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會人看著這些平日裡熟悉的面龐,難以相信自己將近10年的同伴竟然是奸細。
「你,你們,你們竟然是奸細!」徐田川顫抖的手指指著眾人。語氣中不難聽出滔天的怒火和被背叛的傷心。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他們是奸細。」一聲突兀的聲音從洪秋旭的口中傳出。
頓了頓,洪秋旭接著慷慨激昂的說道:「他們都是不畏生死的勇士,反清復明的鬥士,忠肝義膽的義士。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整個大漢民族。比你們這些所謂的反清復明的懦夫正直得多。」
徐田川心裡的這份怒火就越燒越烈!「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標是推翻清廷,還我漢人江山,為我大漢冤魂報仇雪恨。」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抗清義士,但你看你乾的都是什麼事!為狗皇帝賣命,在我天地會中安插奸細。這就是你所謂的抗清?」
洪秋旭搖搖頭說道:「你只看到了事務的表面。你只知我投靠康熙,你卻不知我投靠康熙後第一個殺的人就是鰲拜。你只知我在你天地會中安插奸細,卻不知你們天地會本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賊窩。」
「你說什麼!」徐田川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趨勢。
「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什麼?他,8年前因為殺掉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被清廷通緝;他,6年前因為偷錢被人發現,為了掩人耳目將別人一家老小斬盡殺絕;他,3年因為道台縣縣令的女兒長得漂亮,將其強姦,而你們卻還為了幫他殺掉了縣令,你可知那縣令是清廷為數不多的好人。這就是你眼中的天地會!」洪秋旭每點道一個就如數家珍地將他們的罪行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說完又用力的碾了碾腳下的風際中。
彎下腰去,手在風際中的臉上打得「啪啪」打響。
「難道小皇帝沒有告訴你,老子是來臥底的?居然還敢給老子來個下馬威,你他娘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風際中當然不會承認他也是奸細,所以一聽,臉就漲得更紅,惱羞成怒地瞪著他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洪秋旭不怒反笑。「額呵,跟我裝傻充愣。你個雜種的軟肋老子一清二楚,不怕你不承認。」
「把風逸飛給我帶上來!」
但天地會的人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妥協。
「你敢?」
「要我怎麼說,風際中才是真正的奸細」。眉凝糾結,語氣里透漏了一絲煩躁。
風逸飛現在只有將希望寄於眾人的維護,急忙辯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一定是他陷害我爹的。我爹在天地會這麼多年,你們什麼時候見他幹過對不起大家的事。」
「最後跟你們說一遍,風際中是小皇帝早年就安排在你們中的奸細。不信你們回想一下,你們是怎麼找到關押鰲拜的地牢的,是不是風際中若有若無地帶著你們走的?」
聽洪秋旭這麼一說,大家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真是風際中帶著他們找到地牢的。
「好像還真是這樣的。」說完還向風際中投去懷疑的目光。
風際中那張42碼的臉被洪秋旭踩得猙獰,他像是感受到眾人的懷疑般,強自爭辯道:「休要聽他胡說,我只是運氣好而已,證明不了什麼。」
洪秋旭笑了,笑意也帶著譏誚:「是不是真的,我想你兒子知道。」
「把他給我帶過來。」洪秋旭指著風逸飛說道。
在徐天川眼中不管風際中是不是叛徒,這裡都是天地會的地盤,容不得洪秋旭撒野。
一個縱身來到風逸飛身邊,想要將他身邊的兩人打飛。
只不過洪秋旭比他的速度更快。他欺身上前,手指在徐天川胸前一拂,徐天川只感到脅下一麻,跟著胸口又是一陣疼痛,雙膝一軟,坐倒在地,全身酸軟,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眾人見徐天川倒地,以為他遭了什麼不測。也不管什麼奸不奸細的,紛紛提劍向洪秋旭襲來。
只是沒有人可以靠近道洪秋旭的三米以內,因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懸著一把武器。
從軍隊訓練而出的武者,論配合不是這些江湖遊俠可以比擬的。
「喲,有兩隻小老鼠想偷偷溜掉哦。」洪秋旭注意到風際中父子想要趁亂逃跑,便出聲提醒大家。
風際中父子就感覺像有無數根針刺在自己的身上似的,渾身不自在。廢話。別人為了你們兩個拼死拼活的,把自己給埋進去了,正主卻要想跑。你讓別人怎麼想。
現在就連徐天川都在懷疑風際中是不是真的已經叛變了。
「風際中,看在我們這麼多年兄弟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你是不是奸細?」
風際中裝作對徐天川很失望的樣子,一滴泫然的灼淚兀自掛在風霜歷盡的面頰。「田川,我們雖然平日裡有些矛盾,但那都是在對於如何反抗清廷的手段上,內心裡,我一直當你是我最親的兄弟。沒想到,連你都不信任我了。你寧願相信這狗皇帝的走狗,都不願意相信我!」
徐天川又有些猶豫不決了。「那你剛才為什麼要跑?」
風際中見徐天川又有些動搖了,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我不是逃跑,你看看我們天地會中有多少人都是他的人,我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讓總舵主知道,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說完還做出一副全世界都不理解我的樣子。
但徐天川這種智商的人就吃這一套。躺在地上不能動了還很愧疚地對著風際中說道:「是我錯怪你了,抱歉。」
這時洪秋旭非常欠揍的聲音想起,讓天地會的每一個都一臉黑的看著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天地會怎麼這多多年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成,偷雞摸狗,殘害百姓的事情倒是得心應手,就是像徐天川這樣的笨蛋實在太多了。」
剛才還戲謔的話音急轉直下,他唇角一勾,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殺氣,冷聲說道:「我洪秋旭做事向來只問內心,你們信不信我不管,但是我說的話一定要照辦。」
「神龍教眾聽令,誰給妄動,無需猶豫,格殺勿論。反清的大路上不需要廢物。」
聽著洪秋旭冰冷的話語,沒有人敢相信洪秋旭說的是戲言。
「是!」
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清白不明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感受到脖子上的死亡氣息,每個人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就連徐天川現在可不敢多言。
「風逸飛,乖乖給我過來,別讓我來請你哦。」洪秋旭溫柔的語氣讓風逸飛不寒而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場面已經全盤掌握在洪秋旭手裡了。風逸飛還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反正最後結果都一樣,還不如痛痛快快地過去,少受一些罪。
風逸飛的表現讓洪秋旭很滿意。「恩,不錯,是一條聽話的狗,待會我說不定還會賞你兩根骨頭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