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之上,九天之巔的玄天宮。
月華和夙樓在玄天宮的門口落了下來。月華收起了莫緣劍,上前了幾步打量著這座奢華的宮殿。
按照月華的記憶,這該是她第一次來到這玄天宮,可是眼下,月華站在玄天宮的宮門外,腦子裡卻是閃過了一些殘存的記憶。
月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又難以抓住那些閃過的碎片,反而是額間傳來一陣陣的劇痛。復又端詳著這座行宮。
縹緲雲霧間,大大小小的殿宇分布的錯落有致,前朝後寢,亭台樓閣無一不精緻大氣,腳下則是白玉鋪就的道路,以及琉璃飛檐,五彩畫梁......
月華有些疑惑的望著自己第一次來的地方,「怎麼覺得......我好像來過這裡?」
夙樓站在了月華的身側,他微微有些緊張,狀似無意的問她,「怎麼了?」
月華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宮殿看著有些眼熟。」
夙樓把月華的反應都看在眼裡,若是她還對這裡有印象,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還有想起來的可能性?夙樓心中欣喜,面上卻是未露出分毫。
他不動聲色的道,「哦?是麼?大約是這裡的風格,和天宮比較相像的緣故吧。」
月華雖然對這個解釋也不太滿意,但她眼下卻也想不出更好的緣由了,也就不再堅持這個問題了。
門內忽然有一人向著他們走來,那人一身月白色長袍,徑直走到了夙樓的面前,笑的儒雅有禮,「帝君,您回來了。」來人正是玄武。
夙樓點了點頭,「嗯,宮中可有何事?」
那男子笑的十分得意,「有屬下在,宮中自然是無事的。」
夙樓撇了他一眼,神色間卻是透著愉悅。又道,「騰蛇可有回來?」
那男子見他問起了正是事,也不再胡鬧,「沒有,騰蛇只說一切暫且交與我處理,已經去了有一段時日了,暫時還沒有其他消息。」
夙樓聞言點點頭,事關重大,是他太過心急了。他極自然的走在了月華的身側,對著月華說道,「走吧,我們進去。」
夙樓見月華的眼神時不時的落在前面領路的玄武身上,便出聲道,「你若再要這麼盯著他看,我可要趕他走了。」說罷還一臉肅容的看著她,努力讓自己顯得一本正經。
月華無言的回頭白了夙樓一眼,這人真是,無論何時都不正經,她道,「我只是好奇而已,這是你的......?」
夙樓回頭,淡淡的給她解釋,「我身邊常年跟隨我的有兩人,一個是騰蛇,一個是玄武。騰蛇主戰,所有對外的大小戰事都由他主持;玄武主文,算是我的宰相軍師。」
走在前面的男子聽他的主子這麼介紹自己,有些意外,他回頭淡淡的衝著月華笑著,「讓您見笑了,其實並沒有主人說的那麼誇張。」
玄武不是第一次見到月華,但是很明顯,她失憶了,不然夙樓也不會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把人帶回來,所以玄武很知趣的沒有說錯話。
月華也報以一笑,但是她知道玄武這不過是自謙之詞,只說幾乎是憑他一人之力,便能將這玄天宮上下打理的如此井然有序,便知他不簡單。
走了一段距離,前面的玄武忽然出聲詢問,「帝君,眼下是先回素月閣還是直接去議事殿?」
夙樓眉間的神色有了一瞬的凝滯,最後還是說道,「先去素月閣吧,先把她們安頓好。」
玄武點點頭後便沉默的在前面帶路。
月華低頭看了一眼依舊在自己懷中悶著頭睡覺的白澤,轉眸問夙樓,「你不是說,到了這裡以後白澤會好些嗎?」
夙樓低頭看了看白澤的情況,沉吟了幾秒道,「要不這樣,我們還是先帶白澤去無名園吧,那裡畢竟是他沉睡的地方,或許對他會有作用。」
月華扭頭,「無名園?」.......這個花園不會就單單叫這種名字吧?
玄武看了眼月華面上表情,對她現在的想法瞭然於心,他笑著說道,「您猜的沒錯,確實是就叫這個名字。當時建好了以後,由於玄天宮上殿宇實在太多,花園也數不勝數,較小一些的,也便不取名字了。」
「叫的時間久了,便成了無名園了。」玄武帶著幾人拐進了一條小路,一路上不斷的遇見忙碌的宮女侍衛,眾人見到夙樓,都是一副恭敬以及......隱忍的喜悅的表情?
月華看著夙樓的臉色因為被人圍觀而迅速的黑了下去,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別的不說,這樣的夙樓實在是,太可愛了。
夙樓見月華笑他,身子一僵,卻又很快的放鬆了下來,連帶著原本的煩躁也消散了不少。
玄武驚奇的看著自己主人的怒氣就這麼平平淡淡的給消了下去,這才有些願意相信,月華確實是個特殊的存在。
幾人一路到了無名園,玄武便站在了門口,他衝著夙樓說道,「屬下便不進去了,直接去議事殿等著帝君。」
夙樓點點頭,帶著月華直接往裡去了,這裡月華也該有印象才對,畢竟是她初次遇到白澤的地方。
月華確實對這裡有印象,四角涼亭,東南角處的清潭,上有古柏遮擋,旁有遊廊曲折數回,空隙之處輔以假山微景觀。
月華心裡想,是不是自己活的年歲久了,所以記憶力不太好了?
她忍不住問夙樓,「你是說,這便是我第一次遇到白澤的地方?可是,為何是在你的宮內?我記得我們之前並不相識啊......」
夙樓漆黑的眼眸靜靜的望著月華,他無數次想過,就這麼告訴她實情會怎麼樣,但是夙樓自認賭不起。
良久,他才道,「有一年你隨著月老來玄天宮辦事,你自己在我宮中閒逛時找到了這裡,隨後遇到了白澤的,那時我並未在宮中,所以你不認識我。」
月華其實對這件事也毫無印象,也許是時隔太久了,如此小事忘了也屬正常。而且這樣一來,還可以解釋她為何對玄天宮的每一處都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夙樓不再說話,帶著月華走到了那清潭的面前,此時夏日已過,池中早已無蓮。
夙樓見狀,屈身蹲了下去,伸手以指尖輕輕撫過一潭清水,那潭水中霎時如沐春風,開滿了粉白色的芙蓉,夙樓指指其中最大的那一朵,對著月華說道,「你把白澤放上去吧。」
月華望了一眼,照著夙樓的話飛身至水上,輕輕的把懷中的毛團放了上去,那芙蓉中立刻有淡淡的光暈把白澤包裹在了其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