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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的皇宮保留了,作為金陵留守的治所。
原本屬於六部的衙門全部分為各司,作為管理南梁故地的衙門。
原先的刑部,現在成了緝捕司,司首是齊文海。
齊文海因為結識龍辰,在東周進入刑部成為緝捕司郎中。
攻破金陵後,李仙男統兵,公孫明負責政務,兩個人都不懂緝捕斷案,金陵城內盜賊橫行。
無奈之下,公孫明上書女帝,請求派一個查案能手到金陵城任職。
齊文海順理成章地成為最佳人選。
於是,女帝下旨,調齊文海到金陵城緝捕司任司首,同時任職大周刑部侍郎一職。
三年不到的時間,齊文海從一個縣裡的捕頭升任刑部侍郎一職,可謂一步登天。
緝捕司門外,劉捕頭帶著幾個兄弟回到衙門。
一個年輕的捕快進了衙門後,在花池邊緣坐下,兩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年輕的捕快就是跟隨劉捕頭給趙普收拾的。
一個年紀大些的捕快路過,笑道:「黑子,昨晚上又去找相好了?」
年輕的捕快名叫徐黑子,衙門裡的人都稱呼他為黑子。
他在城外有個相好,是一個年輕的小寡婦,帶著一個兒子。
孤兒寡母可憐,黑子就和她好上了。
小寡婦有個公門的男人可以依靠,黑子也可以逍遙,兩廂情願,大家都知道。
「老李,你和青樓的娘子相好,我也知道。」
黑子笑了笑,老捕頭啐道:「小王八羔子,學會頂嘴了,累了就去休息,別撐著,金陵城最近還算太平無事。」
齊文海的能力不算特別強,好在辦事公道,而且很用心,到任後,金陵城的風氣變好了。
一個城市的治安,其實和一個城市捕快的習氣相關。
只要捕快的風氣好,不和黑道上的人勾結,黑道上的人就不敢亂來。
凡是一個地方亂,黑不見底,這地方的捕快肯定有問題。
甚至捕快本身就是黑道上混的。
齊文海到任後,行為不軌的捕快抓了很多,有幾個當眾斬首,習氣立馬改了,城內的治安隨之轉好。
「知道了。」
黑子笑了笑,老捕快笑呵呵走了。
慢慢起身走了幾步,黑子感覺還是頭暈。
「先回房裡睡會兒。」
黑子走向衙門的宿舍,裡面有幾個捕快正在下棋。
「不對,吃他的馬。」
「走車,走車。」
「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們兩個閉嘴。」
幾個人對著棋盤指手畫腳,聲音很大。
黑子找到自己的床鋪,倒頭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睡著了。
...
蘭芝堂。
天色微亮,堂主陰柔很早便起來,院子裡打著火把,夥計早早開始忙活,準備好東西,城門一開,所有馬車立即往犀城進發。
姬仙仙全力復國,龍幫所有資源都在上面。
「梅兒呢?」
陰柔問身邊的人。
「好像還沒起來,怪了,梅兒姐姐每天都很早的。」
「我去看看吧,興許太累,睡過頭了。」
一個女子下樓,到了梅兒的房門口。
伸手敲了敲房門,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梅兒姐,堂主找你呢?醒了嗎?」
裡面仍舊沒有回應,女子繼續敲門。
「梅兒姐?」
女子見房間裡仍舊沒有回應,心裡有些急了。
輕輕一推,房門自動開了,房門沒有鎖。
外面天色微亮,房間裡不太明亮,女子進門輕聲喊道:「梅兒姐?」
走到窗前,女子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女子心頭一驚,立即拿出火摺子點燃桌上的油燈。
借著油燈,女子看到床上一大灘的血,枕頭上是黑乎乎的頭髮和血水混在一起,樣子十分恐怖。
「來人呀!」
女子嚇得尖叫,轉身衝出房門,大喊道:「來人呀...」
陰柔在樓上聽到聲音,立即縱身一躍,落在了樓下,呵斥道:「喊什麼!」
女子顫抖著說道:「梅兒姐,梅兒姐她...」
陰柔感覺事情不妙,三兩步衝進房間,就看見床上一大灘的血水,梅兒的衣服還在,床褥被浸透,染成了暗紅色。
枕頭上落著梅兒的髮簪和頭髮,白骨擺在床上,樣子十分恐怖。
如此恐怖的場景,難怪手下的女子被嚇成這樣。
堂內其他人陸續進了房間,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大家都被嚇到了。
「怎麼會這樣?梅兒怎麼會這樣?」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陰柔自己很清楚,這個樣子,就是中了西南昭人的毒。
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中毒呢?
是誰帶回來的?
「所有人出去!此事不得外傳!」
陰柔下令,看熱鬧的人立即退出房間。
關上房門,陰柔感覺大事不妙。
梅兒沒有去過犀城,她卻中了昭人的蠱毒,這蠱毒從哪裡傳來的?
是從犀城來的人嗎?
打開房門,陰柔對幾個做事仔細的人說道:「把梅兒和床褥,房間裡的所有東西,一起燒了,記住,不許碰到,蒙面!」
幾個人剛才見過梅兒的死狀,那樣子太過悽慘。
陰柔如此吩咐,他們知道肯定中了毒,而且這毒會傳染。
「明白。」
若非死在堂內,他們都想一把火燒了房子。
馬車己經準備好了,領頭的一個漢子過來請示,是否可以發車。
陰柔猶豫,如果梅兒的蠱毒從犀城而來,那一定有人帶來,這人就在馬車隊裡。
「你們當中有沒有人感覺不舒服?頭暈之類的?」
陰柔非常嚴肅地審問。
漢子疑惑地說道:「頭暈?沒有啊,怎麼了?」
陰柔想了想,還是說道:「你們當中一定有人中了蠱毒,梅兒昨晚死了,死於蠱毒。」
漢子嚇得臉色驟變,說道:「從犀城過來,我們的人沒有問題,怎麼可能?」
陰柔搖頭說道:「一定是,總不可能梅兒自己中毒的,這毒只有昭人才有。」
漢子仔細回想,最後還是搖頭,說道:「不可能,從犀城到金陵有一個多月的路程,如果中了蠱毒,早就毒發了,不可能拖到現在。」
陰柔想想也對,蠱毒發作的時間雖然長短不一,但絕對不會潛伏一個月之久。
那梅兒身上的毒從哪來的?
「難道說..昭人混入了金陵?」
陰柔只剩下這一個假設,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金陵城是武王的地盤,昭人不怕死嗎?」
漢子脫口而出。
在中原,和龍辰作對,死路一條,不管是誰。
陰柔愁眉緊皺,想了很久...
屋頂傳來鳥叫聲,天色大亮,外面的車馬聲喧鬧,城門開了。
「走吧!」
陰柔決定還是讓車隊上路,免得耽誤了行程。
「是!」
漢子心中也很疑惑,梅兒的蠱毒到底從哪來,但採購物資是有期限的,不能誤了行程。
馬車隊從蘭芝堂開出去,緩緩往南門前進。
後院的空地上,一點菸霧升起,梅兒的屍骨和床褥東西全部焚燒。
陰柔心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