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情況,他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潘梅影自己和她身邊都是一些經過過嚴格訓練的特務,摩斯密碼是肯定不能使用的。
三個人心中千頭萬緒,腦子裡百轉千回,卻沒有辦法表達出來。
但最終還是用眼神達成了一致,暫時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潘梅影敲過了棺材,就不會再開棺檢查了。
可是在楊家老太太的棺材被單獨抬到一輛車上時,那些抬棺材上去的那些士兵,甚至都沒避諱他們這些親屬,直接就拿起後斗里早就準備好的撬棍就開始撬起了棺材蓋。
童佳是不在乎楊家老太太能不能安息的,立刻就將視線轉移到了楊繼春和楊跡夏兩兄弟身上。
楊繼春自從楊跡冬被抓走後,神志就有些混亂,要是說楊家大嫂是間歇性忘事,那楊繼春現在完全就是一副精神失常的狀態了。
也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孩子年紀小,還不太會表達,楊家大嫂又特別容易忘事兒,楊繼冬本人被抓走了,現在都沒見上面,楊家老太太也一命嗚呼了。
所以當初為了照顧楊家老太太僱傭的那兩個工人現在是一對一的照顧楊繼春夫妻,他們的兩個孩子則暫時都交給了田媽和小婷來照顧。
精神已經處於混沌狀態的楊繼春看到有人去撬自己親娘的棺材也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再看楊跡夏,雙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
敵眾我寡,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雙拳緊握,在心中默念:要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
而郭新也適時的走到楊跡夏面前,能不能擋住他的視線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別人看到有人擋住了他,他並沒有發現棺材被撬。
郭新一路擋著楊跡夏的視線,將他和童佳、陶均樂一起送上了潘梅影的吉普車。
潘梅影開車,楊跡夏坐副駕駛,童佳坐後排中間,左邊是那個長得像宋媛媛的女軍官,右邊是陶均樂。
本來童佳和楊跡夏都做好了潘梅影會找他們閒聊問話的準備了,結果,從省城到楊跡夏老家的這一路上,一輛車五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只有到達楊跡夏老家的時候,潘梅影才說了一句話,她問:「下葬的地點確定了嗎?讓你們那個管家去給那些人指指路,挖坑就交給他們吧。」
話音剛落,後面的兩輛卡車就開到了吉普車的前面,直到全都是山路,不管什麼車都開不進去了,三輛車才停下來。
因為有潘梅影的人在,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加速鍵一樣。
原本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走完的流程,居然不到二十分鐘就結束了。
將給楊家老太太指路的紙馬燒掉後,潘梅影的人就陸陸續續的撤掉了一半。
等楊跡夏燒完最後一個「金元寶」的時候,潘梅影早已經讓剩下的那些人帶著包子鋪里的人離開了,包括那個長得跟宋媛媛一模一樣的女軍官。
童佳起身,留楊跡夏和陶均樂收拾楊家老太太墳前的殘局,她則朝著潘梅影那邊走去。
不走過去也不行,楊家祖墳所在的位置距離上次他們發現太上老君神像的山洞還挺近。
萬一被潘梅影發現了上次丟失的吉普車就在楊家祖墳附近的山洞裡,那童佳覺得自己想洗清嫌疑就更困難了。
雖然現在明面上只剩下了潘梅影一個人,童佳想解決掉她也是易如反掌的。
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解決掉潘梅影容易,她不能按時回去,那包子鋪里的人就全都成了人質。
而且這附近很有可能也有她早就埋伏好的人,保險起見,童佳覺得這裡不是動手的好地方,還是先套套近乎再考慮下一步怎麼走。
還沒等她開口,背對著她站在前面的潘梅影就先說話了。
她說:「過來的這一路上,我發現你跟樂樂的感情還是那麼好,遇到事情就喜歡握緊對方 的手。
可你對那個不遠萬里、歷盡艱辛才找到的楊跡夏,我可沒看出你對他有多依戀來。
別說你對他的感情很含蓄,我見過你擔心樂樂時的樣子。
當然,你也可以說愛情和親情不一樣。
或者說他對你比你對他要更加上心。
但是很遺憾,我同樣沒有觀察到他對你有多少重視。
我才剛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表示了懷疑,現在你過來找我只可能是自證清白。
作為一個生意人,不可能不明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自證清白反而容易被人套話,永遠也清白不了了。
你過來的時候,他都沒有阻攔你,不就很能說明,他也沒有多麼重視你嗎?
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只要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都實話實說,我一定會讓你脫離他的控制,讓你重獲新生。」
「新生?像我兩個妹妹一樣,都給你效力嗎?我不願意參與政治和戰爭,只想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你猜得沒錯,我和楊跡夏之間並沒有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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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逃婚,其實根本不是去參軍了,是他早就心有所屬,為了去找他的心上人才離開的。
他敢逃婚,他的心上人卻不敢。
等他找到了他的心上人,人家已經嫁人了。
他接受不了,又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被女人拋棄了,就極力的想要多賺錢來證明自己。
而我,也是他像他心上人證明,沒有那個女人,他一樣也能過得很好。
所以,在我找到他的時候,我們倆就達成了協議。
我做好他的楊太太,他每個月都給我兩份錢,一份薪水,一份家用。
不管以後會如何,在我二十五歲之前,我們倆都只坐表面夫妻,不發生任何實質的關係。
要不是擔心我們表面夫妻的關係被他家裡人發現,我們倆一直是分房睡的,現在雖然住在同一個房間裡,也並沒有同枕而眠。
他並沒有控制我,也沒有限制我的自由,是我累了,真心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童佳半真半假的跟潘梅影訴說著自己和楊跡夏的關係。
沒辦法,當初去大西北的時候,為了能儘快找到人,她給楊跡夏戴了很多愛國的高帽。現在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改變他的人設,將他塑造成一個戀愛腦了。
不知道潘梅影會不會相信,反正她目前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潘梅影沒有再說話,將手中的馬鞭朝著遠處空甩了一下,就轉身往吉普車上走,邊走邊大聲的喊道:「全體都有,撤回省城!」
正在收拾東西的陶均樂看著從楊家祖墳四周跑出來了十多個人,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到童佳身邊
童佳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事兒,沒事兒,他們是保護潘長官安全的人,不會傷害咱們的。」
再看收拾完東西的楊跡夏,他也如釋重負的起身,衝著童佳點點頭,對於她剛才的話語表示認同。
為了心上人逃婚,也比現在就立刻暴露身份就好。
之前在滬市為了接近刁詠廷和滬市政府的官員,他離開家之後那幾年的經歷都是有安排的,滬市政府都沒調查出問題,他不相信潘梅影能調查出什麼問題。
而且童佳的話也把之前分開住,後來住在一起的理由都給圓上了。
現在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已經去世了,弟弟被關了起來,哥哥神志不清,沒有了家裡人的壓力,他完全可以不用再繼續跟陶均樂住在同一個房間裡。
當然,想搬回自己原來的房間,也需要活著回去才能搬。
目前他對潘梅影一無所知,只能見招拆招。
在回省城的路上,他在腦子裡預設了好幾種情況,可是回程時,潘梅影還是一言不發。
吉普車一路開到了省政府的辦公大樓。
然後三人就一路跟著潘梅影上了辦公大樓的頂樓——五樓。
五樓沒有辦公室,只有三間大小不一的會議室。
現在,最小的那間會議室成為了潘梅影的臥室,最大的那間會議室是潘梅影帶來的那些手下居住的地方,目前這些人的小主管就是那個長相跟宋媛媛一模一樣的人。
至於中間那間不大不小的會議室,上著鎖,潘梅影沒介紹,童佳就算好奇,也沒過多的詢問。
上到五樓後,潘梅影站在樓梯口給童佳介紹完大概的布局後,又說道:「我一般除了特別正式的場合,很少會穿軍裝,這衣服太束縛人了。
你們先去最頭上那個會議室等我,我去換個衣服,馬上就過去。」
說完,她就要去開位於樓梯口位置的那間小會議室,童佳拉住她的胳膊,問道:「潘長官,你不是說那個會議室里住的是你的親信嗎?
我要是沒記錯,你的親信應該是梅蘭竹菊她們幾個人吧?
我進去等就算了,讓他們倆進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潘梅影無所謂的擺擺手,說:「那屋晚上才是宿舍,白天是辦公室。你們直接進去就行,沒有什麼不方便看的。」
說完見童佳還是有些猶豫,直接走到大會議室門前,連門都沒敲,就擰開了門把手。
童佳跟著進去,發現這間會議室被原來的大會議桌一分為二了。
桌子右邊是一些雙層的木床,中間的會議桌成為一個屏障,周邊擺滿了椅子,桌子左邊則是全鋪上了墊子,有點兒類似於上輩子在跆拳道道館裡見到的練習場裡的墊子,這一看就是用來練功的。
童佳細緻的觀察了這間會議室後,說道:「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呀?剛才那個……宋長官呢?」
「那個人不是媛媛,媛媛被人害死了。她只是媛媛的堂妹,本來就長得像,我找花兒給她化了妝,還是按照你教的方法來化妝的,你居然沒認出來她不是真的媛媛?」潘梅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在童佳的臉上打轉,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的心虛。
幸好童佳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靠著上輩子看《讀心神探》的記憶,短暫的錯愕後,立刻做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那真是太遺憾了,我記得她年紀也不大,好像跟我差不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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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呀?葬在哪裡了?到底是相識一場,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去給她上柱香……」
「有機會的,她還沒下葬,現在和蘭兒、竹兒的屍體一起被寄存在了省政府南邊教會醫院的太平間裡。」潘梅影繼續盯著童佳,平靜的敘述道。
「蘭兒和竹兒也……哎……真是世事無常呀!」原本相處的時間就不長,過於傷心反而顯得假了,所以童佳說完這句話後,也沒有再開口。
既然這間會議室里沒有人,楊跡夏和陶均樂也沒有什麼顧忌了,也跟著走了進去。
潘梅影等兩人走進去後,將會議室的門一關,就離開了。
陶均樂直接走到童佳身邊,童佳本來想安撫一下他,還沒開口,就聽到楊跡夏說:「這屋雖然大,可那些床鋪都挨得太近了,這晚上睡覺會不會呼吸不暢呀?」
「你還真會操閒心,直接妹妹的屍體在巡捕房待了多久了?你都沒找到門路要回來,弟弟又被帶走了,現在還下落不明。
你這個當哥哥的不操心操心自己的弟弟妹妹,居然會為了一些素不相識的操心,真是吃飽了撐的。」童佳沒好氣的回懟道。
為了圓上之前在潘梅影那裡的說辭,童佳對楊跡夏說話也不再假裝賢淑,直接恢復到了原來的相處模式。
總之,除了兩個人的真實身份不能說,當初楊跡夏逃婚的真實目的地不能說,自己就是殺死那三個人的真兇的事情不能說外,其他的事情,童佳決定儘量說真話。
不然假話說多了,她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跟誰說得啥了。
中間的那間會議室,潘梅影梅介紹,童佳懷疑那可能是一間監聽室,所以根本就不敢在這裡跟楊跡夏串供。
楊跡夏也在擔心這件事情,還想找話題慢慢的把這個擔憂滲透給童佳。
可在他被童佳懟了之後,他就知道童佳也有這樣的疑慮了。
所以,被懟之後的他,就真的做起了一個被懟出內傷來的無用哥哥,坐在會議桌邊的椅子上獨自憂傷了起來。
而童佳則繼續跟陶均樂玩兒著彼此的手指,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三人靜靜的等待潘梅影的到來。
喜歡替鄰居奶奶重活一回後,又穿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