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回到呂布身邊的日子並不多,他和龐統也不算熟悉。
倆人只是在呂布召集會議的時候,才偶爾會見一次。
即便是在軍營里見到了,他們也只是彼此打個招呼而已。
龐統投效呂布的時間不久,他居然能做到軍師的職務,讓高順感到十分不解。
軍師與曹操麾下郭嘉軍師祭酒還不相同。
郭嘉所做的軍師祭酒,只是參謀而已。而呂布封龐統為軍師,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後世的參謀長。
有句話叫做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
所以郭嘉在曹操手下雖然被倚重,卻並沒有實權。
而龐統則不然,他不僅有著絕對高的地位,手中也有一些兵權。
只是這次出戰,龐統並沒有帶上他本部的兵馬,而是和高順一道統領陷陣營。
和高順並騎走在隊伍最前面,龐統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陷陣營將士:「高將軍果然善於操練兵馬,難怪溫侯時常會向人提起,說是把兵馬交給將軍,他很是放心。」
如果換做趙雲等人被誇,肯定是欣然接受。
高順卻與他們不同。
他淡然一笑,對龐統說道:「我哪有那樣的本事,龐公是謬讚了。我倆帶兵出發之前,溫侯曾有過交代,要我事事聽從龐公吩咐。」
說這些話的時候,高順雖然態度謙恭,可龐統卻能從他的話里聽出不以為然的意思。
龐統回了一句:「溫侯只是那麼一說,高將軍操練陷陣營許久,對將士們的秉性摸的也是熟悉。我跟著過來,只不過是追隨將軍撿些功勞罷了。」
雖然有呂布的指示,龐統卻絲毫不以此壓制高順,讓高順感到舒服不少。
「據說江東孫仲謀尚未弱冠,龐公認為我們對付他,需要耗費多少心思?」高順岔開話題問了龐統一句。
龐統想也沒想就回道:「孫仲謀雖然尚未弱冠,可我卻聽說他擅長內政,能把政務治理的井井有條。」
「擅長內政?」高順笑了:「我還真沒想過,一個擅長內政的人,怎樣才能帶兵打出像樣的勝仗。」
「孫仲謀確實是只擅長內政,可他身邊還是有些能人。」龐統笑著說道:「據說孫仲謀身邊有一人,頗有智略,也懂得行軍之道。」
龐統生的醜陋,他不笑還好。
咧嘴一笑,高順看著感覺很不舒服。
高順下意識的把臉偏到一旁,龐統卻像根本沒有發覺似得,接著說道:「孫仲謀身邊有一人名為諸葛瑾,此人博覽群書,頗懂軍事。如果將軍遇見他,還得小心才是。」
「諸葛瑾……」高順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帶兵多年,也曾打過無數次大仗小仗,高順當然知道智慮之士的厲害。
遇見猛將,他倒不會怎麼擔心,可是遇見謀士,還真會讓他頭疼。
兵者詭道,詐術而已。
行軍打仗,致勝的關鍵往往只在哪一方的主將更懂得運用詐術。
「這個人我記下了。」高順點頭回了一句。
龐統卻笑著說道:「將軍只要記下他也就夠了,至於這次出戰,無須把他放在心上。」
高順詫異的問道:「龐公怎麼這樣說?難道……」
「原因只有一個,我跟隨將軍一同前來。」龐統笑著說道:「有我在,將軍哪裡還需要把諸葛瑾放在心上?」
龐統這句話說的還真是不太謙虛,高順笑著搖頭:「我當怎麼回事,原來龐公自認為可以對付得了他。」
「如果是他的弟弟諸葛亮,我還真得提防一些。」龐統回道:「至於這位諸葛瑾,對付他並不是什麼難事!」
剛才還在提醒高順一定要留意諸葛瑾,他自己卻絲毫沒把諸葛瑾放在眼裡,沒有見識過龐統本事的高順對此很是不屑。
心底雖然不屑,高順嘴上卻不會說出來:「既然龐公認為對付諸葛瑾不是難事,此後可要仰仗龐公了!」
「好說,好說!」龐統回道:「溫侯令我倆領兵,我當然會竭盡全力輔佐將軍。」
「龐公是軍師,我只是主將,一應事務還請龐公吩咐!」高順謙恭的說了一句。
龐統這次倒沒和他客氣,咧嘴一笑說道:「遇見敵軍,我當然會提出建議,還請將軍不吝採納!」
起初高順對龐統還有些好感,認為他懂得收斂,不像很多謀士那樣一開口就讓人覺得十分不爽。
倆人談了幾句,他發現龐統與其他謀士並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說這些話的是陳宮,高順絕對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陳宮跟隨呂布的日子不短,他的本事高順是見識過的。
像龐統這樣根本沒有什麼建樹的謀士,居然也敢大言不慚說他能輕而易舉對付諸葛瑾,高順只是覺得十分好笑。
談話已經不是很愉快,高順懶得多說,招呼了一聲身後的陷陣營將士們:「將士們,走快一些,跟我去把孫仲謀的人頭拿下來!」
陷陣營將士發了聲喊,跟著高順加快了步伐。
看出他心裡不爽,龐統卻沒有任何不妥的感覺。
他只是嘴角保持著笑容,和高順一同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與此同時,江東與廬江交界的地方,一支大軍渡過長江,正往皖城方向行進。
這支大軍人數不足兩萬,其中多半還是年紀偏大的兵士。
將士們行進的時候,軍容也不是十分齊整。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頭髮焦黃,一看就像是長期營養不良。
他的眼窩深陷,眼珠子也有些泛藍。
如果呂布見到他,一準會認為他是從西方過來的胡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孫策的嫡親兄弟孫權。
陪在孫權身旁的,是個大約三十歲的幕僚。
此人面相生的十分精緻,皮膚白皙之外,他的五官也搭配的很協調,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是頗有幾分文士風采。
「仲謀,是不是該讓將士們歇一歇?」幕僚招呼了一聲孫權。
孫權回道:「兄長正在固守皖城,他等著我們前去馳援,多在路上歇一次,我們就會耽擱一些趕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