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經行二話不說,忽然發難。筆神閣 bishenge.com他左腳向前一踏,右手一記迅猛無比的血虎拳直襲向林叔的胸口!
林叔似乎早有準備,就在任經行的拳頭即將觸到他身體之時,他猛然一側身子,堪堪避過了這記血虎拳。隨即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寶劍,長臂一展,揮舞著鋒利的劍刃直劈向任經行的面門。
任經行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翻出兩把短刃,那短刃鋒芒逼人,一看便是以精鋼鑄造。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刀往身前一架,正擋住林叔勢如劈竹的劍鋒。
兩人很快纏鬥在一起,一時激鬥正酣,難分勝負。刀鋒劍刃劃破長空,捲起的無形勁風,將綠意怡人、榛榛莽莽的山頭攪得飛沙走石,草木橫飛。
明月更是被二人自身散發出的凌厲勁道震到了五尺開外,她癱坐在地上,驚慌失措地看著眼前斗得你死我活的兩人,只覺得眼花繚亂得越發厲害,心口處很快湧上一陣不祥的刺痛。
這是要出事了麼?明月還來不及去細想,與林叔一直膠著戰鬥的任經行忽然左臂猛地一甩,他手中握的短刃毫無徵兆地破空而出,飛射向她的身體。
「啊!」林叔一聲驚呼,他本借著任經行左臂揮手時的空檔,持劍刺向任經行的左胸,那鋒利堅韌的劍鋒甚至已經劃破了任經行的前襟,可此時他哪裡還顧得上挺劍刺入,他恨不得自己整個身子撲到明月身前,為她擋下那柄飛速而至的短刃。
怎麼辦?!快來不及了!!林叔的腦中忽如電光火石般一閃,他忙以真氣一震劍端,手中寶劍立時脫手而出,以霹靂閃電般的速度飛速刺向空中的短刃。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啪」一聲,劍光閃過之處,短刃劃著最後一星點寒光,旋轉著墜落在地。
然而,正在此時,任經行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個陰鷙狠毒的淺笑。他的左手化為有形無質的黑影,趁著林叔分神救人的瞬間,潛行到了林叔胸口處。他心隨念動,體內真氣瞬間凝結成一股龐大的氣勢,宛若一隻金光閃耀的猛虎,張著血盆大口,以雷霆之勢猛然轟出。
天地在一瞬間都為之變色,暮色中的最後一絲餘暉被氣浪一蔽,迅速從明至暗消散得無影無蹤。那巨大的拳風形成的無形氣流將四周本就吹得東倒西歪的草木盡數折腰。
林叔直覺得胸口一陣撕裂肺腑的絞痛,痛得他兩眼發黑,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他強撐身子沒有倒下,但無數的血水迅速從他的喉間噴涌而出,灑落在土黃色的地面上,暈染出一大片觸目驚人的血紅色。
「你……卑鄙無恥!」林叔目眥欲裂,他以手捂住胸口,隱隱感覺到體內經脈悉數斷絕,五臟六腑已傷得無法醫治,鮮血順著他的唇角不斷溢出體外。
「林叔!?」明月已經完全呆住了,在看到林叔受創的一瞬間,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徹底地完了。這世上所有事都已不復存在了。
絕望遏住了明月的身體,讓她幾乎無法動彈,也暫時忘了哭泣。她的眼睛徹底失去了光彩,空洞得甚至看不見一絲哀傷,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她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扯線木偶,就這麼傻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任經行收起了拳頭,他並沒有立即斬草除根。他只是定定地站著,冷漠地看著眼前的林傑,可他的眼神中分明也閃過了一絲惆悵:「所謂兵不厭詐!論武功,你我不分上下,可論心機,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
「好一個兵不厭詐,你連一個未及笄的孩子都不放過!」林叔身子一晃,單膝跪倒在地,可他眼中燃著熊熊怒火,灼灼目光恨不能燒穿眼前的仇敵。
「我知道你定然會出手救她,就算你來不及,我所刺中的位置只會讓她受傷,但不會要了她的性命!」任經行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淡漠地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