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是探子!」
陸遠嘶吼道,渾身是血,卻是難以掩蓋心中的震撼。
讓那些散兵游勇們試探夠了,主力的胡人探子出動。
就是為了試探大晉,是不是就是一棟破敗的房子。
若真的是破房子的話,主力的胡人部隊..
便會衝進這破房子裡肆意的燒殺搶掠。
不能,絕對不能讓這般事情發生...
咔吧——
事實上,是這一夥胡人精銳探子,不讓守城的兵士們活著回去。
彎刀砍下頭顱,弓箭穿透心臟軀體。
一個又一個的衛士們倒下,卻用血肉來阻擋胡人們行進的腳步。
被流放邊疆的犯人們被胡人力士攔腰斬斷,沒有盔甲覆蓋的身子宛如豆腐一樣破裂。
只餘下上半身的腦袋,狠狠的咬著胡人,卻讓胡人一腳踢開。
「醜陋。」
胡人力士譏嘲一笑。
這醜陋的犯人,面上帶著刺青。
是犯下了大罪的犯人,好像,是都城的高官之子。
他啊。
之前可是一個高傲的都不肯和尋常兵士們同吃同住的公子爺。
一個讓人討厭的傢伙。
一點也不像能做出如此瘋狂舉動的人。
他知道,他的身後,是他的家人親族。
...
「孱弱不堪,弱小無力,盔甲刀劍,一砍就碎。」
胡人探子的首領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大晉士兵們。
大部分都是螻蟻,只有少數...
不,只有一個。
一名穿著破爛盔甲,全身沾滿了鮮血,手中的兵器早已破碎的少年,手中拿著敵人的斷肢。
斷肢突出的骨刺,就是他的兵器。
手斷了,就用自己的手,自己的手沒了,就用牙齒,牙齒沒了,就用腦袋。
身體的所有部位,都能夠成為阻擋他們的武器。
至少,至少要拖到戍邊的主力部隊來,讓他們將強悍的一面展現給胡人看。
至少,要唬住胡人們,讓他們覺得,大晉,依然是當年的漢人之後。
大漢王朝之後...
即使是最勇猛的胡人力士,面對這悍勇的模樣,也不禁有些退卻。
如此,悍勇之輩。
陸遠看著眼前的胡人將領。
將他殺了。
若是不將他殺了,母親,子明兄,他們,也許就會變成『兩腳羊』。
陸遠朝著方向沖了過去。
要將這位胡將拿下。
遠處卻是飛來了幾處箭矢。
胡人擅騎射。
縱然,陸遠悍勇。
又如何敵的過箭矢?
箭矢刺入到了他的身體內。
人被殺就會死,陸遠也會,除了悍勇能讓胡騎們記一下之外,不會有任何改變。
不行啊,我還給了子明兄承諾呢,我死也要回去同他共飲半壺酒呢。
我死也要回去。
死也要,將那些胡人驅逐出去。
一股股凶戾至極的怨氣,聚集在了少年的屍身上。
這片土地上所有的戍邊將士留下的氣,他們殘留的念,因為某個契機,都統統的朝著少年聚攏而去。
『我的家人...』
『我的妻兒啊,我被流放邊疆了,但我的妻族還在,不能讓他們過邊關。』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能站起來,阻擋他們行進...』
....
「看來能告訴大帳,這晉人,不堪一擊,我們,可以大舉進攻中原。」這胡人太尉還在用手中的彎刀『檢驗』著滿地的屍體,以免有漏網之魚,聽著微弱的呼吸在耳邊停止,他嘴角就按捺不住的翹起。
正當此時,有一胡兵出來驚呼道。
「這...太尉!你看那邊...」
「嗯?」
卻見在這屍體堆中,有一具屍體站了起來...
渾身上下已是千瘡百孔,腸子都露了出來。
這般場景看的胡兵們驚悚萬分。
「死人,爬起來,也是死人。」
太尉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命令手下們騎射一番。
這大晉人,死了還能站起來,這是他們的薩滿在施法嗎?
少年化作的屍兵站立於前,眼裡有著火的光芒。
萬箭穿刺而不顧,他已經是死人了,無視任何疼痛和死亡。
陸遠將其中一具屍體裡的脊椎骨抽了出里,當成了一條骨鞭。
骨制的鞭子抽的響亮,將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胡人們都屠戮。
他們怎麼也想不通,一個爬起來的死人,為什麼會那麼強大。
胡人太尉的坐騎被攔腰斬斷,跌在地上,明明剛剛一臉冷漠,高高在上的審視著生命的,是他們...胡人,現在,卻是反轉了過來。
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可惜可惜,此子若是早日尋到,他必定是我蜀山劍門的優秀子弟。」
突然從天上落下兩個穿著青藍道袍的真人。
騎著飛劍,仙風道骨,女子秀麗,男子傲然。
屍兵的嗜血衝動讓他即刻就朝著兩位道人衝殺了過去。
卻是飛劍一斬,便將屍兵的頭顱斬下。
「斬妖除魔,扶清正之氣,乃是我蜀山之任。」清冷的男道長淡淡的說道。
那位垂死的胡人太尉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劍仙』,雙眼滿是迷茫和震撼。
這小師妹倒是暴躁,除魔之劍破身而出。
欲斬這位垂死太尉,卻被道長的劍給攔阻了下來。
「除魔之劍,不可斬人,這是我蜀山的派訓。」道長淡淡的說道:「我們可以袖手旁觀,卻不可以親自出手。」
「師妹明白的,只是剛剛那胡人太可惡了...」
「斬魔之劍若斬向凡人,我們,便成了魔。」
道長看著身體殘破的屍兵還想要站起來,也只能蹲下輕輕說道。
「將這位少年好生安葬吧,他的體質優秀,本事修道之才,如今雖死,身軀魂魄卻也容易和靈韻之屬沾染勾連,將他放在這裡,會吸引更多的屍氣發散...屆時他的屍氣會感染更多的屍體。」
「師兄你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要將他安葬的,明明,是你看見他如此悍不畏死的保護邊疆的樣子感動了。」
「胡說,師兄沒有。」
「師兄你就是有。」
路過的蜀山劍仙們,埋葬了這一小支戍邊部隊,並且用紅木單獨將陸遠安葬,然後便飄飛而去。
太尉活了下來,他回到了大帳之中,將事情一一說出。
中原戰鬥意志尚存,且有神秘之存在,如今大舉進攻,不妥。
「大晉的死亡延緩了,因為這幾個少年,幾個...流放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