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事兒雖然暫時沒有進展,不過官方對此還是在進行著必要的監控工作。一來是避免宵小來探。
二來,也是為了避免這未知的山水洞天,若在這片海域出現會不會引起可怕的蝴蝶效應。
潮汐,海浪,對周圍的海島,漁民, 船隻,會不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對於官方而言,是未知,對於子弟兵來說,也是未知之數。
官方也只能看到,有一股龐大的能量潮汐正在南方海域形成。
這是機遇, 是遇到最大的山水洞天, 也是危險。
這一股龐大的能量,誰知道, 他會不會以危險的方式,爆出來呢。
若是爆出來了,會以怎麼樣的形式爆出來...
官方不知道,子弟兵也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要形成鋼鐵崗哨。
來阻擋,阻攔這可能要到來的危險。
縱使這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此時,負責在海上的軍官,接到了消息。
「暫時封鎖就可以了,我們這裡得到可靠消息,這地方...不會以不穩定的形態爆發,傷害不到民眾的。」
「是嗎,那就太好了。」
這名軍官直接便鬆了一口氣。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會突然爆發的話,那確實是再好不過了,其實那些孩子們,都是有些害怕的...」
面對未知的恐懼。
「是啊,他們都是好兒郎,縱使是害怕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最前方。擁有的意志, 信仰,責任,是我從未見過的...」
對此,江興也深以為然道。
這也是他,為什麼如此的愛這個時代的原因之一。
軍隊,武力,代表的是人民,代表的是生活在這個國家的民眾們,他不是統治者的工具,或者某個人的道具。
擁有信仰的軍隊,無敵的,軍隊。
強而有力。
此時,這名軍官微微自豪道。
「軍人,不就應該這樣嗎?」
「是啊,軍人就應該這樣,」江興思緒遙望遠方,說道:「在這個時代,是理所當然的吧, 對於華夏軍人來說, 保家衛國, 保護人民。」
「可在過去啊可就不是這樣了...」
「嘿,就你見識的多。」
「活得久一點而已,活得越久,才越覺得這個時代的珍貴啊。」
......
天豐寺,靜室內。
白袍清俊的僧人,淡淡的說道。
「你是否,心中已有惑?」
「弟子不敢。」
圓清禪師低下頭去。
不敢嗎?
其實他的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絲疑慮來。
這北天豐寺的玲瓏寶塔,居然自行離去。
自古以來,便是天豐寺的寶物,這寶物居然投靠了道門,而且自己的『佛』居然無動於衷!
圓清心中是咽不下這口氣。
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此時,僧人看了圓清一眼,淡淡的說道。
「你的心中有嗔,以及對我佛的疑,和怒。」
「阿彌陀佛,上師恕罪...」
圓清趕忙說道:「只是有所不知,為何上師,對佛塔丟失之事,如此的...不上心。」
此時,僧人反問道。
「那我若上心,就有用嗎?莫非,就要親自去一趟龍虎山,將這寶塔要回來?理由,是什麼呢?是因為這寶塔自古以來便是我天豐寺之物,所以,便屬於我們?」
「弟子...」
圓清一時有些語塞,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總是太在乎一失一得,一座寶塔,便能引你貪嗔痴恨怒。」白衣僧人說道:「於你而言,這便是珍貴之物嗎?」
「那...上師的珍貴之物,又是什麼呢?」圓清抬起頭來問道,卻是希望上師解惑。
「你真想知嗎?」
「嗯。」
「我在成佛前,乃是一名天竺將士,為國王征戰四方,燒殺掠搶。」
「那上師,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嗎?」圓清問道。
此時,白衣僧人卻是淡淡的說道:「非也,我殺入了佛寺,殺僧,砸佛,燒經。那是國王的命令,因為那寺廟的廟祝,說過對國王不好的話,所以,該殺。」
「這...」
圓清愕然,他有些懵了,不知道是這樣的回答。
眼前這圓潤清澈,渾身上下都是佛門真意的『佛』。
完全看不出任何劊子手的模樣來。
真的完全看不出...
「我是國王的刀,國王的劍,國王將我指向何處,我便殺向何處,因為那樣做,我能升官,我能發財,因為這樣,就能獲得我想要的一切,金錢,美女,一切極致的欲望,都能通過刀來獲得,極致的欲望,極致的癲狂,和極致的...殺。」
圓清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了。
「待到我殺到寺廟方丈的時候,他卻只是跪地念禱經,而不懼我。」
「廟祝說,你為何殺我?」
「我便說,國王要你死,則不得不死。我只是國王的刀,國王的劍而已。」
「他說,是你殺我的,為何要怪國王呢?明明是你的慾念滋生,為了心中欲望,才來殺的我,為何要怪罪國王呢?我因你而死,僅此而已。」
「那你為何又為何要得罪國王,你不得罪國王,我便不會來殺你,終歸,是你害死自己的。」
「他說,我欲眾生一切四大皆空,渡眾生入佛門妙果。可若眾生四大皆空了,又有誰,來為了國王的私慾而揮舞刀劍呢?若不是國王的私慾,這寺廟可以是完整的,這片草地可以是只有花草而沒有鮮血的,這一尊佛像是只有土石供奉,而沒有血肉橫塗的。」
「最後,我殺了廟祝,他死的時候卻是面帶微笑,我那時還不知道他的微笑意味著什麼。可之後,我也在想,我,國王,士兵,為了國王的欲,自己的欲,而去奪取,而去殺,去搶,讓土地上的生靈們生靈塗炭,眾生覆滅。」
「這是對的嗎?」
「吃殺,奪予,是獸性,是生存本能。」
「但欲望,卻不是,每個人總想要更多...更多...讓這片土地上滿目瘡痍,讓大地之上的血肉橫流,這不是美好的,這是醜惡的。」
「一切皆因欲生,一切皆因欲起...」
白衣僧人面帶慈悲真意。
「這時,我便皈依了佛門。」
「那...國王放過了你嗎?」圓清忍不住道。
白衣僧人淡淡道。
「我將國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