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安靜片刻,初九視線落在桌子上那張通身透亮的寒玉琴上:「朕一直沒問你,朕送你的琴可還喜歡?」
她那天倒是沒料到他彈琴時那麼好看。
墨星闌隨著她的話抬眸也看向寒玉琴:「主人送的星兒自然喜歡。」
這話他說的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星兒現在可有精力彈一首?」初九抬手隔空將寒玉琴拿了過來遞給他。
寒玉琴如其名,通身透亮如寒玉,觸碰起來也帶著絲絲涼意。
墨星闌接過寒玉琴嘆了口氣:「主人喜歡,星兒便彈一曲。主人想聽什麼曲子?」
他掀開被子,盤腿坐直身子,將寒玉琴放在腿上。
「都行。」初九往床尾挪了挪給他讓出更多的空間。
墨星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須臾,垂眸不再問,抬起修長的手開始撥弄琴弦。
琴聲悠揚,卻不是初九這七年裡聽過的任何一首曲子。可她卻一點不反感,反而有種本該這樣的感覺。
一曲終,墨星闌雙手平放在琴弦上。
他彈的是在地球時她讓他改的一首地球的曲子。
初九聽完雙眼一亮:「這什麼曲子和朕聽過的怎麼有些不同?」
至於具體哪裡不同她也說不出,她只知道好聽不好聽。
墨星闌揚唇垂眸,一邊用指尖散漫地輕輕撥弄琴弦,一邊回答:「主人以前聽過,曲名《怎嘆》。」
隨著他指尖的波動,深沉悠揚的一兩個琴音響起,再加上他說話時本就好聽的聲音,明明是正常的話語,聽在人耳里就像是天籟之音。
初九聽得有些出神。
墨星闌停下指尖隨意撥弦的動作,抬眸就見她傻愣愣盯著自己。
垂眸看了看手上涼幽幽的琴,又抬眸,拿著琴在她臉上碰了碰。
涼涼的觸感讓初九瞬間回過神,抬手摸了摸剛剛被碰的臉,疑惑:「你說什麼?」
墨星闌耐心的又把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
初九已經習慣了他時而說起她和他曾經的事,便沒多去在意。轉而問:「星兒可會唱曲?」
墨星闌一點不意外,他就料到她在知道自己會撫琴後會問自己會不會唱曲。
思索了一下:「會一些。」
見她聽完自己的回答眼睛都亮了趕緊道:「星兒會唱,但星兒現在唱不了,更不能一邊撫琴一邊唱。」
剛還兩眼期待呢,聽他這一說初九眼中期待落了下去,皺眉問:「為何?」
「主人當唱曲不費力嗎?」他有些無奈。
「星兒身上有傷。」他又敲了敲重新放回腿上的寒玉琴琴面,「這寒玉琴又通身寒氣,彈一曲便已是極限,若再又彈又唱,星兒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初九聽完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趕緊把放在他腿上的寒玉琴拿過來,隔空放回桌子上。伸手拉過被子搭在他腿上,再握著他的雙手。果然手已經冰涼冰涼的了。
忽而回想起之前他和宋紫安在慶典場演奏時的場景。
那會兒天上飄著雪,他跪坐在風雪之下,又帶著傷用寒玉琴演奏,期間還有人在暗中害他,他要利用寒玉琴暗中抵擋且還不能被人發現。
一重重的不利因素加持下他卻能完成演奏,還演奏得那般好,簡直就是奇蹟。也難怪他演奏完會吐血暈過去。
初九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心裡又愧疚又心疼,還心虛。
墨星闌長睫輕垂看著面前給自己暖手的那兩隻白嫩嫩的小手,心裡柔軟一片。
貌似不虧。
「但如果主人想聽,星兒也甘願彈唱。」
「不用了。」初九生怕他下一刻就要開口唱,接著道,「等你傷好了再唱吧。」
墨星闌彎唇一笑:「好,都聽主人的。」
躲過一劫。
感覺墨星闌的手不冷了,初九才放開他的手,開始說起正事來:「年關大會結束了,還有半個月就到年關了,朕近來的事務會有些多,沒多少時間來看你,你要好好養傷。」
墨星闌微愣,想到她如今女帝的身份,長睫輕垂,連帶著唇角也垂了下去,聲音淡淡地:「好。」
這才來多久就要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
初九站起身,正打算走呢就被拉住了衣袖。
回頭疑惑:「怎麼了?」
話說這一幕怎麼那麼眼熟呢?
墨星闌仰頭望著她,蒼白的唇瓣輕啟,輕聲懇求:「可以……親……唔……」
話還沒說完呢,初九就已經搶答了。用唇瓣答的。
她就說這一幕怎麼那麼眼熟,是他那求吻的眼神很眼熟。
墨星闌被初九吻得愣在原地。腦子有些懵。
這才第二次怎麼就會搶答了?
其實自從上次和墨星闌親吻過後,初九就像是上了癮般,好幾次看著墨星闌的唇瓣發呆,恨不得把他按在某個地方狠狠親一頓。
可墨星闌總是病蔫蔫的,時不時就吐血暈過去了,且他又沒說要親,所以她也不好強求他,便一直忍著。
這一下給逮著機會了,她決定一定狠狠滿足一下心裡那點小癖好。
於是初九一個勁掠奪墨星闌口中的空氣,跟八輩子沒吃過飯突然見到了一桌子山珍海味了一樣,狂炫。
墨星闌剛開始還能應對,可時間一久身體就在叫囂著頭暈、頭疼、胸口悶……這裡疼那裡難受。
「嗯……停……唔……」
他鎖緊了眉,顫抖著抬起手放在她肩膀上無力地推了推,艱難地囁嚅。
結果初九就跟聽不到一樣,一隻手攬著他的腰一隻手扣著他後脖頸,連話都不讓他說了。
直到墨星闌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無力垂下去才離開。
剛鬆開,墨星闌就倒在了她身上,頭垂在她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墨星闌決定,傷好之前絕對不讓初九再親自己了。這感覺太痛苦了!剛剛他以為自己快死了。
他好像都看到一座橋了,橋邊有個老奶奶端著個碗,招著手讓他快過去。
不過初九這次是滿意了。高高興興地扶著墨星闌躺在床上,又幫他掖了掖被角,哼著他剛剛彈的曲調出了門。
墨星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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