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都得麼?」鳳靡初問。
「當然,鳳哥哥想要我摘星星還是摘月亮?」她打趣的說著,她之前出過難題刁難他,他也可以出難題,她最喜歡動腦筋了。
鳳靡初撩起她耳邊的碎發,小聲道,「我想要個孩子。」
景帝儀愣了愣,歪過頭看他,發現他是說認真的,「你不覺得他們麻煩麼?」她想起了崔護的兒子,「高興了哭,不高興也哭,餓了哭,飽了還是會哭。」
鳳靡初笑道,「小姐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麼。」
「誰說的,我爹說我從出生就比其他嬰孩漂亮乖巧才不像那些小東西整天有事沒事就哭哭鬧鬧……鳳哥哥你笑什麼?你是覺得我不漂亮不乖巧?」景帝儀斜眼,讓他說話三思。
他只是覺得她說話的口氣和她父親也是特別像,是因為血濃於水麼,「將來若是也有個女兒不知是不是也會特別像我。」
還真是三句不離孩子,照顧孩子最麻煩了,他們行事沒有章法,完全出於本能,還比她不講道理比她霸道,「吃喝拉撒都得人照顧,一天要餵好幾次,拉也拉好幾次,誰換尿布?」
鳳靡初道,「我。」
她的鳳哥哥還真賢惠,「哭鬧了誰來哄?」
他還是道,「我。」
景帝儀問,「你都哄他了,那誰來哄我?」鳳靡初失笑,他本是要正經的和她說的,可與她說不到幾句便會破功。他從不知道自己原也是這麼容易鬨笑的,只是在她這百計千謀也無計可施,這還不叫被她牽著鼻子走麼。景帝儀又道,「你得先抓到清芩,才有這之後啊。」
鳳靡初反問,「小姐真的想我先抓到清芩麼?聽聞小姐自小就喜歡給人挖陷阱,前面兩道不過是幌子吧,這第三道才是真正的題目,只是不是抓到人這麼簡單。」
一聽便知道有人指點了,「你自己想的,還是我爹教了你什麼?」
「小姐雖說過你願賭服輸,可你也不喜歡輸。所以你之前說讓我永遠要讓著你。你想看看我是更顧著你些,還是為了娶你不管你高興與否硬是贏你。」
景帝儀摸著下巴分析道,「看來你肯定是答應了我爹什麼,而且答應的事對我爹有很大很大的好處他才會這樣幫你。我爹可不輕易指點人的。」
「如果我真的先抓到了清芩,小姐還會嫁我麼?」他想知道答案。
「會嫁啊。」反正最後還是會和他成親的,早、晚都一樣了,這一紙婚書她雖不在乎,但卻是他的定心丸,「不過你若選的不合我心意,我會罰你睡兩個月書房。」
鳳靡初笑道,「這個懲罰未免殘忍了些。」
「我最喜歡做殘忍的事情了,越殘忍的越好。」她吃完最後一塊烤肉,扔掉手裡的竹籤,見六名穿著異族服飾的男女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朝他們走來,「我本想說不論如何鳳哥哥你還是得要抓住清芩我才嫁你,不過看來老天爺對你還是不錯的。」
鳳靡初知道她命人去西市請了幾名異族人回來表演。
那幾名異族人停在鳳靡初跟前,用怪異的語調說明來意。
景帝儀道,「不是讓初六才來麼,提前呢,……算了,反正我今天無聊,今天來了就今天表演吧。」
景帝儀看向那些箱子,只要想到清芩不知道平樂已不在鳳府,可能正躲藏在箱子裡,身懷利器打算進府後伺機溜出來找人尋仇就興奮。
「進去吧,只要你們表演得好,讓我看得開心,我一定會給你們豐厚的打賞的。」景帝儀蹦蹦跳跳先進了門,朝著鳳靡初招招手讓他快點,她已經挑好了絕佳的位置看這齣「表演」。
鳳靡初輕笑看著那些人抬起箱子進門,最後一隻木箱特別的重,需要兩名大漢一左一右提著箱子兩側的銅環才搬得動。
其中一人進門時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沒留神被大門的門檻絆了一下。
箱子脫了手,落了地,翻了——木箱是兩層的,第一層放了鮮花鞭子飛鏢這些表演時要用上的道具,第二層則塞了人。
清芩從箱裡滾了出來,七孔流血,模樣十分恐怖。在場的丫鬟嚇得高聲尖叫,膽小的更是直接暈過去了。
景帝儀走過去探了探鼻息,死了。
鳳靡初吩咐道,「去報官。」
……
夜裡景胤把女兒叫來,十分突然的道,「過兩日我就回南蠻了。」
景帝儀還在想著清芩的死,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爹不是答應我陪我十五去公主府的麼,不是說娘不和你低頭你不回去的麼。」她就料到結局會這樣,只是她以為這一次她爹會堅持得久些,卻沒想到也是這麼短暫。
景胤道,「你娘寫信來說她頭疼了。」
景帝儀好笑,她娘曾經因為中毒落下過頭疼的毛病,但後來經過調養已經斷了病根了。家中的叔伯哪個不是醫術高明,即便是這老毛病又發作了,也有叔伯們診治,哪用得著千里迢迢寫信來。
不過是個台階。
她爹也明白,可還不是看到寥寥數字就自打嘴巴的心軟了,當初也不知是誰信誓旦旦說要讓她娘先低頭認錯,「爹,我買了點東西給娘還有各位嬸嬸,你幫我帶回去吧。」
「太麻煩了,明年你自個帶回去吧,把那姓鳳的也帶回去讓大夥見見。」景胤交代道,「你娘一直想著有一日要送你出嫁,連嫁衣都給你備好了,你若嫁得孤孤單單偷偷摸摸的,成親時沒有半個娘家人在,你娘和你那些嬸娘定都不會答應。你可以先成親,但明年回到南蠻得再辦一次。」
「好麻煩。」那她是要成兩次親麼,「鳳哥哥到底答應了你什麼條件?」
「你怎麼還在問這個。」
「你們兩誰都不說,我好奇就一直問唄。」
景胤想著也算那姓鳳的講信用,沒因為帝儀撒撒嬌就什麼都說了,「五年以後你再問他吧,」
「爹,你有沒有想過見見當今的皇帝?」景帝儀問。
景胤道,「有什麼好見的,在我看來除了我們都姓景之外,再沒有其他關聯了。我來帝都也不是為了討奉賞或是要回什麼,沒有見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