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將行痴接回皇宮安頓好後,正要與他再敘父子之情,以解思念之苦。哪知行痴一進寺院,就誰也不見,連洪秋旭也沒有辦法。所以康熙只得將洪秋旭叫到上書房,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當洪秋旭正在給康熙講述改編版的事情經過時,上書房突然闖進來一個冒冒失失的身影。
張口就道:「皇兄,父皇呢?我聽說父皇回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洪秋旭聽這聲音轉頭望去,只見此人膚若凝脂,面如冠玉,手如柔荑,桃花含露,細腰哪堪盈盈一握,本是一絕世美人,可是全都毀在那一張薄唇和窄小印堂之上。
唇薄之人尖酸刻薄,印堂窄氣量小。洪秋旭雖然不相信面相,但是這個女人是生對了面孔了。
她便是刁蠻公主建寧!
康熙也對這個妹妹頗為無奈。順治在他幾歲的時候就離開了皇宮,出家為僧,只留下他和建寧兩人相依為命。
皇宮之中危機四伏,內有太后蛇蠍心腸,外有鰲拜結黨營私,專權擅勢。未成年時,其實生活得非常辛苦。
所以這個妹妹雖然刁蠻任性,總是給他製造麻煩,但是從來都不捨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像這種擅闖上書房的事情已經不是發生的第一次了。
「建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上書房一定要先稟報,不然讓外人看見成何體統。」
建寧聽言,裝模作樣地東張西望,上躥下跳的,樣子滑稽極了。「外人?哪裡有什麼外人?」
洪秋旭心想:老子不就是外人嗎?什麼時候還變成內人了。
但看在與建寧沒有絲毫交集的分上,難得理他。但是洪秋旭從容不迫的氣質和挺拔的身影還是吸引了她的注意。驚「咦」一聲,繞道洪秋旭的面前,就像見到什麼新奇事物似的,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將洪秋旭打量了個便。
「建寧,」康熙怕洪秋旭生氣,趕緊呵斥道:「不得無禮。」
但建寧向來對康熙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當沒聽見似的變本加厲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尤其是洪秋旭臉色毫不掩飾的厭惡讓她更為興奮。突兀地指著他說道:「皇兄,你把他賜給我當奴才好不好?」
洪秋旭聽言頓時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康熙見他臉色陰沉,連忙重聲訓斥「建寧,休要胡鬧!秋旭乃是我大清第一勇士,一品驍騎營都統,智勇侯,豈可做你的奴才。」只是語氣中卻沒有多少怒氣。
「唔……好冷啊,怎麼突然這麼冷。」建寧背心感到一陣寒意,也不在意,繼續嬉皮笑臉地說道:「不嘛,皇兄你前一久給我找的那個叫什麼韋……韋小寶的御前侍衛,一點都不好玩。反正不管,我就要他給我當奴才。不然等母后出來後,我就告訴她你欺負我,讓她收拾你。」
這是建寧的常見招數,往日她都是這樣來威脅康熙達到目的的,但以後這個威脅再也不管用了。只有她還蒙在鼓裡,以為太后還在後宮中閉關參佛。
聽到建寧的話,康熙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還好意思說!你竟然把小寶的……」說到這裡康熙突然停頓了,尷尬地掩飾了一下,繼續道:「我沒跟你算賬就是好的了。」
建寧反而抱怨上了,「皇兄,是他自己不經用,關我什麼事兒啊。」
洪秋旭聽著康熙和建寧的對話,突然想起來在《鹿鼎記》中有一段是建寧虐待韋小寶的劇情,按照原著的介紹,情況其實是相當兇險的,幾乎去了半條命。只是在電視劇中為了淡化建寧的惡毒,加深觀眾對她認可,所以韋小寶輕而易舉地度過了難關,自身也沒受什麼傷害。
就衝著康熙剛才欲言又止的樣子,韋小寶顯然是遭到了不小的傷害。但是韋小寶受到傷害,為什麼自己卻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是出於同情?是出於兔死狐悲之感?還是友誼……
「皇兄!」建寧見大家都不說話,又使出了她的絕技,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就把他賜給我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
康熙不會答應,也不可能答應,直接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必多言,秋旭是我大清的有功之臣,連我都要對他禮遇再三,更何況是你了。」
「嗚嗚嗚……嗚嗚嗚……皇兄欺負我……我要告訴母后去……嗚嗚嗚……」建寧聽完,二話不多說,躺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還不停地哭泣著控訴康熙的罪證。
康熙被她吵的不行,心煩意亂的,無奈地說道:「好好好,你快起來。讓秋旭當你奴才你是想都不要想,但是要他陪你玩幾天還是可以的。」
建寧不傻,怎麼可能真要一品大臣當他的奴才。她本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見達到目的,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立了起來,衣袖往臉上一抹,眼淚就都不見了。嬉皮笑臉地說道:「謝謝皇兄,皇兄對我最好了……」
「停停停,此事還得看秋旭的意願,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康熙見到建寧拙劣的演技,實在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
建寧「嘻嘻」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沒叫他給我當奴隸已經是便宜他了,讓他陪我玩幾天怎麼了,還要他答應?」
洪秋旭心裡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臉上卻不動聲色,讓人看不出喜怒。當即告辭道:「皇上,我先告退了。」就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大開殺戒。
「站住!」
「我叫你站住聽到沒有,狗奴才!」
洪秋旭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又走了幾步。突然感受到後面有一陣凌厲的風勁兒,像背後長了眼睛一眼,頭也不回地反手抓住了向他腦後襲來的鞭子。隨後轉身,向下用力一拽,口中大喝「撒手!」。即便如此,建寧還是被拽了一個踉蹌,手中也劃出一道血痕。然後坐在地上,捂著右手哇哇大哭。這次是真流淚了,不是假裝的。
康熙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
讓我們鏡頭回放,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時間回到洪秋旭向康熙告辭後,對建寧熟視無睹地大步向外走去。建寧首次受到這樣的羞辱,滿臉通紅幾欲滴血,好像一頭暴怒的母獅子,兩腳一跳蹦了起來,大聲對著洪秋旭喊著。連喊兩聲也不見他回頭,怒火攻心,解下腰間的鞭子,狠狠地向他腦門揮去。
兩人的武功是天差地別,就算猝不及防,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就在這氣氛凝重、劍拔弩張的時刻,門外太監的稟報聲打破了僵局。
韋小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