的殷向北,見周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表示出多少生氣,而是自顧自的道:「普通的土司煎蛋應該可以。」
周景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地拒絕:「我從來不吃西式早餐。」
&你想吃什麼?」殷向北微微怔愣,顯然沒意識到周景會回答他的問題。
周景偏過頭看向窗簾,避開了殷向北的眼神:「不牢你操心,反正你也從來沒注意過。」
&殷向北下意識心頭一緊,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解釋的話語。
的確,他從來沒關心過周景。
雖然有刻意忽視的原因在,但的確是他從前的所作所為沒有錯。
周景總是將他照顧的很好,所以殷向北下意識的就覺得,他一定能更好的照顧自己。後來才發現,周景將一切心思都留給了他,對自己受的苦,則是從來不提。
甚至周景被凍傷,殷向北都一無所知。
周景又道:「你想做什麼就直接做,不必假意惺惺,這些事情向南做起來很討人喜歡,你可未必。」
殷向北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說:「無論你怎麼想都行。」
然後,便開始安靜的換衣服。
周景看著殷向北厚實的背影,目光里滿是猜忌。
殷向北換好衣服後,便推門離開了臥室里,當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外,周景這才鬆了口氣起身開始穿衣洗漱。
雖然現在是在殷向北的眼皮子底下過,但周景卻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作息習慣。
在殷向北的本性暴露之前,他應當還有一陣子自由的時間。
當初殷向北告訴他,條件是不能隨便離開他的身邊,而且要搬過來跟他一起住,無論去哪裡都要有明確的報告與目的。
周景沒那麼天真的以為,殷向北提出的這些條件只是說著好玩兒而已。不過好在這個別墅是他曾經的住處,對於周景來說,並沒有什麼難以適應的地方。
他洗漱完畢,又簡單的做了腿部按摩,這才不疾不徐的推開門下樓去。
按摩約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按照他對殷向北作息的了解,這個時候殷向北應當已經出門去往公司。
可當周景下樓,卻看到殷向北正身著便衣坐在飯桌前。
簡歐式的餐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熱氣騰騰的早晨,粗略看去,全部都是周景『要求』的中式早餐。看到周景來,殷向北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伸出手,在一眾早餐中隨意挑選了一個。
周景遲疑了一番,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身體過不去,便徑直走過去坐下,也自顧自的開始用早餐。
不得不說,雖然殷向北不知道周景的喜好,但餐桌上幾乎擺滿了所有市面上可以見到的早餐,所以周景很容易就能選出自己平日喜歡的種類。
吃飯的時候兩人也不交流,只是靜靜地吃自己眼前的東西。
周景的胃口不怎麼好,吃了個包子,然後再喝了半杯豆漿,就已經可以。至於殷向北不知是不是因為周景在的緣故,胃口大開,竟然掃蕩了桌面上大半的東西。
然而周景打算起身離去將一桌子殘骸留給殷向北自己處理的時候,殷向北卻叫住了周景。
&等,你再吃點兒。」
&周景頭也不回地的拒絕。
殷向北抬起頭,用幽深的眼眸冷靜地盯著周景:「我想你並沒有拒絕的權利。」
周景輕笑一聲:「如果我堅持呢?」
說罷,不等殷向北做出反應,他又轉過身來,拉開凳子重新坐了回去。殷向北眼睜睜的看著他又吃進去一個包子,外加一個雞蛋,這才同意放行。
可殷向北沒料到,周景被他這樣強迫著吃完東西後,站起身來的瞬間就臉色青白交加的一彎腰,將吃進胃裡的全部食物都吐進了垃圾桶里。
殷向北立刻想站起身去扶住周景搖搖欲墜的身體,結果卻被甩開了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周景自己站直了身體。
周景沒有同殷向北說一句話,只是緩緩的轉身離去。
殷向北看著他的瘦削的背影,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有一種什麼都說不清,說什麼都沒用的感覺。
周景先是去衛生間漱了口,然後才回到了房裡,平躺在床上休息。
他眼睛微閉,微不可聞的喘息著,慢慢的平息著自己的身體。
過了一會兒,耳邊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然後,男人坐在了床邊,大手伸進了他的衣服里。
那大手一路向上,覆在胸口下方,輕輕的揉著。
呼吸在瞬間停歇。
周景按住了他的手:「夠了,不要再對我施捨你的憐憫。」
&是憐憫。」殷向北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又補充道:「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跟向南一樣。」
周景猛地睜開眼睛:「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什麼不能提?因為你覺得他跟我沒有半點的關係?」殷向北無奈的笑了笑,「可惜,我們本就是一體。」
周景冷笑著道:「呵,那只是你自以為是而已,事實就是你連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眼看著周景怒氣滔天,殷向北很聰明的選擇了閉嘴,沒有繼續將話題討論下去。他給周景揉完了胃,又特意將他的白色純棉短袖掀開,觀察了一番傷口的恢復情況。
周景並不是疤痕性皮膚,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與治療,傷疤只剩下稍微一些泛著粉色的印記。
殷向北下意識就鬆了口氣。
十五分鐘後,殷向北的專屬醫生到了別墅,給周景檢查了身體後,開了些中藥調補身體。
這期間,周景一直都沉默不語。
看著周景吃完了藥,又喝了碗粥,殷向北方換了衣服到公司去報道,一去就是整整一下午的時間。
到了晚上,殷向北依然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在周景身邊酣然睡去。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約半個月的時間。
周景與殷向北雖然同住一個屋檐,卻自己幹著自己的事情,除了睡覺,幾乎不會出現在一間房裡。
但凡有交流,最後都難免變成周景單方面的釋放怒氣。
倒也不是周景很愛發脾氣,只是殷向北一直這樣,叫他琢磨不透用意,哪怕是周景,也難免越來越心煩意亂起來。
直到半個月後的周五,周景像往常一樣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殷向北早早就已經占據了床的另外一邊,開著床頭燈帶著眼鏡,翻閱著一本經濟類的雜誌。
見到周景過來,他放下雜誌又卸下眼鏡,然後便關掉了床頭燈。
周景以為會像從前一樣,兩人相安無事的各自進入睡眠。
怎知在燈滅的瞬間,周景立刻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原來蓋著的被子被掀起,然後便是一雙大手在身上游弋,奇怪的是,周景既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發出反抗的聲音,反倒是唇角微微上揚了些。
沒錯,就是要這樣才對。
何必要裝出一副要對他好的模樣,他根本不稀罕這些憐憫。
周景自己也知道,他喜歡的向南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稍縱即逝的美麗,故而不存在與真實世界。
哪怕是擁有了向南所有記憶的殷向北,骨子裡,殷向北的本性不會因此而改變。
想想也是,一段只有不到一個月的記憶,怎麼敵的過二十九年。
那雙手,就如同很久以前一樣,在他的身體上肆意妄為。
但與從前不同的是,殷向北沒有急不可耐的進去,單單是前/戲,就持續了快半個小時的時間。
從第五分鐘起,周景就需要咬住牙關謹防自己發出什麼不該有的聲音,後面的二十五分鐘,每一秒都讓他如烈火燒身般的煎熬。
那個曾經宣告殷向北根本勾不起他任何興趣的地方,也早就起了反應。
本來那次,就有周景自己的問題,現在他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控制,哪裡還有精力抑制自己。
不過恐怕殷向北也是同樣,甚至要比他更熱烈。
周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然後捏住殷向北的肩:「夠了……」
下一秒,殷向北整個身體湊了過來,但頭卻一直向下,直至到達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然後停下。
在那個地方被口腔包圍的瞬間,周景的身體一僵,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