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對於普通人來說,電視電影之中他們會看到很多京城的大人物,民間也流傳著很多有關於京城大人物的傳奇,但是這些,都不過是傳說而已
對於真正知道京城底細的人來說,他們心知肚明,京城什麼人惹得,什麼地方碰不得
比如京城三大禁地
比如三王一後
江南有四大家族,京城有三大禁地——紅牆之內,東山大院,釣龍台
江南有四少,京城有三王一後——天驕流風,玉女青凝,無敵秦縱,好人瑞林
而葉隨風這個時候,正面沉如水的站在一個老人的身後
他斷了一根胳膊,丟了整個江南
老人背對著他,坐在一把椅子上
這是一把看上去不知道多少年的木頭椅子,不是什麼名貴的木料,就是漆黑黑的,顯得有點寒酸,椅子兩邊的扶手,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撫摸,變得似乎比鏡子都還要光滑
這是一把歷經了歲月洗禮的椅子
椅子上,坐著葉隨風的外公,京城林家的家主
林老似乎比起上一次葉隨風見他的時候,變得更為蒼老了,滿臉都是深刻的皺紋,原本筆直的身軀,這個時候也顯得有些佝僂,他靜靜地坐在那把椅子上,腿上還蓋著一條黑色的毛毯,身上並沒有穿平常的中山裝,而是一件寬大的灰白色的棉布外套
隱藏在皺紋里的那一雙眼睛,似乎變得十分的渾濁,但是時不時卻有一兩道光芒閃過,透著一種看透一切,掌握一切的淡然
事實上,林家老人在京城的地位,很高
但是林家第三代沒有一個優秀的人才,三王一後之中沒有姓林的,甚至連第二梯隊之中,也沒有姓林的
葉隨風,原本是極為優秀的人才,是江南葉家,京城林家兩大家族寄託的希望所在
但是這一次,他敗了
慘敗
「失敗了不要緊,其實很多年之前,我就失敗過」
林家老人叫林正恆,他緩緩抬起頭,轉過身望著葉隨風,笑著說道:
「但是,我還不是一樣撐起了一個家族?」
葉隨風心頭一陣的激動,他看著比起前一段時間見到蒼老了很多的外公,他當然知道,為了穩固局面,外公到底付出了多少
「你丟了一個家族,丟掉了江南,這是一個教訓,這也讓你看清楚了很多人,很多事,這是我給你的教訓,你太過於順風順水,所以,受點磨難是有好處的」
「臉面這個東西,不重要」
林正恆老人接著微笑著說道:
「因為面子是殺不死人的,實力,永遠是最重要的,但是你也不要把我想的太過於強大,畢竟,我有今天,依靠的就是三個字,你知道是哪三個字嗎?」
葉隨風畢恭畢敬站在那裡,聲音變得嘶啞而深沉:
「請外公指教」
「不要臉」
林正恆,林家的家主,隨便跺跺腳,打個噴嚏都會在京城引起一陣龍捲風的人物,居然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了這個三個字
「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也是最後一課,當然,這是最重要的一課」
「不要臉,才能活下來,不要臉,才能有機會,不要臉,才能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其實,我們這些笑看風雲的老不死,都是不要臉的人,各種交易,平衡,需要的就是這種不要臉的精神,就像古皇朝時候的皇宮,平民百姓看到的是至尊高貴,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那裡面的污穢和骯髒,那是比普通人家裡的茅坑,都要骯髒的地方」
「這是一個深刻的比喻,竊國者侯,這四個字,就是不要臉的最高詮釋」
「失敗算什麼?但是我們的對手,的確值得重視」
林正恆伸手緩緩梳理了一下頭上的白髮,淡淡的說道:
「那個小傢伙,居然能不動聲色幹掉我請出來的高手,這樣的敵人,還真不是你能對付的」
葉隨風這幾天已經平靜了很多,巨變之後,他還能得到爺爺的支持成為家主,又能得到外公的親自教育,顯然,這給他帶來了信心
但是只要想到楊秋,他的心依然會忍不住抽搐
「但是他殺了生殺佛,哪怕他再厲害,也只有死路一條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在他的死路上,讓你重新站起來」
林正恆看著葉隨風,突然緩緩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不希望,你再讓我失望」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葉隨風渾身都冷了起來,這句話甚至把葉隨風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在別人的眼中,我們高高在上,但是在我們的眼中,有些人何嘗不是高高在上?甚至他們和我們的距離,比起我們和普通人之間的距離更加的遙遠,別人都以為我們是豪門大族,屹立不倒,但是,有些人輕輕的吹一口氣,就能讓我們垮掉,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明白,外公」
「你其實還是不明白,但是我希望你慢慢去理會我的話,徹底的明白」
林正恆眯著眼睛,緩緩的說道:
「兩個家族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明白嗎?」
葉隨風一臉肅穆,低頭無語,過了很久之後,才輕聲說道:
「是!」
林正恆的臉上泛起一絲深不可測的笑容:
「誰都以為,我林家的背後,只是古皇城角落一個喇嘛廟,就是一個轉生的生殺佛,律宗根本不重視我林家,但是,或許只有你們真正看清楚的時候,或者那個楊秋進京之後,他們才會明白吧」
葉隨風聽到林正恆的這幾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沒有絲毫的得意或者是高興,更多的,居然是無窮的害怕
京城這邊,到底是如何的一個圈子,對於他來說不陌生,但是他想要在京城找到自己的位置,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不明白,為什麼外公會如此肯定楊秋會進京,也不明白,外公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到底包涵著什麼
他緊張出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楊秋……他什麼時候會進京?」
林正恆緩緩轉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才做的那把黑木椅子,淡淡的說道:
「他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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