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李衛阻止牛叔上山的話,那麼就將發生一起子殺父的悲劇!
當然,作為當事人的牛大壯是不知道自己居然曾經要干下這種錯事,他看到眼前的李衛不搭理他,心中已經被欲望所充滿了。
現在,太陽要下山了。
馬上,就是月黑風高的時候。
這深山老道觀,也沒有其他人,自己將他解決掉的話...
那這一整個道觀里值錢的東西,就都是他的了,還能慢慢的搜找...
『如果他老實的話,還能下手輕一點,如果他頑抗不聽話的話...』
『男人就應該狠一點...』
邪惡的念頭一旦滋生了,就很難消退下去,那樣的想法就仿佛的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
任何言語都比不上一個邪念。
牛大壯的眼神越來越猙獰,殺氣浮現在臉上,昭然若現!
一旁的李衛看著牛大壯輕輕嘆道:「小時候我的養父天缺道人還抱過你呢,你忘了嗎,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耍過,你忘了嗎?因為邪念,那些兒時的情誼,同鄉的情誼,就這麼遺忘殆盡了嗎。」
牛大壯的眼神沒有半點的猶豫之感,他的大腦已經被藥物帶來的邪欲所占據。
感情,情誼,之類亂七八糟的,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早就拋之腦後了。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誰還想小時候的事兒?小時候老子還經常吃不飽飯呢,小時候老子還是一個土逼村炮呢,不要跟我提小時候。」
李衛一番話更是激起了牛大壯的憤怒,對於牛大壯來說,這一段生活在農村的記憶就好像恥辱一般,是他非常想要忘記的記憶,是羞恥的烙印。
「不要跟老子嘰嘰歪歪的,給老子錢,給老子錢啊!你不給老子值錢的東西信不信老子送你上西天。」
牛大壯的雙眼爆睜,血絲密布,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直接沖了上來,手持榔頭尖銳一角,心懷利器,殺心自起。
按照目前的距離,牛大壯只要往前沖三步就能觸到李衛。
然而他發了瘋似的往前沖,卻始終夠不著李衛,仿佛眼前的道人永遠相隔一個身位似的。
無法靠近。
「為什麼...為什麼我靠近不了你...」
牛大壯感覺自己要瘋了,難道是最近吃藥吃太多了,意識模糊了?
當然,這並不是牛大壯瘋了,而是道觀似乎產生了一種保護李衛的機制,讓牛大壯永遠無法到達觸碰到李衛的真實。
李衛同樣覺得這種感覺非常的玄妙。
這是道觀,這是李衛的洞府,這是主場,是自己的主場。
在仙人的傳說故事裡,那隱藏在山河百川之中的仙山洞府,也同樣是仙山傳說的主角。
『原來有人試圖要傷害我的時候,道觀會自己護主嗎。』
李衛心思暗付道,在李衛的視角里,牛大壯就好像鬼打牆了一樣,在原地打轉,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殘忍之中有著一種奇妙的滑稽。
「他這算是『撞鬼』的升級版啊...」李衛心思古怪,眼神從對牛大壯的淡漠開始飄忽起來。
也不知道作為自己洞府的『太虛觀』的鬼打牆能夠控住多少個人,能不能升級之類的。
到時候來個護山大陣什麼的多威風...
不管怎麼說,李衛頓時感覺到滿滿的安全感,就好像颳風打雷的時候鑽進被窩裡的時候,風雨雷電都沒辦法打進來,安全感十足。
而最讓牛大壯生氣的是,眼前的道人眼神飄忽,甚至焦點都不在他身上,似乎是在思考著別的事情。
牛大壯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就像當年進城,進廠打工,第一次進夜店,第一次想要融入『潮男潮女』的時候一樣,他們的眼神,是侮辱,是輕蔑。
但是,這些輕蔑和侮辱的眼神並不是讓牛大壯最難受的。
比蔑視侮辱更可恨的眼神,是無視,以一種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姿態,去無視掉他的存在,仿佛他的存在,連他們的眼都入不了。
就像眼前這個道士一樣,他的眼神,是無視和淡漠。
過去的記憶的刺激,加上現在李衛的無視和淡漠的刺激,讓牛大壯更加的憤怒,心頭像千抓百撓一樣,不全部發泄出來不會罷休的。
牛大壯咬牙切齒道。
「我手裡拿著鐵錘,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無視我我!難道我就真的只是一坨屎,註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垃圾嗎?」
「我看看,我錘死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能這樣無視我的存在啊!是不是也能像這樣,對我愛搭不理啊!」
李衛看著眼前狀若瘋狂的牛大壯,默默的在心中默念。
『讓他過來吧。』
當李衛這麼下令的時候,道觀內的靈氣靈韻消散,那阻擋著牛大壯的『鬼打牆』也停滯了下來。
終於,牛大壯來到了李衛的面前,榔頭尖銳的一角頂在了李衛的脖頸處,觸碰肌膚反饋的手感讓牛大壯有些顫抖。
他表情猙獰無比的樣子,還有一種生命掌控在手中的原始快意。
原來,要殺人的感覺是那麼的爽快,原來掌握他人生命的感覺是那麼的爽快。
「我讓你瞧不起我是不是,現在你的小命在我的手裡,我是掌握你世界的神,我就是神啊,作為神,主宰你的性命。」
「你快喊救命啊...快點啊!」
牛大壯狀若癲狂,此時李衛卻是平靜的說道。
「你真可憐,需要靠這種事情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我可憐?你說我可憐?我到底哪裡可憐了...我不可憐,我的手裡可是掌握著你的生殺大權。」
「我可憐?我現在一榔頭下去就能讓你告別人間。」
「我可憐?我可憐!你說我哪裡可憐了?」
「我...」
牛大壯無能狂怒,他想立刻就殺掉這個無禮的牛鼻子,只是李衛抬起頭來,看著牛大壯說道。
「直視我...」
眉心紋裂,金目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