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匆匆回府,姚廣孝和王艮迎了上來。
「殿下,發生了何事?」
「父皇病重!」
姚廣孝一愣,並沒有想像中的震驚或激動,而是十分平靜的開口道:「殿下,當立即去見李文忠,藉助他的名義,迅速控制京營。」
王艮則是大驚,急聲道:「陛下情況如何?姚廣孝,你這個賊子,這個時候還想著……」
「放屁,我是為了大明的穩定!」姚廣孝扭過頭,三角眼盯著王艮,呵斥道:「若是不控制京營,朝局必將大亂!」
「亂什麼亂,殿下乃是太子,就算陛下龍馭歸天,皇位也將是殿下的。」
「腐儒之言,簡直可笑!」姚廣孝壓根不屑回答王艮。
朱權卻說出理由:「本王才擔任太子三個多月,朝中根基淺薄,別說朝臣們歸順本王,甚至有些人還不認識本王,有些人會起異心的。」
「還有那些跟隨父皇作戰的勛貴,他們這些悍將,對父皇忠誠,未必就對本王忠誠,他們若是想勾結起來做什麼事,沒人能攔住他們的。」
「更何況,如今京城又正值科舉,學子們性情衝動,若是被用心人利用,或許會造成災難……」
「最糟糕的就是,本王手中的兵力,要麼在晉地,要麼在寧地……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沒有一支可用的兵力,本王心中實在不安啊。」
朱權緩緩說了出來,王艮這才反應過來,如今的處境有多麼糟糕。
偌大的國事一股腦的壓了過來,就算接手這些政事,都避免不了手忙腳亂……更何況,朱權還要憑一己之力,壓制住滿朝文武和悍將勛貴。
王艮喉嚨乾澀,沉默的看著朱權,只是想想,就覺得亞歷山大。
朱權擺擺手道:「情況沒那麼嚴重,父皇只是病重,朝堂不會發生什麼大事,群臣們也不敢造次……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儘快醫治好父皇。」
姚廣孝立刻說道:「沒錯,誰要是敢搞謀逆,就先謀他的腦袋!」
滿身反骨、一心造反的姚廣孝,最終活成了他最討厭的人。
大明忠誠!
朱權將諸事安排給了兩人,要求兩人看好屬官,莫要讓屬官們有什麼異動,隨即便派人去稟報李文忠,很快,朱權便見到了後者。
李文忠在得知事情後,迅速騎馬趕往皇宮,等看到雙目緊閉的朱元璋時,他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朱權深呼一口氣,將李文忠拉到沒人的地方,直截了當的開口。
「李帥,本王需要控制京營!」
出乎朱權意料的,李文忠不假思索的拒絕:「不可能,殿下,京營是不可能交給您的。」
朱權瞠目結舌,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李文忠說道:「我知道殿下在擔心什麼,我不會讓朝局大亂的……當初殺胡惟庸時,我知道該怎麼做。」
朱權放下了心,不解道:「這些事情,由本王來動手最合適。父皇病重,本王身為太子,本就有監國的職責。」
李文忠不住的在朱權臉上掃視,似乎想要發現什麼。
半晌後,緩聲道:「殿下欲要以子弒父嗎?」
朱權一愣,陰沉的問道:「李帥,我向來尊重你,你為何這樣說,難道在你心中,我朱權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嗎?」
「陛下若是殯天,您就是最大的受益人。」李文忠很是平靜的解釋,毫不畏懼朱權的目光,開口道:「所以需要我控制京營,保護陛下的安全,還希望殿下見諒。」
「呵,既然你信不過本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本王既是父皇選定的太子,當有監國之權,還希望李帥不要為今日的決定後悔!」
李文忠臉色一僵,心中考慮一番,說道:「既然如此,可分給殿下一半兵力,讓殿下能夠做些事情……不過,我的親兵要進駐皇宮,保護陛下!」
「父皇由蔣瓛的錦衣衛保護。」
「我也要保護!」
「好!」
有了京營的一半兵力,朱權心中稍微寬慰,不過李文忠執掌的京營,並非是全部兵力,而是其中的五軍營,也就是五軍都督府下屬的。
還有一支兵力,名叫三千營,主要是騎兵,由徐達之後徐輝祖指揮。
歷史上,李文忠的兒子李景隆,徐達的兒子徐輝祖,便是朱允炆最信賴的兩位將軍,用他們倆和朱棣大戰,結果慘敗。
朱權當即又派人去了徐府,結果等了許久,徐輝祖一直沒有露面。
緊張的一天過去了,等到了晚上,朱權再次抵達皇宮,朱元璋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蔣瓛眼眶通紅的守著,無論是誰前來,他都會死死的盯著那人。
事情經過一天的發酵,終於還是被傳出去了。結合著會試,各種謠言都在瘋傳,錦衣衛四處出動,可壓根制止不住。
朱權感覺到,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翌日,北方學子和南方學子再次爆發衝突,兩方人馬已經是水火不容,因為一場簡單的科舉考試,徹底讓南北兩地割裂開來。
自北宋南遷,胡虜肆虐中原大地一百多年,存活下來的北方人,有很多已經不是純正的漢人血脈,這成了南方人攻擊他們的理由。
可是北方人普遍有血性,不逼逼,就是干!
錦衣衛四處出動,對京城各街嚴格監督,凡是有敢鬧事的,一律抓起來問罪。
一時間,京城風聲鶴唳,道路以目。
喜歡最強藩王造反,老朱喜當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