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一百二十六章 誰能笑到最後

    老冤家莫多·黑水在追殲羅正道的任務上再次栽了跟頭，暗中竊喜的熊地精指揮官可不希望重蹈覆轍，它如果不小心摔倒的話，未見得會有莫多·黑水那種好運氣，得到某位大佬的暗中庇護斡旋。即便元老院和軍部嚴令追究戰敗責任，最後處罰的板子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貌似莫多·黑水被要求寫一份深刻到觸及靈魂的書面檢查就順利過關了。萬一哲提·白山犯下了同等程度的錯誤，千萬別幻想遞交一份檢查就能輕鬆了事，難不成它註定要在內陸地區某個荒涼得鳥不拉屎的哨所終此一生嗎？

    一想到那種黯淡無光的前景，哪怕悍勇如哲提·白山也覺得渾身像是長滿了虱子和跳蚤，滿是不自在啊！

    在臨戰之際浮想聯翩，這自然不是什麼好習慣，想得越多越容易犯錯。熊地精指揮官不得不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回到戰事上面，戰敗後如何處置善後的問題，不妨留待有空的時候再去瞎琢磨吧！

    「快，全速靠過去支援旗艦。」

    猛地發出呼喊的人是海盜艦隊中代替佐拉·黑格爾指揮揚威號的海盜大副，換裝了「真魔紋布」以後，這艘戰艦的航速提升到了一個堪稱喪心病狂的程度。當這條六級戰列艦從側後方靠近糾纏在一起的敵我雙方兩艘旗艦，進入有效射程後，臨時船長舉起的右手陡然落下。

    「嗵嗵嗵嗵……」

    雨點般密集墜落的急促石彈從側後方的海面上向地精旗艦紅鶴號飛來，最先遭殃的是聚攏甲板上，預備實施跳幫作戰的地精陸戰隊，這一輪炮擊造成的傷亡數目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三十。說起來也不是揚威號的火力太強而是時機趕得湊巧了，平常時候，除非舉行閱兵儀式，再蹩腳的指揮官也不會抽風把大批水手堆到甲板上當靶子，紅鶴號的不幸遭遇只能說命該如此。

    在近距離看到了下屬們被石彈轟得血肉模糊，甲板轉瞬間被鮮血染得通紅，老練沉穩的熊地精指揮官瞥了一眼，它臉上的神色鎮定依舊，分毫不為所動。

    心慈手軟的主還想帶兵打仗嗎？你當這是在電腦前面用鼠標圈選遊戲裡的npc單位？什麼叫作一將功成萬骨枯？那就是不管戰爭的結果輸贏如何，將軍們手下的小兵都是通往這條戰爭之路的墊腳石，換句比較通俗的形容，無非是一群廉價炮灰呀！

    慘烈血腥如屠宰場的甲板沒有令熊地精指揮官生出多少感觸，它把視線重新轉回到敵軍身上，抬手指著對面的復仇者號，大聲怒吼道：

    「士兵們，你們看到了嗎？那就是人類貴族福祿伯爵的旗艦，帝國需要我們消滅這個無毛猴子，立即開始進攻！皇帝陛下萬歲！帝國萬歲！元老院萬歲！」

    「進攻！進攻！萬歲！萬歲！」

    呼喊著萬歲衝鋒的激勵口號，剛剛蒙受一輪慘重傷亡代價的地精士兵振作士氣，再次做好了投入接舷戰的思想準備。在調整船體位置進行接舷戰途中，紅鶴號無法避免地又挨了復仇者號打來的第二輪排炮，外觀稍顯狼狽的巨型帆槳戰艦付出了巨大傷亡，好歹是逼近到可以展開跳幫作戰的距離上，此時的復仇者號也已經成功調轉了方向，這艘五級雅靈戰列艦不再以右舷對準哲提·白山的旗艦，兩艘戰艦的艦首對著艦首，彼此卯足了力氣發起了對沖。

    「咣當——轟隆隆——」

    不同於前一次的撞擊只能算兩條船相互刮蹭一下，這回兩條巨大的戰艦是實打實地迎頭撞了上去。在平素極少有機會派上用場的船首撞角此刻終於發揮出了應有的殺傷力，即便堅實耐用的木構船體在狂暴的衝擊力摧殘下也顯得不再可靠了。

    「指揮官閣下，艦首左舷一側船板破裂進水，我們正在設法堵住破口排水。」

    雅靈帝國多年來不惜工本研發船體附魔強化技術，這項獨步當代的高端造船技藝，加上羅正道此前造船時借鑑來自舊世界的古代帆船設計元素，優化改良了船體結構，復仇者號的結構強度和綜合性能都遠超普通五級戰列艦的正常水準之上，即便是同樣產自雅靈造船廠的精品戰艦也要遜色不少。如今拉起架勢跟地精戰艦狠狠撞上，復仇者號不見得吃虧，全然不知內情的哲提·白山選擇硬碰硬，無疑是上了羅正道的惡當。故意讓地精感覺自己是迫不得已才使用撞擊戰術，實際上這一招正中羅正道的下懷，他從來不是個肯干吃虧的主。

    自家旗艦都赤膊上陣了，其他海盜戰艦當然沒有作壁上觀的餘裕心情，相互用遠射武器對轟了一陣，紛紛效法旗艦玩起了撞擊戰術。

    「白鷗號撞過去了！」

    「咕咚——」

    「黃雀號也……」

    復仇者號布置在上甲板的武器門類和紅鶴號一樣豐富，海盜與地精在接舷戰的最初階段尚未殺紅眼，誰也沒有把血肉之軀送去當靶子的變態嗜好，各色輕重火器開始搶著發言，不住地轟鳴著刷存在感。

    在使用迴轉炮和鷹炮等輕火炮對轟的短暫交火間歇，一名地精參謀在哲提·白山耳邊直播著附近戰場的實況信息，不用多說，環繞著外圍展開的一系列戰鬥，火爆程度不遜於正在捉對廝殺的兩條旗艦。這時候，抽空瞄了一眼如火如荼的周邊戰況，羅正道的心情著實輕鬆不起來，私掠艦隊的這點家底是他用賣身投靠雅靈帝國為代價換來的，萬一不小心賠掉，他就只能再去賣一回國了，哪怕打到兩敗俱傷那也是地精占便宜，到頭來還是羅正道吃了虧呀！

    想明白自己虧本有多肉疼，略作思考的羅正道再也繃不住了，吩咐身旁的傳令兵說道：

    「把我的秘密武器搬出來。」

    很快，一台模樣古怪的銅柜子被從下層甲板吊上了甲板，一群水手冒著掠過頭頂的彈雨開始忙碌操作起來。

    「呼呼呼呼……」

    伴隨著一簇火星疾速閃過，壓縮空氣的噴射聲好似一頭巨獸的低沉呼吸，此時由中空銅管中向外噴出的橘紅色火焰竄過復仇者號與地精旗艦之間僅有二十多碼的間隙，徑直往紅鶴號上無情地延燒過去，恰如一頭紅龍全力噴吐龍息。

    「哇！救命！這是什麼？」

    無論地精士兵再怎麼悍不畏死，那也不代表它們就無所畏懼了，新世界有太多能讓人生不如死的特異玩意，未知神秘往往代表著異常可怕。這一刻，驟然遭到來自復仇者號的噴火器攻擊，地精旗艦上立時亂作一團，地精士兵連身邊被火焰引燃的帆索都顧不得理睬，狼狽地逃竄躲避火焰攻擊。這件秘密武器就是火焰噴射器，是羅正道參考了舊世界華夏的猛火油櫃和著名的希臘火雜糅設計出來的一款新式海戰武器，起碼對新世界來說，這東西確實挺新奇的。

    由於固執地嚴守技術機密，舊世界的拜占庭帝國如願以償把製造希臘火的秘密帶進了棺材裡，後世的軍史研究者只能全憑推想來揣測前人使用了何種燃料，反正總是脫不開原油和硫磺、石腦油或瀝青之類的易燃品，具體的配方如何那就屬於不可考的殘斷歷史篇章了。北宋王朝發明的猛火油櫃情況也跟希臘火相差無幾，僅僅留下一些畫工粗疏的外觀設計圖，涉及到核心秘密的內部構造與油料配方都是後人自行腦補出來的。

    羅正道不是那種狂熱到偏執的復古愛好者，什麼玩意都必須得跟古代的原作一模一樣才肯罷休，武器只要在戰場上好用就行了，鑽研自己設計的產品到底跟古代的原版武器是不是一個模子裡扣出來的，那是吃飽了沒事幹，閒的蛋疼啊！

    這時，藉助於噴火器發威暫時壓制住地精投射的輕型炮火和弓弩等遠射兵器，復仇者號與敵人稍稍拉開一點距離。隨即，佐拉·黑格爾大吼一聲，喊道：

    「開炮！」

    「轟——」

    兩條戰艦滿打滿算間距不過五十碼，在這個菜鳥弓箭手都能準確上靶的距離上，大炮還能打飛，那一定是極其嚴重的人品問題。

    一面忙著淘水，一面趕著滅火損管工作，紅鶴號在這一瞬間被不下三十枚石彈同時擊中，從船體內部不斷傳來慘叫聲，木製構件受損斷裂的清脆聲響亦是不絕於耳。

    單從雙方手頭的牌面來看，地精艦隊是虧得大發了，哲提·白山麾下的過半數主力艦在戰鬥中受到不同程度損傷，其中三艘猝不及防之下被噴火器引燃，眼看著快要燒成一堆篝火。饒是如此，哲提·白山仍然不願放棄與私掠艦隊糾纏，現在它只關心能否成功擊殺羅正道。正所謂一俊遮百丑，若是能除掉這個地精第二帝國的心腹大患，熊地精指揮官付出再大的傷亡代價，它回去復命那些大佬也說不出什麼不是。倘若不走運再次失敗了，即便是眼下的這些損失也足夠令哲提·白山吃不了兜著走，這一把豪賭它是真心輸不起呀！

    沒耗費多少心思在統計傷亡數字上頭，哲提·白山繼續大吼大叫說道：

    「不要理會其他海盜，衝過去幹掉威爾·尼達姆，這是我們獲得勝利的最後機會。」

    聞聲，哲提·白山手下的地精軍官們都快集體哭出來了，今天作戰不力真不是它們不夠勇敢，更不是它們畏懼犧牲，真是客觀條件不予配合，特別是現在，它們想要拼命都沒有本錢哪！一名地精參謀哭喪著臉，低聲說道：

    「指揮官閣下，我們的舵輪裝置受損，左側的划槳也折斷了三分之二，在沒有修復之前是追不上海盜的。」

    ps：上來一看才發現縱橫的自動更新又他娘罷工了，手動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