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三十二分,火車抵達了省城火車站。
因為關落雨原本租的房子暫不能住,所以出了火車站後,三人仍是先找賓館投宿。這回也沒選別的,仍是選了上次那家。
入住後休息了一會兒後,關落雨過來找林旭商量,「我打算下午五點就約杜賓見面交錢,地點就選在我們原來小區對面的那個公園,那裡平常人挺多的,你覺著怎麼樣?」
林旭道:「隨你,我無所謂,哪兒都行。」
關落雨見他無所謂的樣子,不由氣道:「你能不能認真點兒對待,這事很重要。杜賓一定不會心甘情願掏錢,到時候肯定會打什麼歪主意,玩點兒花樣。」
林旭很自信地道:「不管他玩兒什麼花樣,打不過我,都沒用。」
「那萬一他弄到槍呢?」關落雨道,「我知道他有個警察朋友,而且還是個什么小頭頭,平常關係挺好的。他要是托這朋友弄把槍,你再厲害,還能擋得住槍子兒嗎?」
林旭道:「槍子兒要打到人才管用,打不著人,也就是塊兒廢鐵。在我面前,他不會有開槍的機會。」
「看把你能耐的,你咋不上天!」關落雨忍不住道。
「我上過。」林旭道。坐飛機可也算上天,他還上了不止一次。
關落雨聞言,簡直無語了。頓了下,她道:「反正這二十萬有一半是小雪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真肯分一半給小雪?」林旭可不信她有這麼公正無私。
「當然。」關落雨道:「等她長大了我就給她,現在我先替她存起來保管。」
「說白了還不是不給。」林旭撇嘴道。
「那二十萬到手後,我分兩萬給你,就請你認真點行不行?」關落雨道。
林旭聞言,不由冷笑,「抱歉,我沒興趣。」
關落雨一咬牙,道:「那三萬。」
林旭道:「你全給我,我也沒興趣。我說了,這事我是為了小雪才出面的,可不是為了你。怎麼做,我自己有分寸,不用你教我。」說罷,抬手指向門口,「好了,請吧,我要休息了。等出發的時候,再過來叫我。」
關落雨哼了一聲,道:「你有分寸最好,千萬別搞砸了!」說罷,轉身開門離去。
林旭忍不住在背後搖了搖頭,對她的人品再降低了一個層次。
躺靠在床上,他又拿起自己那本接著看了起來。漸漸看進去入迷後,也不覺時間流逝。只覺過了沒多久,房門又再次敲響。聽到聲音抬腕看了下時間,但見已是下午四點半了。
夾上書籤合上書,起身過去打開房門,但見外面正是關落雨。見到他,道:「走吧,時間到了,我們趕過去,也就差不多五點。」
「那走吧!」林旭換好鞋,拿好鑰匙、錢包等出門,然後返身把門鎖好。
關落雨接著轉身走到隔壁房間,打開房門向裡面的妹妹道:「我跟林旭去見杜賓拿錢,你把門鎖好,不是我們回來,誰都別開。」
「嗯!」關落雨應了一聲,看向林旭,道:「你們當心點兒!」
說罷後,她起身過來,然後等林旭與關落雨離開後,她把門關上反鎖住。關落雨這次把她一起跟著再帶來省城也就算了,這件帶有危險性的事,自然不會再帶著她。
林旭與關落雨下樓出了賓館後,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到關落雨原來住的龍湖景苑小區。小區對面就是那座公園,這邊也可以直接進去。
到了龍湖景苑門口下車後,一下車不久,林旭立即就隱隱感到了某處有種窺探感,好像被人盯上了。不過一時間,他卻也沒法準確察覺判斷出這窺探感傳來的具體方位,只是有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
與關落雨一起走進對面公園後,這被窺探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且似乎已不止一處,多了好幾處。
林旭當下不動聲色,暗暗以眼角餘光留意,已是發現了周邊近處好幾個盯梢者。不過他察覺到後,一時也沒立即有所行動,眼下正主都還沒見到,這些眼線也就暫不考慮。不然先動眼錢,很可能會打草驚蛇,把正主嚇跑了。
他察覺到這些盯梢的後,也並沒立即說給關落雨知道,因為給她說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多說無益,她多半兒只會驚慌。
這座公園周圍,除了龍湖景苑外,還有好幾個居民住宅小區,再加上公園風景也優美,因此確實如關落雨所說,平常時候,這裡也有不少人。尤其現在正是夏季,也有更多人選擇來公園納涼。
這裡綠柳成蔭,湖水清涼,還有鳥語花香,諸多景點,要熱鬧人也不少,可比在家裡吹空調愜意多了,也更加健康。
關落雨所選的位置,是湖邊深處一角,一片綠柳成蔭下,放著的幾張石桌與石墩。這裡因在湖邊深處,所以較為偏僻一些,而且就幾個石頭墩子,沒什麼多餘景色,平常也少有人來。但周圍不遠的地方,就可以見來來往往的遊人,關鍵時候呼喊一聲,也可以找人幫忙。
關落雨因為以前就住對面小區,平常也經常有到這公園遊玩,所以對這裡很熟悉。除了她一個人,或跟朋友外,有時杜賓也會陪她一起來逛逛。不過現在想想杜賓以前假裝的溫柔嘴臉,她卻只覺噁心。
兩人到了這湖邊一角的時候,就見那杜賓已經是提前先到了,正坐在一個石墩上,而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置著一個黑色手提皮箱,應該是裝的錢。他那天被林旭踩斷的右手胳膊上還打著石膏,吊在頸間,看起來還沒完好。也是,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屬於更嚴重的骨折,可不是短短半個月就能好利索的。
但見柳樹下的那幾張石桌處,這時就只有杜賓一個人坐著,他看起來似乎也就是一個人來的。但林旭清楚,他周邊其實還暗中伏了很多人,只是沒公然露面站在他身邊。
只是,林旭能察覺注意到的,對關落雨來說,卻是發現不了了。那些周邊埋伏的人,還是很有些專業素養,露面的都是假裝成各色行人遊客,沒露面的,也都藏得很好。
所以眼見明面上杜賓只有一個人來,關落雨不由驚訝道:「他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