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的號角聲猶如雷鳴般在天際間鼓盪而開,十分嘹亮。
書生的臉色驀然一變,只見得他手上的芥納戒上泛起一道光芒,緊接著一塊古樸的青色銅鏡出現在他的手中,這青色銅鏡剛一出現便是發出嗡嗡的聲音,劇烈震動著。
在場不少劍域修行者也是臉色一變,他們出自劍域,自然知曉這急促的號角聲意味著什麼,那是劍域的緊急信號聲。
「領袖,出事情了,這是劍域的緊急信號聲…應該是有人遇上麻煩了。」書生抬起頭,揚起手中的青色銅鏡,只見青色銅鏡的正中央有著一道猩紅的光點正急速的震動著。
蘇敗有些詫異的看著書生手中的青色銅鏡,那巴掌大的模樣看起來像極了人世間的陰陽鏡,他納戒之中就還有數塊陰陽鏡,他不由問道:「這是陰陽鏡?」
「陰陽鏡,那是什麼?此物名為方羅鏡,是宗主得人從一處秘境中得到的,通過此鏡,就算相隔數萬里也能互相聯絡,這次前來劍盟的隊伍共有十五支,每支隊伍手上都有一塊方羅鏡。」
書生目光死死盯著青色銅鏡上閃爍的血色光點,緩緩的道:「先前我催動過方羅鏡求援,附近區域有劍域的隊伍就會收到信號前來支援,剛剛我還以為這片區域並沒有劍域的隊伍,現在看來,應該是有隊伍收到了我的求援信號前來支援了…」
蘇敗接過書生手中的青色銅鏡,這銅鏡的四周銘刻著不少道紋,雖然不同於陰陽鏡上的道紋,不過蘇敗能看出二者之間還是有些相似,只不過這方羅鏡上的道紋更加玄奧。
蘇敗對著青色銅鏡上下打量了幾眼,就將銅鏡遞給書生,輕聲道:「這時候發出求援信號,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這支前來支援的隊伍在半途遭遇了什麼不測不得不發出求援信號,其二,就是劍域有隊伍已經死在西陀修行者手上,方羅鏡被他們得到了,這樣,發出求援信號的並不是劍域修行者,而是西陀……」
聞言,書生的眼瞳微微一縮,他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如果真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支劍域隊伍恐怕已經遭遇不測,而西陀這是想要以此來引誘他們前去支援。
「這號角聲能傳至此處,說明雙方交戰的地方應該離這裡不太遠,不過是哪種可能,去了就知道。」
蘇敗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天際,那裡是號角聲傳來的方向。
「嗯,不會太遠,千里號角聲的最大距離是千里,號角聲能傳到此處,說明交戰的地方應該是在周圍千里之內。」
書生點點頭,只是他的神情有些凝重,如果真是第二種可能的話,他們前去的話肯定是會受到對方的伏擊,據他所知,這一次,西陀爛柯殿可是有皇道境修行者,萬一有皇道境修行者埋伏在那裡的話,那麼他們輕易前往救援的,有很大的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事不宜遲,動身吧。」蘇敗輕笑道,雖說他現在不是劍域修行者,不過對於琅琊宗他還是有些感情的。
書生沉默了一下,旋即深呼吸了口氣道:「如果真是西陀爛柯殿圈套的話,我們此番前去恐怕凶多吉少,據我所知,這次西陀爛柯殿可是有不少皇道境出現在紫薇州境內…」
「那正好可以多收些利息,讓玄缶那老禿驢心疼心疼。」蘇敗面帶微笑道,以他如今的實力,整個西陀之中能夠讓他稍微忌憚的也就玄缶一人,至於其他皇道境修行者,在他眼中和王道境沒有任何的區別。
書生臉上露出些許愕然之色,他自然能聽出蘇敗話語中流露出的強大信心,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錯愕,因為他知道蘇敗並非是驕狂之人,蘇敗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後者如今的實力至少可以媲美皇道境。
書生看了四周一眼,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問道:「領袖你現在全力出手的話,能打過皇道境?」
「嗯。」蘇敗點點頭,實際上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用動用全力,就可以橫掃一些皇道境修行者。
儘管早已猜測到,但親耳聽到蘇敗承認,書生依舊震撼不已,「太可怕了…這才幾年的時間。」
「所以,你就放心帶路。對了,這次前來支援劍盟的隊伍裡面還有沒有其他熟人沒?這次怎麼沒見七罪,我記得你們兩個可是形影不離。」蘇敗輕笑道,在他的印象之中,書生和七罪這兩個傢伙簡直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聞言,書生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露出些許黯然之色。
瞥見書生的神情,蘇敗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七罪出事了?」
「嗯。」書生點點頭,聲音驀然變的沉重起來:「七崖他死了。」
蘇敗眼瞳猛地一縮,他終於還是聽到了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原本久別重逢的喜悅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他沉默了一下,方才開口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是誰殺了他。」
「半年前,我和他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遭遇刺殺,他為了救我死在那些人之手。」書生聲音嘶啞道,原本深邃的眸子之中有著凜冽的殺機涌動,「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劍域內有奸細向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透露了我們的行蹤。」
「也就是說,七罪是死在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的修行者手上。」
蘇敗眼神微眯,原本有些溫和的臉龐徒然變得冷峻起來,「走吧!新賬舊賬一起算,既然我這次回來了,那麼西陀爛柯殿和秋道武宗就沒有存在於世間的必要了。」
蘇敗的聲音很冷,就像冬天最凜冽的寒風,刮過這片天地。
殺意在蘇敗心中蔓延著,他直接抓住書生的肩膀,然後整個人如同驚鴻般沖天而起,對著遠處的虛空暴射而去,才短短數息的時間,就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好快的速度…」書生感覺自己瞬息間便已橫跨出百餘丈,下方的城池在他的視線之中變得無比渺小,他抬起頭,看向上方,身體徒然變得僵直起來。
在他的視線,一艘氣勢恢宏的古老戰船靜靜的懸浮於天地之間,戰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