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什麼?」
戰局再度發生變換,坐在外側的一眾人再度將目光投向了那柄散發著黑紅色波動,造型猙獰恐怖的那把巨劍。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難道這就是那把傳聞中的巨鐮?可是這玩意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巨鐮啊!」
這只是第一想法,而大多數人隨之而來的想法,便是這把造型猙獰的巨劍,究竟是個什麼品級的兵刃,沒辦法,就現如今展現出來的氣勢波動而言,比起那把光芒照耀的剪陽都絲毫不落下風。
而且是由之前那把看起來並不如何起眼的藍色劍柄長劍變化而成的。
這等兵刃......
大多數人的眼神之中看向那一道猙獰可怖的背影之中,都充滿著貪婪。
上首的那位唐老爺子眉頭微皺,同樣將目光看向那把巨劍,眼神之中驚疑不定的同時,轉頭輕蔑的看了這一群人一眼,沒有親自接觸過這種品級兵刃的傢伙根本無法了解,這種神兵利器它們本身究竟多麼高傲。
眼前陳剎手中這把巨劍究竟是否是次神劍級別以上之物先不說,即便是,就這群傢伙真的拿在手中,別說能否掌握,說不定被這一看就是邪物魔物的巨劍吸乾都說不準。
不過唐萬里到底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陳剎雖然說和魏長鋒關係不錯,但是說到底也不是他落日劍宗的人,這個時候他若是多說什麼,不但沒有丁點用處,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會讓在場大多數人認為這是他們落日劍宗想要有什麼圖謀。
開啟了暗裔之眼的陳剎靈覺何等敏銳,自然也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那呼之欲出的惡意。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沒的選擇,手中這把巨劍充斥著無以倫比的力量,沒有如同那把喋喋不休的巨鐮那般,無時無刻的不在渴望著鮮血,生命和靈魂,充斥的僅僅只是那根本無處發泄的戰意。
看似巨大無比的巨劍在陳剎手中輕若無物,一道道血紅色的紋路之中,流淌著宛如血絲一般的事物。
陳剎沒有多說半句廢話,以一種笨重至極的動作,裸露在外的赤紅色手臂中緊握巨劍,高高躍起,背後的一根根黑紅色倒刺竟然同樣出現了與那劍身上相同的血紅色紋路。
之前一直冷眼旁觀這一切的魏長鋒終於動了,神劍剪陽比起之前明顯更加璀璨了幾分,金黃色光芒耀眼奪目。
陳剎周身上下那原本青紅色的真氣緩緩發生變化,那一絲青色開始緩緩淡化,最終朝著同樣的暗紅色進行著轉變。
「青陽劍訣!」
魏長鋒心中默念,手中金色長劍波動異常,隨後,原本暗金色的劍身卻開始轉變成了一絲絲青色,之前那種融骨的劇烈炎熱竟然開始轉變成了一縷縷寒意。
「青陽劍?這魏小子是拿出壓箱底的本事了?」
一個紫色衣裙的女子婦人睜大雙眼,目光牢牢盯著場中,作為秋水劍派之人,自然曉得做了不知道多少年鄰居的落日劍宗究竟有哪些厲害劍法,這青陽劍,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化極陽為極陰,陰陽轉換,不僅僅只是尋常的凝氣劍法,一旦領悟這陰陽之間的變化,便會涉足只屬於煉魂境的領域,是無比強勢的劍訣。
而此時此刻,由落日劍宗的專屬次神劍剪陽搭配施展開來,威勢更是增加了不知凡幾。
陳剎不管不顧,巨劍就只是架在掌中,衝上前去,那瞬間轉換的刺骨寒冷沒有讓他的行動受到半點阻礙,暗紅色的真氣纏繞在渾身上下,手中巨劍之上黑紅色光芒妖邪詭異,當頭斬下!
青金色的長劍被高高舉起,一道道真氣漣漪擴散而出,魏長鋒臉色肅穆,在他的想像之中,自己的實力,加上手中這把次神兵,莫說是在凝氣境之中,估計就是煉魂境一重的小宗師們,可能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眼前這把魔劍的確妖異,可是他所熟知的陳剎,絕對不是善用劍器的武者!
「原本想要依靠著陳兄之手,走另一條路,可是現在這情況,魏某日後,只能走前人之路了!魏某今日,便是無敵!」
魏長鋒雙眸之中金光大放,手中剪陽絲毫不示弱,沒有劍氣噴薄的真氣對碰,有的,只是兩柄氣質,外形截然相反的劍器狠狠的撞擊!
「轟隆」一聲巨響!
黑紅色與青金色的光芒組合在了一起,與聲音傳來的位置之間朝著兩側呈水火不容之勢噴發溢散。
陳剎與魏長鋒兩人之間的束髮幾乎同時被這狂猛的氣流沖開,髮絲狂舞,一個雙眸血紅,一個雙眸青金,只不過兩人眼眸之中的戰意卻完全相同。
一個眨眼之間,魏長鋒腳下的山石土地開始崩飛。
並且在崩飛的一瞬間,化為飛灰徹底湮滅掉。
不但如此,數百丈遠的一眾宗師武者幾乎同時起身,渾身五顏六色的真氣勃發,撐起了一道道真氣防護,抵抗著這兩股恐怖氣流衝擊之後,四散而去之時盪起的那一層衝擊波。
只是苦了那些個在山路那邊的江湖人,他們的實力顯然沒有達到這種地步,在這種衝擊剛剛逸散而出的瞬間,最前方的幾道身影便被這股衝擊力直接將血肉打了個粉碎,當場斃命!
這等力量!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兩個凝氣境武者的對碰之中!
熱鬧好看,但是小命明顯才是更加重要的。
上方的江湖人快步後退,踩著那些已經變成了肉糜的血肉屍身,倒退而行。
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關心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眼下的這個戰局之中。
頭生雙角,眉間三眼的陳剎暗紅色光芒再度大起。
與此同時,那眉心之間的第三隻眼眸之中,原本的深黑,竟然朝外緩緩淌出了一絲絲鮮血。
陳剎牙根緊咬,口中上涌的鐵鏽咸腥味道讓他心中那股特殊感覺越發噴涌,與此同時,邪意的黑紅色劍身光芒便越發強烈。
與那把暗紅色長劍交鋒的一瞬間,魏長鋒便只覺得與自己交鋒的不再是自己熟悉異常的那位陳兄,而是一個嗜血無情,瘋狂殘暴,偏偏又帶有絕對戰鬥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智慧的完美戰士。
他是如此,他手中劍器同樣如此。
魏長鋒可以感覺得到,他手中的長劍在瘋狂的吶喊,它似乎與眼前這把邪意巨劍有著什麼關聯。它想要戰勝這把劍,它正在拼命的向自己索要魏長鋒那所剩不多的真氣,真元,甚至是精血。
終於,魏長鋒大口噴出一口猩紅鮮血,青金色的劍器幾乎瞬間將其融入了其中,劍芒大盛,原本已經被緩緩壓倒的青金色光芒,似乎開始重新發力,想要重新占據優勢,掌握主動權!
養劍真尊唐萬里在那邊看的眉頭大皺,甚至在魏長鋒噴出那一口精血之時,身形猛地從那座椅上站起。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位養劍真尊的手掌正在輕微的顫抖。
「剪陽怎會如此?剪陽怎會如此?」
唐萬里心中喃喃,他執掌這把剪陽劍數十年,自然知道這把劍的秉性,高傲是高傲了些,可是絕對是知道事理的,魏長鋒的重要性不用多說,只是一場晚輩之間切磋的戰鬥,何至於如此?
「難不成是那把劍?」
老者看向那把妖邪的巨劍,以及握著那把巨劍的,現如今已經看不出人形的那一道身影。
雙角螺旋沖天,後背,肩甲,一直到尾椎,充斥著一根根稍稍有些彎曲的黑紅色尖刺。如同一個猙獰的嗜血怪物。
兩把劍誰都沒有要分開的意思,從頭到尾,就只是這麼對碰了一劍而已。可是這一劍,卻始終沒有分開。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陳剎那眉心打開的第三隻眼,周圍已經是血跡斑斑,甚至開始有了要閉合的意思,陳剎的那一對眼瞳同樣在眼角處流出了一絲絲血絲。
漸漸地,青金色的光芒開始再度出現了削弱,黑紅色的劍光重新將那把青金色劍器壓制。
魏長鋒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如此虛弱過,別說是渾身的真氣了,甚至就連一絲半點的力氣似乎都要消失了,若不是手中長劍之中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力量,他現在能否站住身體,都是一個問題。
「給我!給我!」
青金色的長劍之中,終於響起了如同實質一般的呼喊,魏長鋒臉色蒼白無比,可是右手抬起,卻仍然沒有絲毫有餘,猛然朝著心頭就要拍去。
「停手吧!」
蒼老聲音傳來,魏長鋒的手掌僵硬,轉過頭去,一眼便看到了看到了數百丈外,那位老者的身影。
原本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青金色光芒如同是徹底熄了火一般,被那黑紅色的光芒徹底壓制住。
陳剎裸露在外潮紅色手臂上青筋虬結如大龍,猛然發力,被那暗紅色巨劍攜裹,已經緩緩重新恢復為暗金色長劍的劍器猛然被挑飛,陳剎回立站定,卻沒有絲毫要停手的意思,巨劍位於身下,一個上挑便直接朝魏長鋒腰間斬去!
這是死手!
雙眸已經被鮮血充斥的陳剎壓根沒有想太多。
亦如最尋常不過的一場戰鬥。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唐萬里卻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已經倒飛沖天的剪陽瞬間下墜,堪堪以劍身擋住了這幾乎將魏長鋒腰斬的一劍。
可是那種從劍身上洶湧傳遞的巨大力量,顯然只是以一把無人操控的次神兵還無法直接抵消。
暗金色的長劍與魏長鋒那灰白色,披頭散髮,臉色青白的身影一同倒飛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砸在了石壁之中。
陳剎沒有繼續追擊,反而大袖一揮,一道道銀白色刀光轉瞬即逝。
砰砰砰砰
血花從那個之前在山壁之上緩緩下滑的身影綻放,四柄長有一尺的銀龍飛刀整齊對稱的埋入魏長鋒的兩邊肩胛骨之中,刀尾微微顫動,絲絲鮮血從上擠出,將這道灰白色身影直接釘在了那石壁之上,一動不動!
唐萬里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來到了石壁那邊,只是一眼看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僅僅只是重傷,沒有危及性命。
陳剎雖然此時幾乎虛弱到了一個極點,那把猙獰無比的暗紅色巨劍在他投擲出那四把飛刀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在陳剎手中,變回了最最省力氣的鐵環狀,纏在了手裡。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轉身掉頭就走。
遠在數百丈的那些個宗師高手這才反應過來,那位斜月澤島主最先一個:
「陳小兄弟,黃某請你一聚!」
那道身影絲毫沒有理會,仍然快步朝著山路那邊行去。
黃蟾嘴角微微冷笑,大袖之中藍芒驟起,直接朝著那一道已經朝著山路下方快速離開的身影而去。
藍芒速度何等之快,而且恐怖無比,這沿路不乏有一些沒有受到什麼波及的江湖人,在與那藍芒擦身而過的一剎那,臉色青紫,不出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化作了一灘膿水,消失不見。
終於,藍色光芒轉眼之間,進入了那道黑色身影之中,那道黑色身影同樣腳步僵硬,一動不動,黃蟾嘴角露出笑意,身形幾個轉動,便已經來到了山路頂上,俯視著那一道一動不動的背影笑道:
「陳小兄弟,現在我們來好好聊......」
他話音剛落,那一道黑色身影噗的一聲,化作一團黑色真氣凝聚的影子,逸散開來,消失不見。
黃蟾一愣,眨了眨眼,臉色瞬間陰沉,仰頭朝著山下望去。
可是一片片的黑色身影來往,哪裡還能分辨得出誰是誰?
唯有在這黃昏斜陽之中,大日已經緩緩沉入西山之後,泄露而出的那點點零星日光,照射在這浮雲峰上,將之前那堪稱是無敵的一道灰白色年輕身影,映襯的肅穆之中,還帶有一絲絲灰敗與沉幕。
任誰都知道,之前這位意氣風發的年輕劍客,這一戰後,被那位稱號是修羅公子的陳公子,打斷了脊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