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風完全沒有想到這時候會受到攻擊,原因很簡單,他知道這裡還存在另外一個試煉組,可是如果他們在附近的話,不會讓自己擊殺掉剛剛的三名納粹。
這種被上官風認定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偏偏發生了,其中並沒有什麼高深的門道,只是簡單的一次背叛,還是發生在敵人身上,可上官風卻無法接受,因為他的敵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戰士。
在上官風心中,戰士這個詞不高貴亦不神聖,他一直認為戰士就是普普通通。待他身處其中之後,感受到了戰士的很多品質、精神,這些感悟一次次洗滌他的心靈,可今天這一幕,讓他感覺自己的心靈被玷污了。
新來得人大步走過來,在上官風看來,他的外表幾乎和之前的三人組沒什麼區別,好像親兄弟一樣,然而他卻狠心地看著三人組戰死,尤其是他現在的表情輕鬆,臉上還帶有一絲邪魅的笑容,完全沒有受到同伴死亡的影響。
看著敵人一步步靠近,上官風頭腦冷靜下來,這個人帶給他的危機感更強,他現在要處理一下腿上的東西,準備迎戰新的敵人。
之前對方射來的是一段小巧的繩索,繩索竟然還繞了幾圈,然後兩端一個按鈕大小的機關釘在地上,就是這個東西把他擊倒的。
上官風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機關,可現在它束縛住自己的腿,他伸手就要去破壞這個機關,然而就在他伸手的時候,胳膊猛地一沉,連帶著半邊身子貼在地上,「哨」聲緊接著傳了過來,上官風一手一腳全被釘在地上。
上官風愕然,這個東西好邪門,機關巧妙不說,力量大,速度超過了音速,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下一刻,上官風四肢全被釘到了地上,他發現在敵人來臨之時,自己竟然完全被束縛在原地。
新來的敵人悠然地走到上官風近前,他笑得十分燦爛,用講故事地口吻說道:「我的一位老師告訴我們要學好心理學,心理學會讓戰士的戰鬥力翻倍,我認為這句話並不準確,應該是有效的心理針對會讓對手變得愚蠢。」
說到這,他笑容中加入了濃烈的不屑,扭過頭看向地上的三位「戰友」的屍體說道:「而無效的心理針只會把自己變成失敗者。」
上官風聽到這番話沒有多考慮,他隨口嘲諷道:「高貴的雅利安人還要學習我們人類的心理學?」
中間的人沒在意上官風的語氣,反而很有興致地和上官風對話道:「就算是雅利安人也要掌握多元化的知識,我們這麼努力的學習心理學是因為另外一個老頭子,他告訴我們鎮壓一個民族只需要手中的利刃,鎮壓一個種族卻需要明白他們的心理,用他們懼怕的事情打擊他們,再賜予他們想要的。」
簡直就是瘋言瘋語,上官風不再搭理對方,他開始思索自己該怎樣逃脫這四個機關的束縛,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他對於如何逃脫沒有任何思路。
上官風還在苦思冥想之中,對面那個人興致勃勃地打斷了他的思緒:「你不在意我說的話,認為我剛才的話不對,是吧?還有你現在正想辦法怎樣逃脫束縛吧?」
那個人搖搖頭,笑著說道:「我也對他的說法心存疑惑,不過你逃脫定獸夾的想法還是打消吧,我設置了最高力量,就算是猛獁中了定獸夾也無法逃脫的。」
這番話真的引起了上官風的注意,他關注的不是定獸夾,而是對方的心理學,自己剛剛想如何逃脫這個定獸夾,對方馬上就知道了,心理學竟然有如此威力。在他的概念里,心理學除了教人不沉迷網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外只剩下催眠術,現在他才發現心理學竟然能夠面對面地讀懂人的心思。
這期間上官風沒有說一句話,然而那個人卻直接看出上官風的想法,他高興地笑了起來:「是不是感覺心理學挺有意思的,我是心理班裡成績最好的學生。」
說著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給剛才的戰鬥復盤。「剛才你們的戰鬥,一開始這三個蠢蛋的作法倒是可以,他們恢復戰鬥力,確定了場內優勢。然而之後他們為了謀求高分,在沒判斷清局勢的情況下想要抓你,這個想法太愚蠢了,我要是他們的話,我會選擇直接殺掉你,這樣依然及格。不過,下等人就是下等人,眼光太差,境界太低了。」
「那三個蠢貨竟然相信了你簡單的示弱行為,這並不能說你多聰明,只是他們太蠢。你也好不到哪去,在剛被我束縛的時候,你沒有做出相應的逃脫反應,而是呆了一會兒,這說明你當時心理波動得厲害,我判斷你當時是在憤怒,所以,你也就比他們強那麼一點。」
幾個人戰鬥時的心理變化全部都被說對了,尤其是事後上官風被偷襲的時候的心理也被讀得分毫不差,這就有些令人恐怖了,上官風開始認真看待眼前這個人。
比起自己說話,新來的人還喜歡替別人說話,他和人聊天只需要對方在自己面前就可以了,說話的任務他一個人就包攬了。
「你開始正視我了,你在正視我的時候至少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埃里克。」埃里克再度自己一個人完成了對話工作,他還叮囑道:「你的腦海里要深深的記住我的名字,我希望你在死的時候腦海想著我的名字。」
埃里克不僅是個心理專家還是個心理變態者,他竟然想讓上官風至死都要記住他的名字,上官風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他岔開話題,問道:「你們學習的科目這麼多,想必培養出一批符合要求的戰士不容易吧?」
埃里克點點頭,很是感慨地說道:「確實不容易,合格戰士數量之少讓一些老傢伙發生了動搖,他們開始不擇手段地培育血統不純的戰士,血統不純沒關係,可他們現在還想把他們吸收進雅利安族群,這就無法讓人接受了。」
這裡面又牽扯進了「純血統論」,上官風心理稍稍舒服了一些,納粹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對於人類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他接著問道:「那戰爭馬上就開始了,你們沒有足夠的戰士很頭疼吧?」
埃里克卻搖搖頭,渾不在意地說:「頭疼?怎麼會?你們太弱了,我們培養一名你們特種兵級別的戰士只需要一周的時間。」
說話間,埃里克舉起手中機械,又連續束縛了上官風幾道,現在連上官風的脖子上都有這個定獸夾。埃里克臉上帶有玩味的笑容:「你這是找到了脫困的辦法啊,為了我們好好聊天,還是先加上點保險。」
上官風扭著腦袋讓自己呼吸通暢些,他剛才想到了地上是潮濕的土地,他只需要保持住向上的力,通過小幅度的摩擦是能夠得到一些空間,如果操作得當是有可能脫困的。可上官風剛有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行動呢,身上又被加了幾道束縛,現在他連稍微移動都做不到了。
埃里克習慣性地對剛才上官風的心理波動進行分析,他說道:「你在第一次問話的時候就表現異常了,我特意回答你的問題只是在確認你的想法,沒想到你心這麼大,這種情況下還想探聽情報,我只好打斷這次談話。」
一切都在埃里克的掌控之下,尤其是心理想法全部被看破,這讓上官風心理湧出一種無力感。
上官風之前的行為加上現在上官風的模樣讓埃里克興致大減,他開始考慮怎麼殺死上官風。
「我想實踐一下讓一個人直接死去和讓一個人痛苦的死去有什麼分別,恭喜你被我選中作為我的第一號實驗體,你的同伴是第二號。」
此時,安妮正一動不動地躺在泥水裡,看起來和死了沒什麼兩樣,實際上她的身體確實糟糕透了,高度透支加上受到襲擊,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
上官風受制無法照顧安妮,他只能儘量去幫助安妮吸引注意力,他主動配合道:「來吧,我倒看看你能不能讓我感覺到痛苦。」
埃里克笑著看了眼安妮,這讓上官風有些擔心,對方是不是看破自己的心思要先對安妮動手,不過埃里克又搖搖頭看向上官風。
「她只是個附贈品,我對擁有戰士之心的你更感興趣,毀滅你才能證明老師的觀點。」
埃里克明明看透了上官風所想,他還是決定先從上官風下手,不是他自大,而是他判斷出安妮和上官風沒麼親密,先對安妮下手只會激怒上官風,這樣會產生一系列變數導致他失去上官風這個優秀的實驗體。
埃里克開始著手探尋上官風的弱點,他問道:「聊聊天吧,你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
上官風冷笑一聲反諷道:「你不是會看麼,難道這點事還需要我告訴你?」
埃里克搖了搖頭,他用一副很輕鬆的口吻道說:「我只是想了解一個戰士平凡的一面,你可以不告訴我,或者告訴我你喜歡坐在海邊享受休閒時光,我是沒有辦法讓海洋消失的。」
這些上官風也想到了,他本能地覺得回答埃里克的問題會對自己很不利,可他還真無法拒絕,他要讓埃里克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上官風開口回答道:「在夏天的晚上,坐在路邊的大排檔,冰鎮啤酒加上烤串,邊吃邊喝邊看著路上的妹子。」
這麼具有本國風情的回答為難道了埃里克,埃里克閉上眼睛似乎在思考上官風說的究竟是怎麼一種情形,又似乎已經明白只是在換位思考,去感受上官風的心態,許久他才說道:「你居然喜歡這種生活,有一種已經久經戰場,喜歡另一種生活的感覺。」
緊接著他又問出第二個問題:「對了,你喜歡漂亮的女生還是平凡點的女生?」
上官風沒經過考慮就回答道:「平凡點的,平凡的實在。」話一出口,他腦海里浮現了阿九的身影,他猶豫的一頓,補充道:「漂亮的其實也挺好。」
埃里克點了點頭,雖然上官風剛才進行了雙向選擇,可他還是理解了上官風的意思,他又問道:「如果沒有戰爭,你會選擇從事什麼行業。」
上官風繼續回答道:「在古生物學研究所當個研究員,當然能混成專家更好了。」
僅僅三個普通問題,如果非要說有玄機的話,就是這幾個問題很私人化,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特點了。可埃里克緩緩地說出一個另上官風汗毛都立起的話:「你這就是一副**絲心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