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黃宗文講述完《潛龍訣》之事後,林旭便提議先出去吃飯,剩下關於正月十五那晚梅鄉之約的事,邊吃邊說。
黃宗文父女倆對此都並無異議,於是三人接著重新出門。出門之前,黃容又往次臥里看了下郭靜,確認郭靜的情況。見郭靜還是沉睡如故後,便也不打擾,安靜退了出去。
御景苑小區大門外就有好幾家飯店,但林旭才住進來沒幾天,卻是並沒都光顧過。也就前兩天剛來那晚,和李飛燕、岳纖雲在旁邊一家火鍋店吃了回。正宗不正宗的他不太懂,但覺著味道還挺不錯,路上黃容讓他推薦,他也就只能推薦了這唯一吃過的。
他這兩天基本都在外面吃,但因為一天中的大半時間都在學校,所以選擇的飯店都是在學校周邊或上學的路上,反而小區周圍沒怎麼去光顧。
出了小區後,三人望了眼旁邊幾家飯店的招牌,商量去哪家。結果黃容說她挺久沒吃火鍋了,很想念,所以最終三人還是選擇了吃火鍋。不過旁邊飯店裡經營火鍋的卻也不止林旭上次與李飛燕、岳纖雲去過的那一家,還另外有兩家。
這年頭火鍋不知怎麼就火了起來,天南地北,全國各地,到處都有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各式火鍋店。就像現在這小區外入眼可見的飯店總共七家,但火鍋店就占了三家,快一半兒了。若以經營類型分,火鍋店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甚至放在整座城市而言,都稱得上是。
黃宗文是黃容父親,這次因為瞞了黃容多年的事,也對黃容多有虧欠,所以最近不是什麼重要事,基本都是聽女兒的。林旭向來不挑食,對吃的沒什麼挑剔,所以也是主隨客便,任由黃容決定。
黃容決定吃火鍋後,卻沒選林旭上次與李飛燕、岳纖雲去過的那家,而是另外選了一家。說是趁這機會,正好幫林旭試試另一家做的怎麼樣,好不好吃,這樣以後就有個比較了。
林旭本來就沒什麼異議,她解不解釋都是隨她,便跟著一起進了她挑的這家火鍋店。
進去後,三人因為還有事要談,不想讓人旁聽,所以便要了個包間。進了包間坐定後,林旭與黃宗文還是推讓黃容點菜。
黃容也不客氣,拿過菜單選了鍋底後,把所有涮菜看了一遍,勾選了幾個不愛吃的,然後向服務員道:「這幾個不要,剩下的全上。」
她現在也是正式的練武之人,所以食量也是頗大。比起以前,足足大了四、五倍不止。
「啊?」服務員聞言不由一驚,但看了看三人,回過神兒後,卻也沒多說別的,拿著菜單出去了。
火鍋因為是自己動手涮食,所以菜品基本都是生的或半成品,只需要改刀切一切,擺個盤就行。少了直接做成品的一道加工工序,上菜速度便快了許多。至於鍋底,也都是提前炒制調好的,直接端上來加熱就行。
再加上現在已是晚上九點多,過了主要飯點,這店裡也沒幾桌客人了,上菜自然快。點完菜沒過半小時,鍋底與涮菜就已陸續上齊。
因為上菜快,服務員上菜之際,三人也就只談些閒話。等到菜全部上齊後,三人便開始接著談起正月十五那晚的梅鄉之約。當然,主要是黃宗文與黃容講述,林旭聽著。
先由黃容開口,講了她被凌碧月師徒擄走這幾日的事。
凌碧月視黃宗文為仇,視黃容母親張雲夢為情敵,這幾日內對黃容當然談不上客氣與友好。但是,除了說話冷冰冰,還經常斥責黃容外,凌碧月卻倒也沒蓄意折磨與整治黃容。當然,這其中也有黃容聰明機靈,非常配合凌碧月,始終在凌碧月面前小心說話,顯得很乖巧的緣故。
至於蘇紫,既然答應了要還林旭人情,自然是在不得罪她師父的前提下,儘可能的照顧與維護黃容。黃容這幾日沒怎麼受苦,也是有蘇紫的很大原因,經常在中間幫忙調和,保證了黃容的人身安全。
說到蘇紫因為林旭而對她多加照顧,黃容看著林旭問道:「你跟那個蘇紫到底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
林旭咽下口中的一顆魚丸,不答反問:「她沒跟你說?」
黃容搖頭,道:「沒有,她只說跟你算是朋友,還欠過你一個人情,幫忙照顧我是還你人情,具體的就沒說,讓我問你。」
林旭轉頭看了眼黃宗文,問:「黃老師也沒跟你說?」
黃容道:「說了,但他知道的也不多,而且也不清楚蘇紫到底欠了你什麼人情,所以我要聽你說。」
林旭放下筷子,喝了口茶,道:「我跟蘇紫以前確實算朋友,但現在已經成了仇人。她還了我人情,也兩不相干了,就這麼簡單。」
「那她到底欠你什麼人情?你們之前又怎麼成為朋友的?」黃容不肯放棄地追問。
林旭道:「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也跟你無關。」說罷話,他拿起筷了夾了一筷鍋里涮好的豆腐皮。
黃容盯著他,加重語氣道:「我想知道。」
「請尊重別人的隱私。」林旭夾著豆腐皮,蘸著醬料,不客氣地道:「你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我就不愛改,怎麼了?」黃容沖他皺著鼻子,氣呼呼地把他挺愛吃的鍋里已涮好的豆腐皮全部撈完,不給他留半根。
林旭見狀,無奈笑笑,卻也不在意,換吃別的。
接下來,黃宗文開口接過話題,講述了正月十五那晚他與凌碧月相約見面後發生的事。
他的講述,當然也不可能巨細無遺,只是大略說了事情的發展與經過。那晚他與凌碧月師徒倆還有女兒黃容在梅鄉集市的燈會上相約見了面,之後說了沒幾句,又一起離開。這些情況林旭是知道的,在那天晚上,他就通過李飛燕師父李海在電話里的轉述得知了。他不知道的,是黃宗文他們之後離開所發生的事。
因為當時黃宗文、凌碧月師徒挾著黃容離開村鎮後,就直接施展輕功遠離,那邊的燕子門弟子輕功不及,跟不上,只能無奈跟丟。
黃宗文現在所講的,也是這之後的事。
那晚離開村鎮,遠離人煙後,凌碧月便引著他到了附近一座無人的小荒山內。然後說了沒幾句,兩人便直接動手開打。
黃宗文沒請別的幫手,凌碧月也沒請,還是就他們兩人。黃宗文當時功力已恢復的差不多,再加上他對凌碧月的《長恨歌劍法》已有防範,且也不像之前那次那麼輕敵。所以,兩人最終打成了個不相上下的平手。
這一戰凌碧月沒能報了仇,便約了黃宗文來年正月十五再戰。為防黃宗文到時不來赴約,她還給了黃容一記玄冰掌。
天山派的這套玄冰掌,掌力陰寒至極,中招者若能逃過當場不死的,也往往會被玄冰掌的寒氣所侵,極難消除,過後也會因寒氣發作而死,非天山派的獨門內功心法不可解。
黃容的母親張雲夢,便是因為當年中了凌碧月的一記玄冰掌,最後受此影響而早故。
現在,凌碧月同樣給了黃容這個威脅。她是沒當場殺黃容,但卻讓黃容中了玄冰掌的寒氣。若來年正月十五,黃宗文不肯赴約,黃容便難逃寒氣發作而死。只有去了,凌碧月才會暫解黃容的寒氣發作。而若來年她還是勝不了黃宗文,殺其報仇,就還會再等下一年。不報了仇,就沒完。
而黃容中的玄冰掌寒氣,除了每年會有一次要命的威脅外,還會每月都發作一次。介時寒氣入骨,如墜冰窟,痛苦異常。
凌碧月說,這也是報仇的一部分。就是要讓仇人與情敵的女兒受這種若楚,並讓黃宗文眼睜睜瞧著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