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八角盤一般的地面被炸碎,他們如處在一座深淵的上空,但地面之下,卻偈是有著奇異的拖力,讓他們不會因此而墜落下去。紀悠飛發動北鬥劍,將地底的禁制劈碎,整個人也像是脫了力一樣,北鬥劍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但隨即便從地底有無盡的靈氣湧起,將他體內所損耗的靈氣一一補足。
他不禁訝道:「這樣濃重的靈氣,即使在我歸元宗的三元洞天之中,也不算多見。沒想到這地底下,居然藏著這樣的寶地?」
他們這時像是處在一座極地深淵之上,下面不知道多少丈深,看上去五顏六色,全是密密麻麻的光點,就好像是有上億隻的螢火蟲都匯集到了這裡,然後聚成一條條的光流,如長江大河一般,不停的向著遠方延伸而去。
莫紫宸看得呆呆的愣住了,喃喃的道:「這就是靈脈嗎?」
紀悠飛點了點頭:「不錯!這條靈脈,靈氣之重,已經算得上是上品一流。就算像我們歸元宗這樣的大門派,全派之中,也不一定有十條八條。淨壇宗不過是一個中小門派,勢力多在本城千餘里之內,居然在深山之下,埋藏著這樣一條靈脈,難道他們從來沒有察覺?」
莫紫宸仔細的向下看去,皺著眉說道:「雖然我沒有見過靈脈是什麼樣子,但這樣大的一條靈脈,埋藏的也並不算深,怎麼可能這麼多人無人知覺?」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心中忽然都冒起一絲寒意,紀悠飛道:「除非是有人刻意隱藏……」
莫紫宸道:「那些淨壇宗弟子,發出徵召令,裡面所提及的靈脈,是否就在附近?」
紀悠飛道:「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我們在山腹之中的位置,但離那座山峰,應該不足百里。」
莫紫宸道:「你覺不覺得,這條靈脈的波動,有些異常。我雖然見識少,但也曾在師門的典籍中讀到過,通常越是強大的靈脈,其靈氣越是渾厚,顯得中正平和,絕不會讓人有現在這種撲面欲來,熏人慾醉的感覺。」
聽到她這樣說,紀悠飛的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如果不是你這樣說,我還真沒發現其中的蹊蹺,小莫,你不愧是九華仙宗的高徒,能夠於細微處見真章,真是好眼力。」
莫紫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她並非是什麼眼力好,只是見得實在太少,知識只限於在玉簡中所得到的,其實頗為刻板教條,遇到一些與描述不符的,便會指出來。偏偏這次誤打誤撞的說中了。
紀悠飛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已經來到這裡,而且後路都斷絕了,那麼我們只能繼續向前,以找到靈脈的盡頭,如果這其中,真有什麼隱情的話,說不定徵召令中也存在問題,那我一定要上報師門!」
莫紫宸道:「可是靈脈之中,靈氣洶湧,我們當如何向前?」
紀悠飛道:「這裡的洞府,所開闢出的時間,絕對在淨壇宗的人立派之前,機關反倒是後來建的,必然會有另外隱藏著的機關,我們要先把它找出來,便能按圖索驥。小莫,還得靠你的護身法寶了。」
這兩個人都是年輕膽大,紀悠飛雖穩重些,畢竟仍是骨子裡藏著熱血衝動的少年,兩個人還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的,居然要揭破一件足以讓不少人都滅門的大秘密。
他們這時是懸在深淵之上,以他們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直接浸入到靈脈中去,那樣的話,頃刻之間,便會被裡面厚重的靈氣攪為飛灰。這裡的八門金鎖已經被破,紀悠飛在已被破去的七道門戶上面,仔細查看,果然發現某處的靈氣似乎不像平常一樣平穩。他將莫紫宸叫到身邊,兩人手拉著手,隨後他發動北鬥劍,巨劍一劈,頓時將門戶破去。裡面的無數道禁光頓時噴薄而出。
莫紫宸早有準備,再次將玉佩發動,兩人的身形於空中悄然隱去,禁光像是都擊到了空處。而在後面已經現出一道門戶來。
這道門戶與一條極為狹窄的甬道相連,這條甬道像是被開鑿出來不久,最多也就幾百年的功夫,裡面處處可見刀斧之痕,而且狹窄異常,只能容一人通過,兩人一前一後,彎腰而行。
但在甬道之中,每隔不遠處,便可見到由靈石布成的法陣,這條甬道,似乎與靈脈相隔極近,透過薄薄的石壁,可以見到靈氣正在不停的涌動著。
兩人都是膽大之輩,居然就這樣一往無前,懵懵懂懂,一路前行。渾然不知,他們已經到了極少有人能進入的禁地之中。
在這個時候,山腹極地之下,不知多少丈的深處,忽然有一個老者拍案而起,喝道:「居然有外人闖入禁地,怎麼沒人示警,那些廢物,都是幹什麼吃的?」
他手掌重重的一拍,身前傳來「砰」的一聲,可並不像尋常的桌案有石屑飛起,原來他所坐之前,是一塊天然的白色圓石,厚重無比,他坐下的是一個白色石墩,也像是天然生成,如同與地面長在了一起一樣,這老者看上去年紀甚大,白須白髮,兩道白色的長眉,垂入顴骨之下,一派老態龍鐘的模樣,但這一作色,怒氣勃發,一派逼人之氣頓時撲面而來。
他所處的像是一間天然生成的石室,於山腹的內部凹空,四周石壁渾然一體,一絲裂縫也無。在這石室之中,還坐著五六人,每一個人年紀都絕不算小,他們聽到了老者的話,都不禁悚然而驚,一個中年道裝打扮的瘦高道者驚道:「怎麼可能?從山頂到這裡,有數重禁制,就算是金丹大成的修士來此,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觸動禁制,難道是有元嬰前輩來此?」
老者冷哼了一聲:「若真是如此,我們也不必反抗,坐在這裡等死就好了。不過只是幾個毛頭小子,居然就視我們的禁制為無物,一直闖入陣中。現在只怕已奔著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