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感覺到一陣不寒而慄。天氣分明很熱,然而謝紀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謝紀白握緊了手/機,二話沒說,直接從停車場跑回了局裡,電梯都不坐了,直接從樓梯間一口氣就跑了上去。
唐信追在他後面,發現謝紀白又給了他一個意外。
謝紀白看起來斯斯文文,甚至有些過於瘦弱了,但是沒想到行動起來身手竟然還不錯。尤其是謝紀白跑起來的時候,精瘦的腰/臀都帶上了一股勁頭,好像更有看頭了。
&的一聲,謝紀白伸手猛的推開c組辦公室的大門。
唯一一個坐在辦公室的陳艷彩被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身/體哆嗦了一下,眼睛睜得渾/圓,後背挺的筆直,呆愣了好幾秒之後……
&隊,我沒有在打遊戲!真的!」
唐信覺得,謝紀白此刻嚴肅的臉上,或許會有細微的裂紋。
謝紀白快步走過去,將手/機拍在陳艷彩面前,說:「給我查一查這三/條簡訊>
陳艷彩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見謝紀白走過來,還往旁邊挪了挪身/體。不過當她看到謝紀白手/機上那張滿是鮮血的圖片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陳艷彩震/驚的張大了嘴巴,趕緊又說道:「我立刻就查。」
謝紀白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錶。
看起來,去聚餐地點的時間要推後了。
唐信沒有坐下來,就靠在了桌子邊沿上,同樣盯著陳艷彩的電腦瞧。
陳艷彩一臉嚴肅,不過很快的,她就露/出了懊惱的神色,說:「副隊,是從網絡上發來的信息,但是……這種信息來源是加密的,根本沒辦法查。」
&法查……」謝紀白嘆息了一聲,不過他顯然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唐信聳了聳肩,說:「現在怎麼辦?兇手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查不到來源,那幾張發來的圖片根本沒什麼特別的破綻,無從追查下去,就連死者的那張圖片也是一樣。
謝紀白收到的那張照片,幾乎是一個死者趴在地上的特寫,旁邊又全是鮮血,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標誌物。照片更沒有反光,也沒有拍到別的物體的影子。
謝紀白說:「陳姐,你把照片拷走,看看能不能繼續追查下去,我和唐法/醫還是先去死者和林樂甜聚會的地方看一看。」
&知道了。」陳艷彩立刻點頭。
劉瀅貝和林樂甜聚會的地點在市中心,和局裡離得有些遠,開車過去都要不少時間,更別說擠車過去了。
謝紀白和唐信都不會開車,他們本來想乾脆打車過去的,不過等了十多分鐘,竟然沒有空車。
這會兒正是上班高峰,每一輛出租車都是滿的。正巧有一班公交車開過來,謝紀白皺了皺眉,說:>
唐信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謝紀白是要追車的樣子,趕緊跟著他跑上車去。
公交車剛從起始站開出來,很給面子的比較空。站台等車的人也並不是很多,唐信跟著謝紀白走上去的時候,還看到後面有不少空座位。
謝紀白掏出卡刷了一下買票,正要往前走,身後的唐信忽然揪住了謝紀白的胳膊。
謝紀白回頭,就聽到唐信說:「我沒有這裡的公交卡。」
謝紀白:「……」
謝紀白差點忘了,唐信這才剛回國第二天。
謝紀白只好說道:「可以投幣的。」
唐信立刻拿出了他的錢包,裡面挺整齊的,一水兒的卡片,還有證/件,再有就是一水兒的大鈔。
唐信翻了兩下,就拿出一張一百元的大鈔來。
謝紀白立刻攔住他,說:「這種車投幣不找零的。」
他們兩個站在門口,司機已經把門關上啟動了車子。兩個人都是身材高大挺拔,樣貌出類拔萃的,本來就惹眼,還都站在門口,更是惹眼了。
謝紀白一陣頭疼,趕緊從口袋裡翻出幾個鋼鏰來,看了看路程,投進去四元錢。
終於解決了唐信的車票問題,謝紀白這才走到了公交車的最末尾,然後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最後一排全空著,車尾比較顛簸,幾乎沒有人願意坐在這裡。不過這裡的確是個好位置,對於謝紀白這樣機警慣了的人來說,這裡可以讓他把整個車廂全都收進眼底。
唐信也走過來,挨著他坐下來,側頭瞧著謝紀白,說道:「你對剛才的照片怎麼看?儀式……指的是什麼?」
儀式……
提到這兩個字,謝紀白皺了眉,搖頭說道:「還不知道,但是覺得很奇怪。」
謝紀白沉默了一會兒,說:「兇手的小說,已經寫到了第十一卷,那麼他指的儀式是什麼?為什麼突然說儀式開始?」
兇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作案了,他很聰明,而且異常的大膽。前十卷小說里並沒有出現「儀式」這兩個字眼,新的一卷同樣沒有。
不過……
第十一卷顯然是未完待續的,至少謝紀白手裡的小說沒有完結。
&許……」唐信說:「或許是因為,這是c城出現的第一個案子?」
謝紀白表情更不好了,如果是唐信說的這樣,恐怕c城接下來就更不能安寧了。
謝紀白想起了第十卷小說中的那幾句話。
——這幾天我夢到了在c城的那些時光,我知道是時候回去了。那裡有很多我不想回憶起的過去,然而我又不得不回去,因為我知道,有人在那裡,需要我去拜訪……
兇手和c城之間應該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牽連,而兇手所說的「那個人」,又會是誰?
他們面前有太多的謎團,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謝紀白為什麼會收到那樣子的簡訊,兇手的用意到底在哪裡?
謝紀白和唐信都沉默了,全都各懷心事的樣子。
公交車往前開了兩站,雖然沒有變得擁擠,卻賭起車來了,開的非常慢。司機一腳油門一腳剎車,車子一竄一竄的,搖的大家全都在前後的晃著。
謝紀白顯然是暈車比較嚴重,堵了一會兒,他的臉色就白了,眉頭死皺著,喉結上下的滑>
唐信伸手將他旁邊的窗戶打大了一點,好讓他能換口氣,不過對於謝紀白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謝紀白的左手抬起來,捂在自己的嘴唇上,喉結滾動的更快了,臉上露/出隱忍的表情,半天才緩過來一點。
唐信盯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想,謝紀白如果在床/上露/出這幅表情,做出這種動作,那真是……
&不要下站下車?」唐信問。
謝紀白搖頭,說:「沒關係。」
他已經習慣了,並不是說習慣暈車,而是習慣勉強自己。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只要挺一挺就過去了。
終於到站的時候,唐信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他平生頭一次做公交車,竟然坐了一個半小時。
&該就在前面。」謝紀白說。
這地方他沒來過,查了一下地址應該就在前面。陳艷彩給他們發了地址和圖片,是個看起來挺高檔的地方。
雖然劉瀅貝沒有工作,存款少的可憐,但是林樂甜是個有錢的人,她有養/母留給她的遺產,這輩子不工作都花不完。
這次是劉瀅貝請客,不知道是考慮到林樂甜吃不慣太低檔次的飯店,還是考慮到自己的面子問題,反正最後就選在這個比較高檔的飯店了。
馬上就要十一點了,餐廳還沒有客人進去,不過時間也快了。唐信和謝紀白走進去,就有穿著整齊的侍者迎上來。
謝紀白將證/件掏出來給那侍者瞧,說:「我們來查案。」
侍者顯然以前根本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愣了一下,說:「兩位稍等,我去請一下經理。」
侍者把他們先領到了員工休息間,然後急匆匆的就去了。
餐廳經理很快過來,看起來有點緊張,還不知道他們這裡為什麼會突然來了警探。
謝紀白把來意說明,經理就說道:「那麼多天前的事情,還真沒什麼印象,不過餐廳里都有監控的,可以調出來查看一下。」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而且有比較確定的時間,監控調出來直接就查了十三天前的晚上。
果然,劉瀅貝和林樂甜那天晚上大約七點十三分的時候,一起走進了餐廳里。
劉瀅貝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背著一個白色的包。林樂甜穿著酒紅色的裙子,背著一個挺大的單肩包。
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零/八分,在餐廳里停頓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期間兩個人一直在談笑,各自去過一次洗手間。
臨走的時候,兩個人應該是為了誰結賬爭搶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林樂甜結了賬,然後還給了侍者一些小費。
九點零/八分,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餐廳。
&一下,這是什麼?」
謝紀白忽然說。
屏幕定格了,果然看到劉瀅貝坐過的椅子上,有個白色的東西。
錄像雖然不是黑白的,但是沒有聲音,看起來非常模糊,根本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
錄像繼續播放,收拾東西的侍者很快發現客人落下了東西,就趕緊拿著東西追了出去。
不過侍者很快又回來了,對身邊的人搖了搖頭,他手裡還拿著那樣東西,看起來侍者並沒有追上客人。
謝紀白立刻說道:「麻煩你把這位侍者叫過來一下好嗎?我想問幾個問題。」
經理點了頭,就讓人去叫了。那侍者今天是上班的,很快走過來。
謝紀白言簡意賅的指著錄像,問:「你那時候撿到的是什麼東西?」
侍者一瞧,說:「哦哦,是一面化妝鏡,是一位女客人留下來的。」
謝紀白說:「化妝鏡?現在在哪裡?」
&經還給那位女客人了。前兩天,那位女客人發現丟/了東西回來找,我就把東西還給她了。」侍者說。
&兩天?」
謝紀白和唐信都很吃驚,不過最吃驚的是唐信。因為屍體是他驗的,他敢肯定,那具屍體的死亡時間,不可能是前幾天。
換句話說,劉瀅貝早就死了,怎麼可能前兩天還出現過。
侍者瞧他們不信,立刻拿出手/機,打開日曆瞧了一眼,說:「是周二,四天前。那天我晚班,大約十點多鐘的時候,那個女客人來的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