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天,亦沒有地,只有無盡的黑暗與那幽怨的聲音。
「是你嗎……」
這聲音幽怨至極,穿透心靈,直擊心神,乃至本心最深處,唐擎在此間瘋狂,被這聲音折磨的痛不欲生,每一道聲音響起,他的內心深處都會衍生一抹愧疚,聲音持續響起,無休無止,他內心深處的愧疚之色也愈發濃烈,愧疚的讓他無地自容,讓他不想存活在這個世界。
「啊——」
黑暗的虛空之中,唐擎冷峻的臉龐上滿是痛苦,猩紅的雙眸儘是愧疚,他仰望著虛空,雙臂伸展發出悲痛的蒼嘯聲,周身雷電光華肆意纏繞,至剛至陽的龍虎天罡瘋狂咆哮,大地寶景波瀾壯闊,欲震天地,邪惡劫靈斗蒼穹。
瘋了,也癲了。
神聖的雷電與天罡氣焰廝殺在一起。
邪惡劫靈與大地寶景激鬥廝殺。
無盡的虛空,無盡的黑暗,神聖雷電之威,天罡大威勢,氣焰大威能,大地寶景開天大威勢,沖天邪惡大劫靈。
此間的唐擎不想活,只想死。
以死了結此生,終結自己。
不瘋魔不成活!
瘋魔之中,唐擎卻笑了,笑的詭異,笑的桀驁,他佇立在虛空,低著頭,神聖的雷電靜止,天罡氣焰靜止,大地寶景靜止,邪惡劫靈靜止,一切的一切仿若都在此間靜止,唯有他的笑聲在黑暗中蔓延。
「這……就是天罰嗎?呵呵……」
「我以大地之體踏入元之境。天罰之眼降臨,以雷罰而至。」
「如今。我悟得大地寶景,你卻降下這般天罰。以音罰直至我之本心。」
「小小音罰,穿透心靈,直擊心神,掌控我之本心,幽怨而至,欲要我以愧疚。無言以對,以死解脫。」
「好!不愧是天罰,直至心之漏洞,我之弱點……厲害!很厲害。愧疚的確是我的弱點,但也只是弱點而已,愧疚可以讓我入魔,讓我痛苦,但我卻不會因此以死來解脫。」
「我活著,是因為我想活著,我想活,便不會死,天地要不了我的命,我自己也要不了我的命!區區一顆愧疚。就要置我於死地,天罰,你實在太小瞧我了。」
唐擎抬起頭,俊秀的臉龐噙著邪魅的笑意,雙眸之中幽暗如淵,盯著虛空,淡淡的說道,「也讓我小瞧了你。」突然,他的聲勢變得暴捩起來。「你既是天罰,何須用這般手段來罰我,蒼天既不容我,那就儘管來,老子照單全收!」
嘩!
突然之間,虛空之中出現一個窟窿,這窟窿如日又如月似淵又似源,一道王者之音傳來。
「逆徒!跪下!」
聲音傳來,天威而至,睥睨一切,霸道萬千,王者之音,四方臣服,號令天地。
神聖雷電臣服。
天罡氣焰臣服。
大地寶景臣服。
邪惡劫靈臣服。
唐擎的肉身臣服。
神魂臣服。
心靈臣服。
就連心神也為之臣服。
但唯獨唐擎一顆本心卻未臣服。
他跪著,所有的一切都跪著,是的!一切,血液、筋骨乃至毛髮任何一切都已臣服,唯獨他的本心還在堅持著。
「逆徒!跪下!」
那霸道至極的四方臣服號令天地的王者之音再次傳來。
「想……想讓我臣服,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跪下!」
聲聲王者,音音霸道。
唐擎跪著,整個人如遭雷擊,七竅出血,本心似若不守,但仍在堅持,他抬起頭,滿臉煞白,雙目亦慘亦白,卻是在笑,真的在笑,笑的桀驁,笑的不屈,笑的瘋狂,笑的瘋癲。
「不跪就是不跪!」
「不從就是不從!」
「不服就是不服!」
「我跪也只跪自己,我從也只從自己,我服也只服自己,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號令於我,你是王者又如何,你是蒼天又怎樣,老子說你不行,你就不行!」
「我心桀驁,我心不屈,我心瘋狂,我心逆蒼天。」
「桀驁之心,不屈之心,瘋狂之心,給我凝!」
這一刻,唐擎的心境發生變化,本我心境成就桀驁之心,桀驁無邊,桀驁蒼穹,這桀驁,無視天地,蔑視蒼穹,笑傲天下,王者號令不動,蒼天罰不動,仙不行,魔不行,神也不行。
桀驁就是桀驁。
我就是我,我就是桀驁。
誰也不屈,誰也不服。
「逆徒!跪下!」
王者之音再次降臨!
跪在虛空的唐擎一點一滴的站起來,本我心境,桀驁之心,蔓延開來,感染心神,感染心靈,感染天罡氣焰,感染大地寶景,感染邪惡劫靈,一切的一切都在本我心境,桀驁之心的感染下變得桀驁不羈。
「我成就的桀驁之心,天地罰不動,你又能乃我何。」
唐擎瞬間站起身,神聖雷電,天罡氣焰,大地寶景,邪惡劫靈一個個皆變得兇殘起來,欲要與天比高。
「給我破——」
嘩!
無盡的虛空,無盡的黑暗被唐擎如此一喝變得支離破碎,幻境破滅,重新回到現實。
本我心境,桀驁之心。
唐擎在音罰之下逆行而上,成就桀驁之心,如此,本心桀驁,心神如是,肉身如是,神魂如是,神聖雷電、天罡氣焰亦如是,其內都蘊含著一種桀驁,如此之下,即便再強大的威勢,想要碾壓他的心神,恐怕都只是徒勞,甚至可能被桀驁之心反震。
……
天齊郡。聖武廣場聚集著數不清的人們,隨著郡內三位聖權大佬的到來。五大巨頭的質疑引發群眾的憤怒,紛紛怒斥著聖府的玩忽職守。怒斥著聖府的不公,顧輕搖一直低著頭,猶如一個罪人般接受著眾人的審判,忽然之間,耳畔傳來一道秘密傳音。
「顧輕搖,找個時機。你還是逃走吧。」
這聲音有些嚴肅,顧輕搖沒有看,卻知道是郡守的聲音,嬌軀不禁微微一顫。深深的望了一眼不遠處那個皮膚黝黑的胖子,還清楚的記得,幾日之前,申嬤嬤曾經說過一句話,若是遇到困難,可以找郡守幫忙,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郡守大人是申嬤嬤的人。
只是他忽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
顧輕搖剛才還在猜測著是不是申嬤嬤想犧牲天齊郡這個聖府來平息五大巨頭的憤怒,現在聽聞郡守這樣說,難道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就在她疑惑之時。郡守的傳音再次響起。
「申大人本想給予賠償,奈何五大巨頭不知趣,聯合起來想把事情鬧大,申大人不會妥協,她準備將計就計,既然五大巨頭想把事情鬧大,那麼她就讓事情鬧大,鬧的不可收拾,鬧的你們聖府全部在混亂中慘死。以此嫁禍給五大巨頭,這樣以來五大巨頭就再也沒有理可占。」
果然是這樣!
呵呵……顧輕搖突然很想笑,笑自己太天真,笑自己太傻,直到現在還以為上面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我聖府昨日離開的兩位大主事……」
顧輕搖的話剛傳來,郡守又道,「死了,被我殺的,如若我沒猜錯的話,待會兒申嬤嬤會施展大手段將這裡陷入混亂之中,你們必死無疑,所以,我會先製造混亂,你趁此逃離。」
「為什麼要幫我。」
「這件事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五大巨頭此舉或許是想把事情鬧大,從而獲得更多的賠償,但並不全部都是,有些人是想要賠償,有些人則想將龍虎天師誅殺,而有些人則是想得到龍虎天師這個人,有些人既想找到龍虎天師,又想得到賠償,更何況,參與這件事並非只有五大巨頭,還有烽火符文塔。」
「聖武之事又和烽火符文塔有什麼關係?」
「聖武自然與烽火符文塔無關,有關的是龍虎天師。
顧輕搖疑惑不解,問道,「難道是因為龍虎天師三番五次針對烽火符文塔,他們想趁此機會加以報復?」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烽火符文塔或許很想誅殺龍虎天師,但是,他們更想抓到龍虎天師,你莫要忘記,龍虎天師擁有價值昂貴的天眼符,除此之外,他在天水莊園以極其高超的手法布置陣法,其中有不少傳說中的手法,如此之下,你認為烽火符文塔還會放過龍虎天師嗎?」
「你究竟想說什麼?」
郡守的話讓顧輕搖陷入疑惑當中。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複雜的很,五大巨頭想藉此獲得賠償,但是烽火符文塔想藉此找到龍虎天師,除此之外,申大人也想藉此找到龍虎天師。」
顧輕搖越聽越疑惑,烽火符文塔想藉此機會找到龍虎天師,她可以理解,但是,申大人怎麼也想藉此找到龍虎天師?難道說現在龍虎天師沒有和她在一起?在顧輕搖的印象中,龍虎天師並未離開聖武領域,而申大人又知道此事,想來早已將龍虎天師安頓好,可是現在聽郡守這麼說,難道申大人根本不知道龍虎天師在什麼地方?還得借這個機會來尋找龍虎天師?既然如此,那她為何還要我去找五大巨頭商談?
驀然,顧輕搖似乎意識到什麼,嘴角不禁微微抽搐,深吸一口氣,道,「申大人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來促成今日這個契機?」
「是也不是,總之,你快些離開便是,這裡面的水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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