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發瘋似地沖向北側的山崖,一個身影忽然擋在了她的面前。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明月猛然一怔,堪堪在撞上那個身影之前停住了腳步。她淚眼婆娑地定睛一看,當即詫異地脫口而道:「怎麼是你?」
擋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曾在夢川之谷的阿力家中,見過的那名昏迷不醒的啞巴少年,之後他們還特意將他帶上馬車,一路送到了孤山堡。
只是,此時啞巴少年靜靜地擋在明月的前面,那張之前看起來白淨無邪,甚至頗有些孩子氣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而他淺褐色的眸子中哪裡還有半點乾淨純真的氣息,他的目光如萬年不化的玄冰,就這麼冰冷地看著明月,那模樣分明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一股寒意從明月的腳底直竄上心頭,她終於恍然大悟了。二人!一直以來,在他們身後追緝的就是二人!一人是任經行,還有一人莫非就是……他?
「你騙我們?!」一種被欺瞞背叛的感覺湧上心頭,使明月感到無比的憤怒,她冷著臉憤然質問道:「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甚至還想方設法救你,你為何恩將仇報!?你跟那任經行也是一夥的麼??」
天賜沒有說話,他依然面無表情,仿佛明月的這句質問,對他而言不過是句無關痛癢的廢話。
明月見狀,愈加憤恨。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熟悉而玄妙的感覺忽如甦醒一般,緩緩地縈繞上心間。
「不!不對。」明月仿佛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她頓時驚得臉色發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一步,口中小聲喃喃道,「對你而言,我們根本就沒有救過你。我們只是統統掉入了你所設的圈套!你算準了我們會經過阿里家,所以提前在那裡裝作病得不省人事,以騙過我們一路帶著你就醫。若不是林叔發覺你手上的厚繭似是習武所致,從而對你的身份起了疑心,你本是打算一直裝病下去,就這麼近距離監視我們並探聽消息的。」
天賜略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心道:這小丫頭雖看起來灰頭土臉、怯弱不堪,倒還是有幾分聰明。
不料明月繼續說道:「你也不會是嚴相的人!以你之前追緝我們的速度,方才在林叔和任經行對打之時,你就應該趕到了。但是你卻沒有出手幫任經行!你躲在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他倆斗得兩敗俱傷、最後同歸於盡!這時你才站出來!好一個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你……真是卑鄙!」
天賜微微皺起了眉頭,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似乎聰明得有些超出他的想像。他剛一現身,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她就將他的心思和他的底細猜了個透。只是,無論她有多聰明,眼下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你無需管我是什麼樣的人。」他終於開口說話,沙啞低沉的聲音如同砂紙磨過地面,使人聽起來很不舒服,「你只需要乖乖地跟我走,我自然不會太過為難你。」
明月的身子輕輕一晃,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痛楚之色:「跟你走?你也是想利用我去逼迫我阿爹說出炎月印的秘密麼?」
天賜再次沉默了,雖然他心中確實是如此想的,但是他根本不屑去跟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解釋。
陸大統領給他的任務,就是找出嚴世蕃刻意隱藏起來的秘密。如今他已從方才林傑和任經行的對話之中,明白了嚴世蕃想要得到炎月印。炎月印……他雖然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馬上斷定這東西必然藏在嚴世蕃翻遍整個夏家拼命想找出的那隻盒子中。可這炎月印到底為何物?那隻盒子又在哪裡?這些問題他仍是一頭霧水。
不過,只要有了眼前這個小丫頭,他相信就算關在詔獄中的夏雨樵骨頭再硬,也得乖乖服軟說出所有的實情。
「其實你想要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料,明月卻忽然開口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