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吳庸將手機遞了過去,二人走出星巴克,上了一輛轎車,朝城外開去。
「吳先生,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傑爾夫套著近乎,當然不是真的和吳庸親近,而是分散吳庸的注意力的同時觀察著吳庸的情緒變化,對於一個經驗豐富的特工來說,更注重細節的把握,一旦發現吳庸情緒不對,就會採取應對措施,永遠將主動權掌握在手上。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想對你說的忠告已經說過一遍,不想再說第二遍,信不信由你。」吳庸冷冷的笑道,心裏面已經將眼前這個人判了死刑,對於一個死人,沒什麼可說的。
轎車奔馳了一個多小時,大家來到一個港口碼頭,登上了一艘集裝箱貨輪,貨輪仿佛就等兩人似地,馬上就了,這種貨輪一般都會成為間諜通行的秘密渠道,化妝成工作人員,一般查不到,就在貨輪慢慢離開港口之際,吳庸隱隱感覺有些不安起來,不由扭頭四處張望。
豁然,吳庸發現遠處有一道身影有些熟悉,不由一怔,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蔣思思嗎?看到這,吳庸不由大喜,有了蔣思思的消息,吳庸不再掩飾自己的殺氣,正要返回去收拾傑爾夫,猛然發現一些不妥。
只見碼頭上忽然湧出大批jing車,刺耳的jing笛嗚嗚的亂響,碼頭上的輪船被大批海jing控制住,無數荷槍實彈的武jing和公安跳下車來,迅速有序的衝上去。將蔣思思等人包圍起來。
「不好。」吳庸想到傑爾夫等人見不得光。一旦事情敗露,肯定會狗急跳牆,不由大驚,猛然聽到幾聲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四方,轟——!一朵朵紅sè的雲團騰空而起,恐怖的硝煙沖天而去。
「不——!」吳庸想到了什麼,大喊一聲,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猛然又一聲巨大的炸雷在身邊響起,腳下仿佛地震一般,身體仿佛被重錘狠狠的一砸,心口一悶,整個人拋向了天空,仿佛狂風中無助的紙屑,朝大海落去。
「思思姐,不——?!」
掉落大海的一剎那,吳庸意識猛然一震,感覺氣血翻湧。整個人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樣,神功護體。自行運轉,將大爆炸的衝擊波造成的不適感消除掉,感覺皮膚火辣辣的,好像要融化了一般。
就在進入大海的一剎那,吳庸看到不遠處的貨輪已經完全解體,濃濃的煙霧升的老高,上面的貨物全部被炸的稀巴爛,水面上到處漂浮著貨物和鮮血,還有人的屍體,碼頭上更是一片狼藉,再也看不到蔣思思的影了。
「好狠的手段,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吳庸不得不佩服傑爾夫等人,一旦事情敗露,就直接引爆炸藥,看上去還是高效炸藥,這麼一來,就不會有任何證據留下,避免了國際糾紛。
「咚」的一聲,吳庸身體掉落海底,趕緊運功胎息,催動功力治療傷勢,饒是吳庸內功大成,護住了身體,但還是被剛才的大爆炸震傷,在海底足足待了十幾分鐘,感覺好受了些,想到蔣思思的悲慘結局,吳庸瘋也似的朝海面游去。
出了水面後,吳庸大口呼吸著空氣,見碼頭上無數jing察在緊張忙碌著,趕緊朝碼頭快速游去,大家以為是受到波及的碼頭普通工人,都沒有在意,忙碌著救火,吳庸看到爆炸的原點到處都是鮮血,還有四處飛濺的屍體碎肉,沒有一塊成形的了,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的,地上一個巨大的坑,周圍硝煙瀰漫,蔣思思已經遇害,屍骨無存。
「不——?」吳庸痛苦的蹲在地上,不敢再看,臉上滿是悔恨的淚水,心如刀割,想到蔣思思對家人的恩惠,想到蔣思思可愛的笑容和對自己的愛意,吳庸想站起來,想做點什麼,感覺一口心血涌了上來,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朦朧中,吳庸感覺自己來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周圍什麼都沒有,不由大驚,想到蔣思思,更是心如刀絞,龐大的悔意,加上濃烈的殺氣直透身體,猶如實質一般在周圍擴散,不由吶喊起來,「不——!摩薩,等著吧,血債血償。」心中戰意澎湃,神阻殺神,魔擋弒魔的氣勢爆發出來,無與倫比。
忽然,吳庸感覺眼前一黑,白茫茫的世界消失了,下一刻,吳庸感覺身體有了知覺,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依舊白茫茫一片,仔細一看,原來是醫院。
估計是有人發現自己昏迷,就送到醫院來了吧,空蕩蕩的醫院病房沒有醫生,沒有護士,只有一台電視在播放著新聞,「各位觀眾,經過我台和國家相關部門證實,碼頭爆炸事故是因為有人隨意丟棄菸頭造成油罐失火引起的,具體事故還在進一步調查當中,我台將繼續跟蹤報道。」
草——!吳庸一聽,怒火騰的一下冒了出來,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有人故意引爆炸藥造成的,為什麼?但吳庸是個冷靜的人,不會輕易受情緒控制,仔細琢磨起來,很快得出一個結論,證據,這一切都是因為沒有證據。
如果有證據證明是摩薩造成的,國家也不敢冒著民意息事寧人,但沒有證據前,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掩蓋著,慢慢找機會挽回損失了,國與國之間的爭奪,表面上都是很光鮮的,黑暗的事情誰也不會拿到檯面上來,只在背地裡使刀,大家各憑本事,也算是國際上的潛規則吧。
「血債只能血償。」吳庸想著,暗自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但報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跑到不列顛國拿著槍滿世界掃shè的莽夫行為,那只會導致事情完全失控,仇沒報上,自己成了過街老鼠。
冷靜,只有冷靜才有機會,吳庸暗自告誡自己。
篤篤篤——!有人輕輕的敲響了房門,走進來一些人,吳庸聽到敲門聲,第一時間選擇了假睡,不管來的是誰,吳庸都沒興趣,報仇不需要假他人之手,也不需要和不相干的人過多接觸,影響自己的報仇心智。
朦朧中聽到一個女聲說道,「首長,病人還沒有醒。」
「你估計什麼時候醒來?」一個聲音問道,吳庸覺得有些耳熟,仔細一想,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來,唐嘯天,自己人,沒想到他來了,不過一想就釋然了,自己身上有國安鎮江,唐嘯天又是國安的一把手,碼頭大爆炸肯定瞞不過唐嘯天。
「你們都出去吧,我跟他單獨呆一會。」唐嘯天說道,話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家驚訝的看著唐嘯天,再病床上躺著的這個普通的青年,實在想不出哪裡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華唐嘯天這麼重視,但誰也沒有異議,都退了出去。
「師叔,國家知道是摩薩乾的,但沒有證據,沒辦法公開出面,但國家尊嚴不容挑釁,你放心,國家已經出手,清理了所有潛伏在華國的摩薩間諜,那個傑爾夫已死,當然,這還不夠,後面的事慢慢來,需要我配合,您儘管吩咐就是。」唐嘯天低聲說道,話中透著愧疚和關心。
吳庸睜開眼,克制著怒火,冷冷的說道:「幫我收好蔣思思的骨灰,交給我的家人,山姆國總統來訪的安保你另外派人接手,另外,儘快秘密安排我去摩薩,什麼都別說了,我需要休息一下。」說著閉上了眼。
唐嘯天理解的答應一聲,輕輕離開。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貴,吳庸想起了和蔣思思一起的ri,蔣思思的好就像一把刀,切割著自己的心,淚水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吳庸頹然坐在床上,身體靠在後面的牆壁,任由淚水洗刷著自己的臉龐,悔恨無以復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一刻,吳庸恨啊,恨自己無能為力,沒能保護好愛自己的女人。
這一刻,吳庸恨啊,恨自己無能為力,給身邊的家人帶來傷害。
這一刻,吳庸恨啊,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
這一刻,吳庸發誓,今生今世,不報此仇,絕不苟活人世┅┅。
整整一天一夜,吳庸默默的坐著,什麼都不做,放開身心,任由悔恨侵蝕自己的內心和靈魂,任淚水流干。
不得不說,吳庸還是很幸運的,如果換了別的練武者,承受這種打擊後,說不定走火入魔了,也許是吳庸的心智中保留一顆復仇的種,腦海中滿是蔣思思的音容笑貌,並沒有被負面情緒左右身體和靈魂,居然沒有走火入魔,心智反倒更加堅固了,拳意也更加強大了許多,真是禍福雙依啊。
第二天,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吳庸慢慢站起來,迎著朝陽,臉上滿是堅定和自信,仇是需要報的,而且必須儘快報,但這種報仇無需太多人,更不想因為報仇而犧牲身邊的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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