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其人,所有了解和接觸過的都知道,一直不苟言笑,從教風格以嚴厲著稱,冷麵教頭之稱傳了有幾十年,培養了國內一代又一代的短跑健將,他曾經的學生有相當一部分活躍在當今的體育圈。
別看他面冷、訓練時心狠,但對於弟子們是真的用盡心思,多年來積累了太多太多的師徒之情,即便是被訓時不理解的,伴隨著成長也慢慢了解他的苦心。時至今日,每逢年節,李海的家中總是聚集大批來看望他的人。
都這般年紀,他的徒弟們也都不乏年過半百之輩,見到李海依舊會有拘束,面對著他那張並非刻意板著的冷臉,依舊會打怵。
冷臉的李海讓人望而卻步,一旦發怒的他則更是生人勿近熟人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從來都是一言堂,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眼睛一瞪,所有人都要老老實實聽話,他講話的時候別人必須認真的聽著,沒讓說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去開口說話。
他回來要跟吳衛接觸,不止是周海波擔心,很多人都擔心他那套在吳衛身上使用出來會激化矛盾,那小子別看平時吊兒郎當,內心驕傲的很,他可以聽你的安排做一個乖乖仔,前提是他自己願意。
李海這樣的教練,碰上天賦無雙的運動員,大家都怕火星撞地球,天賦無雙不是資本,但這天賦已經兌換了成績出來那就是資本。遇到冷麵教頭,結果會是如何?會不會爭吵起來?
別人有這樣的擔心,開始的時候周海波也是如此,後來他想明白了,反而是最輕鬆的一個。
眼前的一幕正是他心中所想,吳衛沒讓他失望過,也必定會以讓人難以想像的成績,告訴李海,這個世界真的有天賦決定一切的人。
訓練場內,燈光全部亮起。
所有的助理教練和工作人員都進來,之前在這裡訓練的一些人,也都停下了腳步,湊了過來。
100米,9秒90才成績,足以讓所有人都停下來,足以讓李海完全忘我的開啟新一輪安排。
200米的跑道準備好,沒有刻意增加難度,安排在了第五道,別的都可以調整,絕對天賦和絕對速度這方面,是很難通過後期去改變的。
這個時候,李海想的還是將這一個好苗子徹底送上國際賽場,有這樣的天賦,如果再加上自己的訓練,一定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績,這些年一直在學習的國外訓練,終於有了一個能夠扛得住的天賦苗子能夠嘗試一下。
「來兩個陪跑的。」李海看到了正在訓練的小蘇和小謝,示意他們過來跟吳衛比一場。
這兩位國內短跑的領軍人物,剛才就嚇到了,不看最終成績,只看吳衛的途中跑他們就知道,這傢伙也就是起跑水平一般,如果起跑再能快一些,成績會更厲害。
飯碗被搶,心裡首先是不服氣,別的心思反倒沒有冒出來。
來就來,正好不服氣呢。
「所有人,都讓開。」李海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他在這裡就是主導,別人都給我靠邊。
吳衛真香,你們這幫傢伙,別跑過來打擾,看看有強力對手的影響下,是否會有好的成績。
「小謝,你來跟吳衛跑200米。」李海命令。
「不需要休息一下嗎?」小謝看著吳衛,剛剛測試了兩次100米,這位不需要調整一下嗎?這么正式的測試,肯定是要看他的最真實成績,現在這樣,能夠測試出來嗎?
吳衛沖他笑了笑:「沒關係,當做熱身了。」
「各就各位……」李海讓周海波去扣響發令槍,他則就在起跑的一側,盯著吳衛的起跑。
果不其然,小謝的起跑要比吳衛好太多,都是職業的,也有頂級和普通的差別。
可還沒等到彎道結束,小謝起跑帶來的領先優勢就蕩然無存,進入途中跑的時候,吳衛的優勢立時凸顯出來,晚上來的途中一頓抽獎,對於身體素質的增強,之前兩次100米也活動開了,稍微長一點的比賽項目更能掩蓋他起跑的弱勢。
李海這年紀了,此時也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年紀,在場內跑向終點,在這途中觀察吳衛。
儘管是抄近道,也只能是將將看到『尾燈』,看到吳衛那雙大長腿完全掄開之後的速度。
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小謝頂不住了,他的後程速度保持不錯,可面對著像是根本沒有體能消耗的吳衛,你完全感受不到他的速度有所下降,幾乎是起步多快,現在速度還是多快,如果沒有起跑優勢和彎道優勢,可能自己早就被甩開了。
呼!呼!呼!
吳衛向前跑了十幾米,輕鬆的停了下來,調整呼吸,原地蹲起跳起來,緩解一下剛剛肌肉的高強度釋放力量,實際上這一次跑動,對他的體能消耗並沒有很大,剛剛在車上又是一個d級抽獎的千連抽,系統也按照他的心思『紅』了一次,但對比之前,絕對是黑到家了。
除了一個重複的b級演技能力(三個才夠升級為a級),一個c級的跳傘技巧,就再也沒有系統能力的賦予,物品居多,大型的固定資產也有,少數的系統『不正經』物品,少數的身體素質增強和優化效果。
掌聲響起,讓吳衛從思緒中出來,周海波興奮的跑了200米過來,將剛剛出來的成績遞給他看。
19秒80。
「吳衛,新的亞洲紀錄,新的亞洲紀錄。」
周海波的臉上儘是開心,恨不得抱起吳衛,作為一名體育人,遇到如此天賦的苗子,雖說不是從小手把手教出來的,可成績卻能以天的速度提升,做他的對手未來只會有一個念頭——太可怕了。
做他的教練,除了幸福就再也沒有別的,幸福感爆棚。
能不幸福嗎?當別的教練為了零點零幾秒的成績去努力時,吳衛是零點幾秒的提升。
這個成績,在一些普通的比賽國際比賽上,已經有了問鼎的資格。
而這,只是吳衛真正意義上去認真跑的第二次200米比賽。
「再來一次100米。」
真香定律,周海的聲音都顫抖了而不自知,旁邊的人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情去關注他的變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吳衛身上。
成績,成績,還是成績。逆天的成績在向所有人宣告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可匹敵的天賦。
吳衛的各項數據很逆天,但他的身材說實話並不是最契合某個項目,偏偏身體內迸發出來的力量,讓他可以彌補這些在身型上的差距,一場巔峰200米跑下來,氣不長出,隨後身體的狀態完全可以接受同樣高強度的另一場比賽。
奧運會上,10000米跑完,沒有休息,連慶祝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跑出體育場,吊在直升飛機的懸梯上,趕到下一個比賽場地,沒有熱身,只有換衣服的時間馬上進場參加自由式1500米的決賽,再度以大幅度提升世界紀錄的成績獲得冠軍。
關於耐力,關於體能儲備,從來都不是擔心的所在。完全不同的消耗,短跑也一樣,身上薄薄附著的一層汗,更像是完美熱身後的效果。
砰。
伴隨著又一聲發令槍的響起,在百米的賽道上,小蘇一騎絕塵的起步,沖了起來之後,肉眼可見的領先,前五十米都處於絕對的領先,直到最後三十米才被吳衛追上來,在最後十米,吳衛的身體才從並駕齊驅突出出來。
9秒80。
9秒96。
小蘇高興的怒吼,他知道這一跑自己的狀態很好,最好成績出現了,一聲怒吼之後,是看向吳衛眼神里的敬畏和忌憚,這傢伙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他怎麼做到的。
起跑反應明顯不合格,起跑到加速階段明顯也擁有技術的短板,還能有這樣的成績,意味著什麼?
現場的人都太清楚了,李海這一次是在終點,著重觀察吳衛最後衝刺階段的狀態。
毫無疑問,在這個階段的吳衛是無可挑剔的,他沒有任何減速和體能不支的跡象,通過錄像就能看得出來,只要他進入到絕對速度階段,能夠一直保持,這個長度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準確的數據支持,可以知道的是200米不是極限。
「我可以去休息了嗎?」吳衛看著李海問道。
與其頂牛去彰顯自己有多麼的不服從管束,吳衛更喜歡眼前這種方式,為何要在車上抽獎,為何要在跑道上適應身體的增強,就是為了讓李海看到,你嘟嘟囔囔跟我說的那些,或許是最好的經驗之談,但那是針對別人的,在我這裡一切經驗都沒用。
你要成績,我給你成績。
我要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就好。
別說我有技術缺陷,你們最頂級的運動員,一年的成長是什麼速度,我展現給你就好了,我不證明你是錯誤的,我只會讓你知道,在你面對我吳衛的時候,不必給我提條件不必命令我,你要什麼直接說就好了。
在周海波知道結果卻又驚訝結果的眼神之中,李海露出了笑容,那張冷臉這一輩子從未在訓練場和賽場上露出笑臉,卻在此刻,滿是滿意和寵溺:「去休息吧,明天放學了如果有時間,我們來進行一次全面的身體素質,可以嗎?」
「呃,可以。」
…………
開會。
拿著吳衛的兩個成績,李海召集開會,並且直接訓斥400米和800米的教練員:「你們急什麼,只要吳衛肯來,還怕沒時間讓他嘗試一下你們的項目嗎?這個會為什麼開,就是想辦法讓他可以更多時間來進行職業級別的訓練。」
中距離的教練一臉哀怨,吳衛的起跑差,沒關係啊,我們的項目不要求起跑,他這樣的絕對速度,跑什麼萬米,來我們這世界上最難跑的兩個項目,關注度會更高。
成績數據外加教練們的集體進言,一層一層向上傳遞,我們國家的田徑未來,無需多,只需要一年,我們肯定能夠給所有人滿意的成績,什麼都不要,就一個條件——把吳衛給我們。
會議期間,李海建議給吳衛一些特殊的待遇,他的住宿最好配套設施更好一些。
「吳衛幹什麼呢?」
李海隨口一問,回答是吳衛在擼鐵。
「舉重隊的教練正在健身館……」
「走。」李海直接起身,會也不開了,到健身館去找吳衛,如今是絕對的香餑餑,任誰打他的主意都將會是他整個田徑隊的敵人。
舉重,太搞笑了吧,你們來湊什麼熱鬧,滾一邊去。
到了健身館,看到吳衛輕鬆的將那對即便大力士而言都顯得恐怖的槓鈴舉起來,李海等人更是滿臉的警惕之色,直接將舉重隊那幫人給攔在了外圍,我們的寶貝,你們最好連看也別看,跟你們沒任何關係。
「那什麼,吳衛,食堂那邊專門給你做了幾道菜,累了吧,去吃點宵夜。」周海波是受命來讓吳衛離開,不讓他繼續展示,你再這樣,那就更多人來了,我們扛不住的。
李海連原則都沒有了,什麼要吃健康的食品,什麼不能油膩不能喝酒,他都能下令讓食堂準備幾瓶啤酒,只為對外營造吳衛的一個形象,哪怕捂不住,也要儘可能的捂。
田徑這一堆一塊的上層,任命李海總負責這件事,不是正式的聘用,卻勝過任何的職務。
你主抓吳衛這邊。
而吳衛,是接下來一年乃至數年,我們的重中之重。
亞洲之類的比賽就別參加了,沒什麼意思,吳衛不缺少大賽經驗,我們只需要提升他的短板技術即可,到時候世界級的大賽再讓他登場,一鳴驚人,你們以為我們的殺手鐧是跑萬米,對不起,他可能直接站在百米的賽場上。
什麼身形比例,什麼固定概念,在他的身上就全部被打破,看看那身材,你能想像他的推舉已經超越了舉重冠軍的標準嗎?
舉重隊的教練們被一大群的田徑隊教練和工作人員包圍,以不是驅趕的熱情言語『驅趕』請離健身館。
當晚,舉重隊也召開會議,好幾個教練跟上面信誓旦旦的保證,吳衛卻有足夠的實力能夠為我們舉重事業添磚加瓦,在奧運會上爭金。
都是體育總下面的,都是一個體系的,舉重隊上面跟田徑隊這邊溝通,電話剛打過去,就讓人不陰不陽的給頂了回來,回過頭來再找上面,卻被告知,吳衛百米拋出了9秒80的成績。
大熱門的項目和國家強項項目,前者我們沒有太好的成績,後者我們有著優秀的後備儲備。舉重隊的人只能放棄,這樣的結果是什麼,大家都清楚,根本不可能爭得過田徑隊。
他們爭不過,卻沒有完全放棄,而是朋朋友友之間打電話,隨後,很多人都聽到了消息。
第二天中午,一群體育圈內的佼佼者,跑到電影學院來看吳衛,同時跟校方溝通,能否給吳衛請假,希望他可以為我們xx項目來做一回測試。
大義方面拎得清,這是為祖國的體育事業做貢獻,吳衛有這個能力,我們不能將他限制在明星這樣一個小小的舞台上,他應該屬於更大的舞台。
一批一批的人來找吳衛,他不得已,只得讓陳太和韓星錫來處理,人則在校園內住了幾天,當了幾天大學生,儘管日常的生活被一批一批的客人攪得亂糟糟,但整體框架沒有亂。
寢室、教室、圖書館、食堂、校園……
幾天時間,吳衛適應了學校生活,學生們也適應了他的存在,見面了熱情的打聲招呼,不會出現影響他學習和生活的行為。
這感覺很美妙,結合大學生活的獨立小世界感覺,吳衛很喜歡這樣的節奏,在寢室睡了幾天,晚上室友們的夜談和整個宿舍樓的晚間生活,都充斥著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他的到來,還給整個宿舍區域,增添了一抹新的靚麗風景線,校方知曉後,也沒有阻攔,結果這樣的一個行為,在未來還成為了電影學院獨有的宿舍生活文化。
吳衛在學校住的第二天,當天寢室內那幾位,就將大明星也住宿舍的消息傳了出去,當天晚上,突然從女生宿舍樓那邊,傳來歌聲。
「我喜歡一回家,就有暖洋洋的燈光在等待。」
「我喜歡一起床,就看到大家微笑的臉龐。」
很快從幾個人,到整個宿舍樓,聲音匯聚起來,男生這邊自然不甘示弱。
二十左右歲的年紀,正式荷爾蒙爆發的年紀,對於這樣的事情,無需有人組織,很容易就自發產生整個宿舍樓放聲歌唱。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
男女大合唱,男女宿舍對唱,男女聯唱。
玩到後來,這幫年輕人更會玩,有技術宅,根據寢室樓的房間數量,結合樓層,設計出燈光秀,在群裡面發布消息,哪個房間關燈,哪個房間開燈。
最後,只有吳衛所在的寢室燈光亮起,他站在陽台之上,沒有麥克風,沒有音響,完全清唱。
「走遍千里!」
所有宿舍樓內,所有人同時開唱:「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