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樹林中死寂一片,就連平時最喜歡喧鬧的各種蟲子都不見了蹤跡,只剩下海風呼呼的掠過山嶺,搖晃著樹木發出沙沙聲響,樹木拼命的扭動身體,放佛在抗爭著什麼,但最後抵不過海風的肆掠,在一處暗影下,時遷不動聲色的慢慢前行,躡手躡腳,落地無聲,就像黑暗中潛行的死神,無聲無息的靠近目標。
沒多久,時遷在一棵大樹背後停下來,仔細看著前方,目光落在那道單瘦弱的人影上,從正面發現對方和石井空提供的照片一模一樣,頓時大喜,知道目標找到了,沒有著急,在原地潛伏起來。
周圍到處都是敵人,貿然出去就是送死,哪怕身上有隱身服,另外,時遷必須考慮怎麼取信於目標,畢竟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面,便在原地思索起來,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忽然看到前面娃娃兵都起身來。
很快,一名軍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冷酷的看著一眾娃娃兵沉聲喝道:「一小隊跟我來,其他人原地待命。」
「是。」娃娃兵整齊劃一的應帶,冷漠的操起武器緊隨對方而去。
時遷發現目標也在隊伍之中,頓時大喜,知道機會來了,迅速迂迴上去,很快追上了這支隊伍,掉在後面幾米處觀察起來,發現這支隊伍大約三十來人,都只有十二三歲,但看上去個個冷漠無情一般,目光張揚、狂霸不可一世。
年輕時容易衝動,目空一切,自認天下第一,受過特訓的娃娃兵更加容易熱血沖頂,時遷知道這些娃娃兵來這個海島前都不簡單,黑暗教會不可能培養一般的人,石井空的兒子從小練習忍術,底子紮實,實力不錯,所以黑暗教會綁架了石井空的兒子,並且毀約帶到了這個海島,如果沒點本事,黑暗教會沒必要這麼做,可見能被選上的都不簡單。
從小就實力不簡單的娃娃兵一旦掌握了武器,戰鬥力變強,更容易盲目、熱血沖頭,做出衝動之舉,時遷都不敢輕易遭惹這樣的人,跟著隊伍走了一段距離,見隊伍往營地方向而去,彼此之間拉來了一些距離,因為樹木阻擋的緣故,隊形已經難以保持,時遷有些搞不懂情況了,難道去營地善後不成?
忽然,前面隊伍最後一人拔出了一把軍刀,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捂住了前面之人的嘴巴,另一手軍刀閃電般掠過,將對方脖子割斷,時遷大吃一驚,緊走幾步上前一看,發現這個行兇的人正是目標,石井空的兒子石井男。
「有點意思。」時遷驚疑起來,見石井男將屍體輕輕放到地上,並不去管他,只是順掉了對方身上的彈夾收好,繼續跟了上去,很快追上前面一人,這個人前面有一蓬灌木叢,更前面的人都繞行而去,視野被遮擋,石井男忽然加速,一個箭步上去,捂住對方嘴又是一刀割喉。
時遷沒想到這個傢伙時機把握的這麼好,不愧是從小就接受過忍術訓練的人,膽大,心細,敢幹,時遷有些喜歡上這個人了,便加快了幾步,打算看看石井男到底想幹什麼,難道這傢伙意識到有人回來營救,今晚是個不錯的機會?
又跟了幾米,時遷見石井空又放倒了一人,而前面急於行軍的隊伍並沒有任何察覺,不是前面的人不夠警惕,而是誰也沒想到隊伍中出現了叛徒,有人感覺到了異常,曾經回頭看過,發現是石井男後沒有多問,繼續趕路。
無聲的殺戮在隊伍中繼續,時遷見石井男這麼兇悍,便吊在後面看情況,打算看看石井男能夠做到哪一步,但做好了隨時接應的準備,走了一段路,石井男又悄悄幹掉了兩人,前面出了樹林,變得開闊起來,無遮無擋。
「噠噠噠」忽然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正在趕路的時遷嚇了一跳,趕緊衝上去一看,發現是石井男對著走出樹林的同伴在開火,最遠的距離不過十來米,最近的就兩三米,加上沒有遮擋,剩下二十幾人根本來不及躲避和反抗,就倒下去一半,剩下一半紛紛臥倒準備反擊。
時遷沒想到石井男這麼快就下死手,還是心急了些,戰鬥經驗不足,如果跟在隊伍後面慢慢找機會,幹掉這支隊伍完全有可能,但事情已經發生,時遷不敢袖手旁觀,也是一梭子掃射過去,打的另一半臥倒在地的倖存者滿地翻滾起來。
「噠噠噠」兩個人,兩桿槍對著倖存者一通急促掃射,很快,所有人都沒有了動靜,時遷不敢大意,衝上去給每一個人補槍,而石井男則滿臉震驚的看著虛無的夜空發愣,眼睛裡充滿了好奇和疑惑。
時遷身上有隱身服,身體看不見,但槍支和戰術目鏡無法隱身,被石井男發現,虛空中,一把槍,一副眼鏡在不斷移動,槍口裡不斷噴射出子彈,這一切太詭異,太不符合科學了,讓石井男疑惑不解。
到底是忍者家族出身,馬上猜到了什麼,頓時大喜,激動的喊道:「父親,是您嗎?真的是您嗎?」話語中充滿了激動和忐忑,有著見到父親的興奮,又擔心對方不是父親的緊張。
時遷將剩餘敵人全部槍殺,快速收撿了一個彈夾備用,一邊用不太熟練的倭語沉聲說道:「我是你父親的朋友,來救你的,你沒事吧?」
「我沒事,請問您是誰?」石井男驚訝的追問道,也快速收撿起彈夾來,不愧是在海島上受過訓練的人,知道戰場上什麼東西最重要,但暗地裡卻時刻留意著時遷以防萬一,這份警惕性倒也難得。
時遷自然看出了石井男的小心思,暗贊一聲反應不錯,居然還能保持清醒和冷靜,是個難得的人才,當即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你可以叫我叔。」說著走過去,將耳朵里的耳麥掏出來遞給時遷,讚許的繼續道:「你小子可以,夠冷靜,來,聽聽,證明一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