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是雞尾酒之後,侍應轉身要走,白狐補充道:「麻煩告訴調酒師,冰藍色。」
冰藍色的瑪格麗特是白狐最喜歡的,那種透亮的顏色賞心悅目,此時,無數道玩味的眼神在白狐身上上下打量,終於,一名看上去衣冠楚楚的的俊朗男子走到白狐面前坐下,微微一笑:「看樣子,第一次來?」
白狐把玩著面前的水杯,一言不發,男人看著白狐清亮的眼神,嘆道:「帶著這種眼神到這種虎狼之地,只會讓人以為你是小白兔。」
「是兔子還是狐狸,不是肉眼可以看得出來的,久聞暗香酒吧的大名,今天特別來感受一下,但是,你不是我感興趣的人,請讓我獨自酌飲。」
白狐的直白讓這個男人吃了一驚,臉上有些掛不住,說道:「你說話真奇怪。」
白狐淺淺地笑,殊不知此時,角落裡的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冰藍色的瑪格麗特端上來了,看著杯子邊上抹著的那圈鹽邊,目光憂鬱,對面的男人見著這表情,心裡痒痒的,什麼憂鬱美人最掛人心了,「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告訴我嗎?」
「不是對的人,怎麼能說對的話,我只會編一套來欺騙你罷了。」白狐端起酒杯,邊緣的鹽圈帶來的餘味是其它酒無法比擬的,其後而來的酸甜清爽怡人。
她一舉手一投足與這酒吧的其她女人截然不同,一群男人看著這名先身士卒者,見他的攻勢受到阻撓,已有人按捺不住想要過去,白狐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酒錢壓在杯子下面,施然離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的男人悻然地站起來,一邊有個與他相識的男人走過來,單手搭在他肩上:「與眾不同的女人,西少,難得你也有不成功的時候。」
「越難啃的骨頭,我越喜歡。」這個被稱作西少的男人話還沒有說完,身邊一股幽香飄過,他扭頭一看,只看到一個身著大紅色短裙的女人飄然而去……
第一夜,守株倒是守了,卻沒有候到兔子,第二個晚上,白狐照例去了沉香酒吧,照例有男人過來搭訕敗興而歸,第三個晚上,白狐照例要了冰藍色的瑪格麗特。
酒端上來時,一股幽香襲來,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在眼前,她放下酒,說道:「你最喜歡的瑪格麗特,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白狐認得這張面孔,還有這雙手……
「一位調酒師參加了一九四九年的雞尾酒大賽,這款雞尾酒正是他的冠軍之作,之所以故名為瑪格麗特,是為了紀念他同名的已故戀人,兩人在國外相識相戀,那地方是他們的流漫之地,可惜,一次兩人外出打獵之時,瑪格麗特中了流彈,倒在戀人的懷裡死去。」
「這位調酒師十分痛苦,便用那個國家的國酒為雞尾酒的基酒,用檸檬汁的酸味代表心中的酸楚,用鹽霜意喻懷念的淚水。」這女人嬌媚地笑笑,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另一隻手將酒杯推到白狐面前:「我們又見面了,你一直喝它,有什麼傷心的事嗎?」
「這個和你沒關係吧,我只是想解解悶兒,這個城市,我並不認識幾個人。」白狐心中喜悅,卻強忍住,沉著地說道:「人不開心,總要找個法子舒緩。」
「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喝幾杯。」女人說道:「上次一別,還以為沒有機會遇上了呢。」
白狐不語,腦海里浮現出上次利用這女人的情景,當時,追蹤器藏在口香糖里粘在那名引路人的腳下,當時為了追蹤鄭大富,唯一可用的也只有這個東西了,眼看著鄭大富就要離開,白狐徑自撲到了這個女人懷裡,借著身體的力道將其絆倒,又利用她弄摔了那名引路人。
在引路人惱火之際,這個女人卻對自己的「投懷送抱」頗感興趣,當下上下其手,而自己趁著她意亂情迷之時,果斷下手,將那引路人鞋底的追蹤器弄到了手!
兩人也是有過親密行為的,白狐看著她,幽幽地嘆口氣,女人說道:「我問過你的事,聽說你是和男朋友在鬼市被看中的,怎麼不見你男人?」
「吵架了,也不算吵架了吧,總之,現在聯絡不上了。」白狐的語氣配上哀淒的表情,與面前的冰藍色格格不入,她幽幽地說道:「黑市的事情以後,你們又經歷了不少事情。對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女人絕不能成為最重要的存在。」這個女人點燃了一支煙,白狐不抽菸,對煙的型號不太懂,卻見這根煙細長細長,格外纖雅,煙氣繚繞,「你若是想他以你為中心,這個男人絕對沒沒用。」
白狐看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的手指裹著煙,吹著煙圈,眼神在煙里越發迷離,「叫我明娜吧。」
「只有名字,沒有姓氏嗎?」白狐伸出手:「我叫宋櫻。」
「喂,一個叫明娜,一個叫妮娜,這個娜字是不是有特別含義?」沉香酒吧的深處,一身便服打扮的狼牙對狼煙說道:「可能是他們特別的意義。」
白狐的耳環上,一個小小的微型竊聽器藏在精巧的珍珠後面,狼牙與狼煙將所有對話聽得真真的,明娜,這個女人的名字終於知道了!
「宋櫻,櫻花的櫻嗎?」明娜看著白狐,輕聲笑道:「很高興認識你。」
此時,那名曾經搭訕過白狐的男人正躍躍欲試,一群男人正起鬨中,看著他們輕浮的笑容,白狐露出一絲嫌惡之意,明娜說道:「跟我來。」
明娜牽起白狐的手,兩人穿過喧鬧的舞池,去往舞池的另一側,那裡有一道被流蘇掩蓋的大門,門口有個ic區,明娜掏出一張鑲滿水鑽的卡片,輕輕一刷,嘀,門開了。
狼牙和狼煙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眼睜睜地瞧著白狐跟在目標身後,穿過人群,隨即雙雙消失在那扇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