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果不其然,高天賜話音未落,高升便點了點頭,他是在座眾人中功夫最深的,已經聽到了樓外的腳步聲。書神屋 m.shushenwu.com
高天賜幾乎與其同一時間察覺到,他的境界雖然只有凡夫境,但感知力相較一夫當關境竟然也不遑多讓,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就像腦子裡裝了小型雷達似的。
片刻眾人先後察覺,腳步聲聽上去有十數人,此時已經順著樓梯接近了。
高天賜吩咐秦之彤、黃亞軍把隔間的門打開,其餘人則繼續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的喝酒。
「人在何處?」
隨著聲音一個身穿軍服的人邁步進來,旁邊跟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廝,門外腳步聲整齊肅立,一隊十幾人組成的軍伍手按刀柄,將房門口圍的整整齊齊。
小廝捂著半邊臉,尋麼一圈,伸出手劃了一圈,最後停在高天賜身上。
「在場的全都動手了,那人就是領頭的。」
高天賜坐在正位,正好對著門,聞言他抬起了頭,舉了舉酒杯,算是打過了罩面。
高升卻搶先開口了,冷冷的盯著那個小廝:「你指誰呢?爪子給你掰折了。」
開玩笑,他是老爺派來貼身保護少爺的,先不說少爺是不良人制使。
單是伯府公子,太常寺少卿之子的身份,放在京城也許算不得什麼,放在這小小縣城,還真沒什麼人有這資格指著少爺的鼻子。
小廝許是還沒從剛才那一頓暴揍的陰影中走出來,嚇的連忙把手縮了回去。但一想身邊有人撐腰,又狐假虎威的把脖子耿耿了起來。
身穿軍服的軍官見對方這幅做派,眉毛皺了皺,問道:「是你讓人將彭公子打成重傷?」
「正是。」高天賜笑著回答。
軍官沒想到他這麼光棍,他眉頭皺的更深,說道:「你可知道他是長安縣縣令嫡子?」
高天賜挑了挑眉:「大人進來不問根由,先說身份,這是什麼規矩?他爹是縣令他又不是,我們這不算是毆打朝廷命官吧?」
軍官愣了愣,一時竟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高天賜也沒說話,靜靜地等待下文,他在猜測這個軍官是什麼身份。
酒桌上他特意與郭慶幾人聊過這長安縣城的政治格局,畢竟他名義上是六制制使,而他們六制乃是被貶到長安縣來的。
可無論是升還是貶,長安縣都是他們的轄區,以前這六制如何名存實亡他不管,現在他來了,不好好了解自己的地盤,那怎麼行?
郭慶說長安縣地處要衝,又緊鄰著京城,所以與一般縣只有個縣令一家獨大不同。
長安縣除了縣衙外,因為是進京屏障,因此還有驛城署,還有巡防營,還有城門衛戍軍。
這軍官打扮不可能是縣衙捕頭,顯然是部隊的人。衛戍軍在職時不可進城,下職後要穿便服,尋常是沒有執法權的。
現在三更天,剛打完人,他們這麼快就來了。十有八九,是宵禁巡邏的巡防營。
佇立良久,軍官終於開口了:「無論如何,畢竟你們是打人的一方,本官只管治安不管審案,還是得請閣下移駕走一趟,這是本官職責所在。」
這番話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措辭,尋常人聽來沒什麼,在場聽出意味的只有高天賜和書生二人。
高天賜眼睛不著痕跡的眯了眯,心說這軍官倒是個心思通透的人,話說的乍一聽強勢,實則委婉,末了還解釋這是他職責所在,並沒說甚緝捕之詞。
但在小廝耳中卻不是這個意思,他立馬附和道:「沒錯,打了人還敢囂張,當著巡防營校官面前大言不慚,跟我們縣衙走一趟!」
校官翻了個白眼,心裡有些厭惡。
對方打完人不跑,衣著華貴,氣度不凡,顯然很有底氣。聽到自己道破彭公子身份後,臉上一點緊張都沒有,顯然不是一般的出身。
長安縣城中,雖然名義上縣令最大,但這裡距京城不過百里,誰知道這群人是不是京里來的?
京城什麼地方?有句戲言是這麼說的,畫樓之上掉下十個花盆,砸到九個侍郎,還有一個是尚書。
自己當值期間出了這事兒本來就夠晦氣的了,不走走過場在縣老爺那裡說不過去。
但這小廝開口就將巡防營與縣衙捆綁在了一起,對方要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巡防營豈不是也要跟著攤麻煩?自己到時候如何與統領大人交代?
「請吧。」校官越想越覺得事發怪異,不自覺的用上了一個請字。
高天賜此時已經站起了身,問:「去哪?」
「巡防營。」校官一邊回答,一邊側身讓出門口。
「我們彭大人······」小廝一聽要去巡防營而不是縣衙,有些不滿,想要開口阻攔。
校官眉毛一擰,冷聲道:「巡防營自有巡防營的規矩,
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稍後請拿著紅印公文到巡防營提人!」
小廝經校官這麼一呵斥,有些沒回過神來。
在他看來,整個長安縣城,無論是驛城署驛丞,還是巡防營統領,平時都是對自家大人恭敬有加的,畢竟無論品級還是主次,都是以他家大人為首的。
今天巡防營處處袒護打人兇手,難不成他們敢行兇,依仗的是巡防營不成?
想到此處,他沒再廢話,惡狠狠的瞪了校官和高天賜等人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高天賜其實也挺無奈,他本以為校官會把幾人送到縣衙,到時候縣令愛子情深,不分青紅皂白要先用刑,一場好戲就有的唱了。
結果······
「行吧,走,咱們去巡防營。」高天賜無奈苦笑,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有口信需要我幫忙傳回府里?」不曾想小廝走後,校官竟然突然來這麼一句。
高天賜愣了,這·····這也太會做人了吧?
「不用。」高天賜回答。
一路無話,轉眼間,巡防營到了。
校官再次問高天賜用不用給家裡傳信,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對方是哪個大家公子,可能是礙於情面,不好意思向家人求助。
但按照正常流程,他們是蓄意傷人的人犯,是要先押入囚室的。即便一人十治安棍他能給免了,一會縣衙真來要人,到時候有招再想就來不及了。
高天賜心想,此時估計老鴇子已經把他們的身份傳出去了,既然他們沒被壓去縣衙,也就打不成這個時間差了。
既如此,就沒必要讓兄弟們進囚室平白受罪了。
他想到此,問道:「你們巡防營統領可在?」
「嗯?」校官一愣,一臉狐疑的答道:「統領此時早已睡下。」
「叫醒他,來見我。」高天賜吩咐道。
這話一出口,校官臉色頓時不善起來。心說,這未免也太托大了些。
就算你是世家公子,不,就算你是什麼侍郎尚書之子,那畢竟你也不是侍郎尚書本人不是?嚴格意義上來講,不是官就還是民。
既如此,哪有你不見官,反而官要來見你的道理?
一般公子哥犯案,任你多大後台,明面上的流程該走是一定要走的。暗地裡允許你報信走關係,那是潛規則。
這規則無論天下哪裡的官場,都是要遵守的,否則的話,滿天下的二代如何治理,豈不是要鬧翻了天?
高天賜沒理會他的那些想法,甚至看都沒看他,語氣平淡道:「叫不叫是你的事兒,去吧。」
校官見他這麼雲淡風輕,一咬牙,讓手下兵丁看好幾人,不許難為,但也絕不能放跑了他們,自己小跑去往後院。
這筆賬不難算,如果對方真的惹不起,他不去叫,人是他抓回來的,過後很可能替統領背鍋。如果對方不是啥大人物,統領頂多呵斥自己,而人還在自己手裡······
片刻後,巡防營統領來了,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雖然沒有大腹便便,但也不太像是軍伍出身。
高天賜的開篇很簡單,只有四個字:「找間靜室。」
兩人密談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屋中漸漸傳出笑聲。
此時高天賜跟姓黃的巡防營統領就像老熟人似的,相談甚歡,隱隱的,黃統領看他的眼神還有些恭謹。
高天賜暗罵官場中人都是老狐狸。
他先前開門見山的說了自己是不良人制使,對方雖然很恭敬,但卻始終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高天賜並沒有拿出金牌,因為以黃統領的身份,還不配。
他拐彎抹角的探查彭縣令的隱秘,在他心中,同縣為官多年,誰是咋回事兒,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不良人制使,不良人的權利之大眾所周知。
他本以為黃統領會心懷畏懼,知無不言。卻不曾想,這老傢伙避重就輕,就是不往正題上說。
直到他聊到是封不良人衙門之命徹查,彭縣令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如果黃統領配合,到時候少不得他的好處。
倆人的談話這才算是進入了正題。
不多時,四更鼓響。外面傳來打更人巡夜的呼喝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隨著梆子聲響起,外面有人敲門,見高天賜點頭,黃統領喊了聲「進」。
「稟大人,彭縣令和馬驛丞來了。」
黃統領看了眼高天賜,高天賜點頭笑道:「黃統領自去,秉公辦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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