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成一條線,沿著小道往前延伸,兩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兼顧前後,沿著血跡往前尋找,來到前面的圍牆邊上,白狐點頭,背靠牆,舉槍警戒,鷹眼持槍轉身,看著圍牆的另一側,有人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刀刺過來:「啊!」
這人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撕破臉,豁出去的勁兒,下盤卻不穩,刀刺過來時,手更是在抖,鷹眼槍口調轉,另一隻手順勢捉住此人的手腕,剛把這人壓到牆上,白狐的聲音響起:「有人來了,一群六人,都有槍,恐怕是找他的,怎麼辦?」
說時遲,那時快,被壓著的那傢伙掙脫開來,一把撞開鷹眼,鷹眼早有心放他離開,沒有任何防禦,那傢伙回頭,就著朦朧的光,可看到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臉驚恐,他的右手臂有明顯的槍洞,他中槍了!
這傢伙看著鷹眼,一言不發,轉身便跑,而小巷子另一側的六個男人已經近了,鷹眼情急之下,一把拉過白狐,將她抵在牆上,順勢抱住她,頭也挨著她的脖頸,他呼吸的熱氣吹在白狐的脖頸上,白狐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人近了。」
那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停下,鷹眼的餘光看過去,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五六的男人,一臉橫肉,身材健碩,看著親熱的兩人,停下腳步,狐疑地盯著地上的血,怒喝一聲:「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
鷹眼抬頭,凌厲的眼神讓為首的傢伙後退一步,這夥人全穿著一樣的工衣,藍色工服上面有一家企業的logo,明峰實業,見鷹眼盯著自己的衣服看,為首的那個一臉痞氣,眼神像刀子挖過來,「娘的,你看什麼看?」話音剛落,下巴上挨了狠狠的一拳!
拳頭到肉,鼻血突然飈出來,出拳的卻是白狐,她冷冷地說道:「哪裡跑出來的蒼蠅,嗡嗡嗡叫個沒完沒了,煩死了。」
「小丫頭片子,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裡誰最大!你今天惹到人了。」這人一揮手:「給老子上,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領頭的一聲喊,身後的兄弟們卻個個往後靠,不敢上前,這人抬頭,看到白狐手中的m36,小巧的槍口正對著自己,不由得怯了,白狐來了興致,上前一步,慢悠悠地開口道:「你剛才說要打得誰滿地找牙?」
那傢伙的腮幫子抽動,白狐悶哼一聲,說道:「我和男朋友在這裡約會,與你何干,我管你是什麼人,老娘可不認識什麼明峰。」
「明峰實業,是什麼來頭?」鷹眼看著白狐的任性,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幾位,我們是外地遊客,對這裡的事情不清楚,也不想干涉,剛才若不是你們來勢洶洶,她也不至於如此,宋櫻,見好就收吧,拿一把玩具槍嚇唬一群大老爺們,不地道。」
白狐一驚,鷹眼這番話自有其意味,刀槍均是管制的,既然是普通遊客,怎麼手執槍支?
「玩,玩具槍?」為首的那個傢伙抹去額頭的汗水,哈哈大笑:「我就說嘛,你們這對小年輕還敢跟我們虎假虎威的,媽的,上。」
話音剛落,白狐踏出一步,一記沖拳,直擊中這傢伙的下巴,詠春剛柔並濟,白狐是真心想教訓這個動不動就想暴力制服他人的傢伙,加重了力道,惹得這傢伙後退好幾步後,目瞪口呆地看著白狐,就在此時是,脖頸處有一道鋒芒閃過,他低頭一看,是刀!
還別說,當初老羅送的蝴蝶刀真是好用,雙面刃,用起來格外利落,此時,鷹眼低頭看著這個傢伙,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槍了,就該挨打嗎?」
刀刃離動脈極近,與死亡僅一「線」之隔,身後,那五名同樣工服打扮的傢伙,突然一咬牙,全部衝過來,手裡居然拿著電棍,一股腦地砸向鷹眼,鷹眼將手中的人一提,順勢擋在自己面前,亂棍齊發,打得這傢伙直叫喚:「你們眼瞎了嘛,打的老子!」
鷹眼彎腰,提起這傢伙的腿,用力一扳,將他整個人舉起來,硬投出去,生生地砸在那伙人身上,那伙人吱呀亂叫,居然任由自己的頭兒落到地上,那傢伙痛得直咧嘴,鷹眼抬起腳,正要狠狠地踩下去,那傢伙慘叫一聲:「兄弟,饒命!」
「饒命?你們有得饒人處且饒人嗎?」鷹眼算算時間,拖延了這麼久,那個中槍的傢伙應該逃遠了,給白狐使個眼色,見好就收罷!
白狐心領神會,雙手交叉:「到此為止,姑奶奶今天心情好,放過你們。」
她獰笑著摟住鷹眼的腰,兩人儼然一對江洋大盜,揚長而去,那伙人也是被嚇到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這才面面相覷,連忙去扶地上的頭兒:「隊長,你沒事吧?隊長?」
「啪。」離最近的傢伙挨了一記結實的耳光,這名被叫作隊長的傢伙大罵道:「你們的良心讓狗吃嘍?剛才他們這麼欺負我,你們還跟孬種一樣,媽的,人呢?人呢?」
「地上有血,人跑遠了。」
「媽的,從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隊長說道:「按理說不對啊,他在本市沒有親戚朋友,這兩個人沒道理幫他,真是偶然?」
白狐的手始終放在鷹眼腰上,兩人看上去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人,直到走遠了,鷹眼才捉住她的手,淡淡地推到一邊:「你剛才配合得很精彩。」
「那個受傷的人中了槍傷,身上穿的是一身夜行衣,這年頭還有這種意識的小賊極少,他雙拳有繭,說明他是練家子,他剛才攻擊你的狀態更像一個走投無路絕地反擊的人,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呼喝,但傾盡全力,只想奮力一搏,求生*強烈。」白狐說道:「這樣的一個人,遭受眾人的追殺,理由會是什麼呢?我更傾向於你的判斷。」
「你知道我是什麼判斷嗎?」鷹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