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逆子
守望是無盡的未來。
夢幻有喜有悲,但終歸是夢。但是,如果夢照進現實?現實是夢,還是夢本就是現實呢?
人生有太多的不懂。
就像黑夜,終會有陽光驅散。
構從夢中醒來,大叫著:「小冬瓜!」
夢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醒的時候殘留的感情。構回憶著那無盡的夢境,可是越是回憶越是記不清楚,在要抓住什麼的時候,卻猛然間的發現我們什麼也抓不住,能擁有的也在像手裡的陽光一樣從指縫間溜走。
構顧不得擦去滿頭的冷汗,失神的望著只剩下半邊身子的神像。構在想,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一樣的存在那該多好,逝去的人可以復活,那麼開心那麼快樂的活著。
刺眼的光芒把游離的神經拉回現實,夠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天亮,回憶著昨夜的種種,猶如夢幻一樣。
構有些驚奇的看著地上的裂縫,橫七豎八的痕跡,一條條歷歷在目,如果不是這些真實存在的東西,構只覺得是在夢裡一樣。
可是夢終究會醒。有些人無論怎麼樣也還是那樣,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就像自己。構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卻聞見些許的酒氣夾雜在塵土裡,隱隱間心頭有些不自禁的激動。
構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湧現出一股衝動,好像和人打一場。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樣的身體根本不夠別人一招半式的。
&快過來,這裡有人。」一個滿臉驚喜的人從門邊露出半張臉。
不一會兒,就走過來許多的人,看模樣似乎是戚家的人,構摸摸頭說道:「你們這是?」
一位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人穿過人群,見到構一臉驚喜的說:「你就是構?」
構打量著眼前的人,慈眉善目的,心裡想怎麼這麼多人找自己,於是忐忐忑忑的回答道:「嗯,我是,你們這是?」
那人說道:「哈哈,終於找到你了,構公子要比畫像上的要英俊倜儻得多啊。」
構乾乾的笑笑,想起以前孫家那些巴結老爺小姐的人,原來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啊。可是,自己也有被人恭維的一天。想起孫家,構心裡有事一陣悲傷,不過,構很快的收起悲傷來,疑惑的問道:「你是?」
那人連忙說道:「我是戚家的一個管家,負責七少爺的一切,平時少爺喜愛四處遊歷,所以就很少在呂城,你可以叫我阿福。」
構撓撓頭不記得戚家有一個七少爺啊,但是,對於對方對自己的稱呼,還是很不習慣,構說道:「阿阿福。」
阿福一笑說道:「構少爺半夜沒了蹤跡,戚家上下可是鬧翻了天來找你,卻想不到你竟然在這裡,這些也不用忙了。」
身邊一個人說:「是啊,折騰了半夜,終於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另一個人接道:「你這傢伙,總是好睡,像什麼樣子,回去老爺不責罰你才好。」
那人回道:「責罰,你以為會嗎?這次我們找到構少爺,說不定還有獎賞呢。」
另一個人回道:「獎賞?你想得到美!」
阿福笑了笑,說道:「好了,別爭了,通知老爺沒有?」
一個身子瘦小的人過來說道:「剛通知老爺,想來他們很快就回到了。」
阿福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剛回來,對這些家丁還不是很熟悉,很多人都變了面孔。但是,仔細想想自己也不在乎這些,這些年跟著少爺四處奔走,張了不少的見識,越來越對這些事情冷淡了。對於人情世故也深熟了很多,再讓他去和家裡那些下人爭名爭利,他半點心也沒有,就算是戚家的家業,在他現在看來也是不值得一提的。想起十年前,自己帶著十幾歲的七少爺出門遊歷,是帶著一腔憤恨的,想不到區區十年卻是物竟人非,心性變了許多。有時候放棄未免不是一種好處。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阿福想這麼多確實在一瞬之間,阿福立即回過神來,對構說道:「構公子,我們先走著,老爺他們很快就到了。」
構整理一下身子,說道:「好吧。」
走出破廟,構不覺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破舊的神廟。神廟依舊那種破敗的模樣,倒坍的牆壁,破爛的房頂長滿了野草,一條小道悠悠的拐進廟裡,不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這裡會有一個神廟。構低嘆一聲,轉身離開。
構的動作,別人可以不在意,可是作為見識多遠的阿福卻是全都看在了眼裡,想起神廟裡那一些溝壑,看似雜亂卻有一種威氣在裡邊,不是達到這種境界是察覺不出來的,無論和眼前這人有什麼關係,都不能清閒對待,再說一個人夜裡來這種地方,似乎這還是那敗落的孫家一個被孫慕天撿來的孩子,想不到卻長成這麼大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卻讓戚家上下這麼費神的尋找,而且是在劍閣長老的意思下。劍閣長老?!!這是一種多麼神聖的存在,雖然平常的人很少聽說,但是遊歷江湖的人卻是對劍閣如雷貫耳,猶如神一般的存在的地方。能讓劍閣長老重視的人,想來也不會簡單,依據之前的情報,想來劍閣長老真正在意的卻是那醉酒的漢子,也不知什麼來歷,而那醉酒的漢子的失蹤卻是和這眼前的少年有著緊要的關係。阿福心頭一動,立即滿臉驚喜。
阿福回頭問正在專心走路的構說道:「構公子,不知和你在一起的大人去哪裡了?」
構一愣,疑惑地問道:「大人?什麼大人?」
構腦子中突然回憶起那像乞丐一樣的壯漢說道:「哈哈,你說是那酒鬼?他那是什麼大人,昨天被我識破灰溜溜地走了,要是讓我遇見我我要他好看。」
阿福看了一眼構,笑了笑說道:「哦,是這樣啊,真是的,要是直接說要些吃的喝的,我戚家也不是小氣的人,想不到卻是」
構說道:「不用理他。」
阿福點了點頭,抬頭一望,卻見戚家主騰空踏草而來,身輕如燕,很快來到身邊,一見構立即笑道:「哈哈,終於找到你了,構公子卻是讓我們好找啊。」
構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很不適應這些上層建築之間的應付,只得傻笑。
戚家主到來卻是直接略過阿福,始終沒看他一眼。
可是,阿福不能這樣,阿福心裡明白。阿福微笑道:「老爺。」
戚家主冷冷的說:「你剛回來就讓你出來,受累了。」
阿福欠了欠身,說道:「老爺說的哪裡話,老奴為戚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誓死效忠。」
戚家主看了看阿福,想了想,見阿福要說話,立即說道:「你的事小七也和我說了一些,之前的事,我,們回頭再聊。」
&小娃娃,那醉漢呢?」幾人正談論間,遠處天空一道柔和的聲音傳至,轉眼間落到跟前,卻是御劍而來的劍空和武秋風兩人。
構看著兩人卻是有些呆,在他過去人生里好像就那呂家家主最厲害了吧,御劍飛行卻是第一次看見。
武秋風一見,連忙對構說道:「構,師父在問你話呢。」
&哦。」構回過神來,立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一醒來就見不到他了。」
劍空點點頭,看見不遠處的破神廟,身形一動,一步跨了過去。阿福和戚家主對視一眼,都保持沉默。
構立即呆在那裡。
不只是他呆,那些見識短淺的假定也是一個個呆在原地,神情不一,卻都是吃驚和驚訝。
武秋風看見構的模樣,說道:「喂,怎麼樣,我們劍閣厲害吧。」
構回過神來,說道:「那?你師父是神人嗎?」
武秋風笑了笑,看著天空,在無盡的時空裡,說道:「神人?!那只是一些傳說,古老的傳說而已,師父在劍閣的功力不算是高的。」
構有些失落的說道:>
武秋風一見,卻是有些惱,說道:「你這傢伙,你這井底之蛙的東西,再敢小瞧師父我把你剁成七塊八塊的。」
構輕輕笑了笑說道:「呵呵,就你的本事嗎?」
武秋風氣急,說道:>
武秋風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劍空走出破廟,一臉的疑惑,好一會兒,抬頭看向這邊的構,銳利的眼神似乎要把構刺穿,構只覺得身子一輕,不由得倒退數步,跌倒在地上,滿頭大汗。
劍空抬腿向前一步,瞬間來到夠身邊,抓起構的一隻胳膊。構只覺得一陣暖流通過手掌傳遍全身,舒服無比。
劍空眉頭緊皺,疑惑看著構。武秋風一見,疑惑的問道:「師父?」
劍空應了一聲,把構扶起來,說道:「好了,人已找到,我們也會去吧,收拾東西夜裡動身離開,回劍閣。」
武秋風低聲應了一聲。
劍空回頭看了一眼構,只見構警惕的退了一步,劍空笑笑說道:「你也收拾一下,孫家主把你託付給我們,你必須和我們一起走。」
構想起剛才那銳利的眼神,一陣後怕,連忙點頭。可是,又想起流過身體的那陣暖流來,心裡又多了些疑惑。
戚家主回到呂城戚家,遠遠看見門前一個俊逸非凡的青年,想起早上那疲憊的身影卻是心頭一陣酸痛,雖說父子間有些解不開的結,但無論怎麼說也是父子啊,血肉親情怎麼也不能隔斷的。可是,想起十年前的那場爭吵,卻是又有些無奈,現在再看眼前的阿福,卻是多了些深意,多了些感激,要不是阿福和小七,這戚家早就完了,可是即使這樣戚家也是在這十年間連連下降,再過幾年說不好還能不能在這呂城之中立足。那孫家是什麼樣的怪物啊,即使在呂城之中家業極小時也沒人敢動分毫,前不久,江家雖然說讓孫家家破人亡,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孫家主要的根基根本沒有多少動搖,可是那江家卻是損失慘重,來的人沒有一個回得去,江家在宋國這麼大的勢力卻是連風聲都沒有一點,就好像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自己那點勢力,在江家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可是當年
戚家主想到此,不免嘆了一口氣。
阿福看了戚家主一眼說道:「老爺,到了。」
戚家主遲疑了一下,慢慢的走出車。
戚家主剛露出臉來,就聽見面前砰地一聲,連忙看去,卻是見小七跪在身前。
小七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說道:「逆子劍忠,給父親請安。」
多是:
星辰在夜幕里低泣
塵霾遮掩眼眸
逝去的幻影穿透時空邊緣
在寂靜中綻放悲傷曲調
那記憶的悲傷
呼醒冬眠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