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
長公主無法接受這道聖旨,她的皇弟不會對她這麼殘忍?
「騙人的,你們是在騙本宮,是也不是?若你們敢欺騙本宮,本宮就要將你們抽筋剝皮——」
她的厲喝聲在這不大的監牢裡面極為響亮,只可惜以往只要她如此大喝一聲,就會有人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求饒,現在卻是遭到宣旨的太監滿眼的鄙視和嘲諷。
那傳旨的太監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小太監上前摁倒她在地,昔日的頤指氣使的長公主這會兒卻是狼狽地任人作踐。
「你以為你還是長公主嗎?別不自量力了,聖上已經將你的封號給廢了,你現在還想像以前那樣,我呸,做夢還快點。」傳旨太監嘲笑地道。
宮裡的人都不太喜歡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長公主,以前是沒有辦法,現在對方被打落塵埃,那還有何人買她的賬?
長公主滿眼怨恨地看著這一臉刻薄相的傳旨太監,陰深深地道:「等本宮他日重回高位,必是你的死期……」
「啪——」
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招到傳旨太監狠甩的一巴掌,打得她兩眼昏花,嘴角流血,可見對方是使盡了力氣打她的。
「這是咱家賞你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還有機會東山再起?不知量力的東西,膽敢與皇后娘娘做對,這就是你的下場。」傳旨太監哪會受到長公主這幾句如強弩之末的話威脅到?
宮裡誰不知道長公主與蘇皇后不對付,偏長公主眼瞎心盲看不清事實,蘇皇后的得寵以及是未來天子的生母這雙重身份,就註定了她的地位不容他人挑釁,偏生這長公主不知道一個死字怎麼寫?從江南回宮以後行事一直有所偏差,落到這步境地不會有人同情她,因為這是自找的。
長公主被按押的兩手握緊拳頭,這會兒她恨蘇梓瑜入骨,都是這個女人害她的,他日只要機會她必定會報復回去,讓對方嘗嘗她今日氣受到的屈辱,她抬頭直視傳旨太監,「是不是蘇梓瑜讓你來羞辱我的?」
傳旨太監正要做答,牢外就傳來一聲還稍顯稚嫩的聲調,「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母后才不會這麼無聊刻意讓人來此羞辱你。」
長公主聞言,懷著滿腔的恨意看向被不少宮娥簇擁著走進來的年輕少女,這人不是別人,是這次出面置她於死的永安公主,一想到這裡,她巴不得親手捏死這個侄女。
「你來此做甚?親眼來看我的落魄嗎?」她嘲諷道。
沒想到永安公主直接點頭,「沒錯,姑母,我特地來看看你這落魄的樣子,好給自己提個醒,什麼事當做什麼事不當做,顯然姑母並未修煉到家。」
長公主沒想到這年輕女孩兒會直接承認,表情還僵硬地怔在那兒回不神來,眼裡有著一抹錯愕。
永安公主笑吟吟地走進這監牢,目光冷冷地看了眼那傳旨太監,哪怕長公主已經不復昔日的威名,但也容不得一名傳旨太監任意欺辱。
那傳旨太監背脊發涼,最近永安公主異軍突起得到蘇皇后的重視與栽培,顯然在宮裡是地位上升了一大截,他如何敢得罪這皇后面前的紅人?忙跪下來自賞兩巴掌,「公主,奴才有錯……」
永安公主不叫停,這傳旨太監就不敢停手。
直到她看到這傳旨太監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這才輕聲道,「得了,趕緊起來吧,以後招子放亮點。」
「是,公主。」傳旨太監忙一骨溜地爬起來。
永安公主朝他揮了揮手,他立刻會意地帶著自己那幾名手下太監行禮退出去,把這空間讓給人家姑侄二人。
長公主只是冷眼看著這可惡的侄女為自己出氣,對於這侄女的行為,她沒有半分感激,只覺得對方是刻意做給她看的,與那傳旨太監羞辱她是一樣一樣的。
「那日,是不是你刻意挖的陷井讓我踩進去?」
想起當得知這對姐弟把她送給討好他們的禮物上呈給帝後之後,她是相當的震怒,覺得對方不知道好歹,自己這是一顆真心付諸汪洋,也曾打定主意不再與這對姐弟有所來往。
後來還是眼前這侄女拖著七皇子過來與她解釋,說當時都是七皇子在皇后的親信面前說溜了嘴,她才不得已把她送禮一事告知父皇母后,不是有心要害她云云。
對於這樣一番話,她是將信將疑的,畢竟這對姐弟是斬釘截鐵地向她表示對嫡母毫無怨恨,她雖然不大相信,但既然不能為她所用就只能放棄。
不過看在彼此有血緣關係的親情上,她留這對姐弟用膳,席間這丫頭喝了兩杯酒就醉倒了,倒下那會兒還細聲地哭著喊母妃,那聲音讓她聽了也動容,莫非是酒後吐真言?
現在想來她那時候真傻,人家不過是做戲給自己看,自己卻當真了,以為還有得謀,捨不得放棄這對姐弟,所以還是與他們有所來往,繼續說些離間的話給永安公主聽,漸漸地這侄女沉默了,不再表示惟嫡母馬首是瞻。
她居然天真地以為大功告成,所以這才用了周當家獻的計,將玉肝坊的產品調換,當然那時候永安公主是知道的,不過卻給她開了方便之門當做沒看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本來她想用她當替罪之人,結果自己卻成了她向蘇梓瑜邀功表真心的工具,這年輕的侄女比她狠辣得多,思及此,她自嘲地一笑。
「我還真錯看了你,結果招致這禍事……」
「不,你是咎由自取。」永安公主嚴肅著臉道,她年紀不大,但板著張小臉卻有著皇家威儀,「姑母,你是敗給自己,本來你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很超然,父皇一直還牽掛著你,可你卻對你那女兒一再縱容,更是一再挑戰父皇的底線,姑母,你自視甚高,你忘了你到底與我父皇隔了一層肚皮。」
長公主的臉漸漸蒼白起來,慢慢爬坐起來的她手緊緊地摳著身下的地板,這會兒她是真後悔回京,若是不回來,她還能在江南逍遙,至少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永安公主居高臨下地看著這落魄的姑母,「姑母,還是收起你的不甘,重新想想往後的日子吧,父皇這次沒要你性命已經是大開恩了,你莫要再執著往事不放……」
「我不用你這個黃毛丫頭來教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到時候被蘇梓瑜整到,我等著看你會有個什麼下場。」長公主冷聲打斷這侄女的話。
永安公主微微一笑,「只怕姑母你看不到這一天了,我與七弟沒有野心,母后不會出手對付我們,至少我不像你這麼傻。」
長公主狠瞪這侄女,這人說話真的能氣死人,不過到了這會兒她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話有道理,若她能忍忍不與蘇梓瑜爭一日之長短,不去溺愛惟一的女兒,也許她還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姑母好自為之。」
永安公主轉身離開,她來不過是看看這姑母罷了,目的達到自然就要回宮,再看無益。
處置長公主,皇帝朱翊的心情也有幾分沉重,連寶貝女兒福安公主也不能逗笑他,抱著小女兒在懷,他卻在走神。
「皇上。」蘇梓瑜把茶水奉到他面前,伸手把寶貝女兒抱回懷裡,省得被他爹不知輕重地蹂躪,「我知道長公主幼時對你多有照顧,但這次她犯下的是大錯,您不留情面懲處她也是在情理當中,我就沒見哪個公主會惹得前朝後宮都對她怨聲載道的,還有忠毅伯府那可憐的嫡出次子,他才是此事件中最無辜之人,平白沒了前程還落了個癱瘓殘疾,我每每想起都無比的懊惱,若我那會兒不指這個婚就好了,至少不會損失一個國之棟樑。」
說完,她長長地嘆息一聲,表情是深深地自責。
朱翊伸手輕撫她的後背,「朕不是在後悔處置皇姐,只是有些許感觸罷了,不管如何,小的時候,她待朕也還是真誠的,只是長大後她就變了。」
他也不知道這皇姐是什麼時候變的,或許是母后有意引導她養成這樣的性格,畢竟母后又怎麼可能對一個非她所生的孩子真心好呢?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這可能性幾乎為零。
要不然當年他皇姐放著大把大好青年看不上,便去看上有婦之夫,從此落了個壞名聲還不知道收斂,多年後還想要故伎重施為她女兒破壞人家的姻緣,這眼光這手段這胸襟哪有半點皇族公主的樣子?
「皇上就別諸多感慨了,她現在已被貶為庶人,我已經讓永安過去安置她,不至於讓她毫無所依地過下半輩子,皇上也可放心了。」蘇梓瑜道,「現在懲處了她,前朝後宮都再無異議,倒也是件好事,皇上你不知道,這段時間後宮的妃嬪都快把我這寢宮的大門給踏平了,就是要求嚴懲長公主剝奪她的封號,畢竟把手伸進後宮就是罪無可恕。」
朱翊知道妻子說的都是事實,絕對沒有半點誇張,自家那皇姐的人緣真差,弄得沒有一個人為她說一句好話,就連她以前收買的朝臣也閉嘴不語,由此可見一斑。
聽了妻子的一番話,他心中那點不舒服立馬都拋諸腦後。
永安公主回宮向蘇梓瑜復命,把獄中所發生的一切都說給眼前這嫡母聽。
蘇梓瑜拉她坐到身邊,笑道:「這事你辦得不錯。」
永安公主的表現可以說是讓她有幾分驚艷了,不愧是高凝珍的女兒,處理此事滴水不漏,不過她也不會因此忌憚她,畢竟她看得出來這孩子的眼神還是挺單純的。
「謝母后稱讚。」永安公主的臉上飄著兩抹紅暈,「兒臣幸不辱命,真怕那時候姑母不肯上勾,好在她最終還是自視甚高吃下我下的餌。」
說來整件事都是嫡母一手策劃的,包括玉膚坊的產品被調包一事,她也只是按嫡母的吩咐行了方便之門給姑母,然後推動整件事向著她們預期的方向發展,最後她也成功地摘清了自己,也沒讓玉膚坊有半分損失,倒霉的只有長公主而已。
蘇梓瑜輕拍一下她的手,「永安,在母后面前無須那般小心翼翼,母后不是不能沒有容人之量之人,你與七皇兒俱都是我的孩子,我若要養廢你們二人就不會細心的栽培你們了,這點母后可以很明確地向你們表態。」
「母后……」永安公主眼淚濕濕地看著蘇梓瑜,最後更是投進她的懷抱,她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一來沒受到生母的牽連,二來至少還有嫡母願意照拂她。
其實人要知足,她不求在嫡母的心目中能與福安這小妹妹看齊,至少希望母女之情是過得去的,顯然她現在是求到了。
經過這件事,嫡母會更相信她,這是好事。
長公主被貶一事,林瓏是在與蘇妙珏閒聊之時聽到下人稟報的,她沒有吃驚,畢竟這在她的預料當中,丈夫早就跟她說過了,長公主逃不脫這樣的下場。
蘇妙珏倒是微微驚訝,「沒想到長公主還真的被廢了名號,這下子看她還如何囂張?」
她是知道長公主之女周雪柔覬覦林瓏的夫婿的,所以現在長公主垮台了,周雪柔沒了靠山,自然也就再無法威脅林瓏的地位,她也是由衷的高興。
若真的讓長公主的女兒入主葉家,她只怕也要遭到對方的打擊,所以如此甚好。
林瓏淡定地喝了口茶水,「沒了親娘這高高在上的身份當靠山,周雪柔就是一隻任人拿捏的螞蟻,不過聖上還念了幾分親情,只是將她重打三十大板沒讓她坐牢,就看她以後懂不懂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對周雪柔這處理的結果,她是不大滿意的,雖然她主動設了個圈套讓對方鑽,但若是她稍有疏忽的話只怕死的就是她,皇帝只是不輕不重地賞了周雪柔三十大板,這算什麼?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沒法與皇帝爭論,因而縱有不滿也只能忍下了。
「大嫂要是想教訓她一頓,現在倒是好時機。」蘇妙珏道。
在她的觀念裡面,自家嫂子真教訓周雪柔也未為不可,一想到周雪柔想要鵲巢鳩占奪人夫婿,她這身為正室的人也會心生鄙夷,巴不得她越倒霉越好。
沒有正妻會喜歡有旁人涉足自己的婚姻,她現在與葉旭融極其恩愛,又看到林瓏與葉旭堯的婚姻無外人插足,她也漸漸生出了獨占丈夫的心,好在自家夫婿行事正派,對她帶來的美貌侍女兩眼都不斜視,這讓她晚上都會笑著睡醒。
林瓏輕擺手道,「這會兒教訓她沒有意思,不過是痛打落水狗罷了,再說我們不出手自有人會出手,犯不著弄髒了自己的手。」
蘇妙珏也是一點就通的人,「忠毅伯府?」
林瓏輕「噓」一聲,笑道,「佛曰不可說也。」
蘇妙珏給了個會意的笑容,然後妯娌二人都笑出聲來,當然比起林瓏來,忠毅伯府更有資格憎恨周雪柔。
話說此時的周雪柔被其母用板車拖了回來,三十板子不是白挨的,看到女兒那糜爛的臀部,她自然是心疼不已。
周雪柔置身在簡陋的環境當中相當的不適應,哪怕她待過環境更差的監獄也還是沒有學乖,鎮日的尖叫發泄,攪得周圍的鄰居不停地上門咒罵母女二人,讓她們安靜一點別擾民。
初時長公主還能與她們理論,最後她也有心無力,畢竟永安公主當日丟給她的二十兩銀子短短几日內就要見底了,她不懂得持家,女兒要吃什麼都給錢讓人買來,結果就是這銀子不經花,很快就囊中羞澀了。
還沒有七天,她們就被房東趕了出來,畢竟她們交不出租金來。
一向沒吃過苦的長公主終於知道挨餓是個什麼滋味兒,母女倆縮在破廟裡面,哪裡還顧得上衣著整潔?如果有口飽飯吃,長公主已是於願足矣。
這點願望在她輝煌的時候根本就不算什麼。
母女二人吃一餐餓三頓,又沒有進項,只能變賣身上的衣物,好歹還有幾件華衣。
這日,破廟有了陌生人的氣息。
那人一進來就盯著長公主母女瞧,看得長公主頭皮發麻,她一臉警惕地看著對方,莫名地覺得這眼前之人很是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但她又是不敢肯定。
「怎麼?認不出我來嗎?」那人抬起頭來,把面容大方地露給長公主瞧。
長公主倒吸一口涼氣,縱使此人臉上有道恐怖的疤痕,但她依舊認出這張臉來,她的手不禁抓著自己破爛的衣裙,「你,你,你……」
一時半會兒她說不出話來,這會兒她滿臉的驚悚與害怕。
「娘,他是誰?」周雪柔看到母親這樣子,頓時也感到了害怕。
「你沒死?」長公主沒有回答女兒的話,而是顫聲用手指著他,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自打進京沒有多久,她就總是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著她,那會兒她還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現在這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由不得她再自欺欺人。
「你當然想我死了,可惜我還是從地獄爬回來找你復仇了。」那人笑得猖狂,兩眼卻是冰冷地注視著長公主。
長公主滿臉的震撼,不停地倒退,「你,你找錯人了,不是我……」
那人步步逼近長公主,「不是你是誰?當日逼得我娘不得不下堂離去,她都退讓了你還不肯罷休,偏要出手置我們母子仨於死地,可憐我的妹妹才不過是個三歲的娃兒,她就那樣被你害死了,好在蒼天有眼,我跌落山崖有幸撿回一條命,這都是拜你所賜……」
「不是,不是的,我沒有出手去害你們,是皇上,對,是皇上下的令,你要找就去找皇上報仇,是他殺了你爹……」長公主為自己辯駁道。
「那個男人該死,他死得好,我只恨沒能去挖他的屍體來鞭屍,不然必解我心頭之恨。」
長公主看到對方說得咬牙切齒,她的牙齒就在不停地打顫,她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周顯原配所出的長子沒有死,居然還回來找她報仇,若是在以前聽聞,她只會當做天方夜譚。
「他終歸是你爹……」她弱弱地辯了一句。
「我呸!他與你不過是一對狗男女,哪裡配給我當爹?」周顯之子恨聲道,從存活下來直到有機會報仇,他等了多少年才能一償夙願。
以前長公主出行都前呼後擁保衛森嚴,他一個被山賊收養的孩子哪有能力報這血海深仇?只能把這恨深深地刻在骨子裡,直到有機會為母親為妹妹復仇為止。
「住口,那是你爹——」長公主深愛周顯,哪會容得丈夫被人詆毀?所以她不顧害怕朝周顯之子大喝一聲。
「他不配當我爹。」周顯之子再一次嗤之以鼻,「那個男人沒心沒肺的,也就你這個傻女人當他是寶,他若真的愛你就不會娶你……」
「住口,你給我住口,我不許你出言侮辱他——」長公主為了丈夫的名譽可以與人拼命。
周顯之子眯眼看了看她此刻的表現,突然嘴角邪氣的一彎,「既然你是這麼高看他的,那我不與你相爭,不過我想你若是身子髒了,只怕到了地府他也不會再要你了吧。」
「你,你想幹什麼?」長公主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麼無恥的話,「我好歹算是你後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周顯之子才不跟她講這一套,本來他不想這麼做,但一看到這狗屁長公主眼裡守護愛情的樣子,他就偏要打破她眼裡的幻想,讓她再也乾淨不了。
他無情的一拍手,就有好幾名手下走進來。
手一指滿臉驚恐的長公主,「今夜,她就是你們的。」
長公主哪怕年紀大了仍舊風韻猶存,就算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臉色不好看,但至少還是挺有看頭的,周顯的手下顯然眼睛一亮,均邪笑地走向長公主。
「走開,你們都給我滾開——」
長公主的色厲內荏並沒有嚇住這幾人,這幾人一逼近長公主,就動手去拉扯她,長公主悽厲的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周雪柔綣縮著身體,不敢為母親說話,更是不敢看向同父異母的兄長。
哪知道她就算是這樣,也還有人把手伸向她,「老大,這妞長得不錯,給我吧……」
周雪柔拼命地推拒伸向她的手,「不要,不要——」
周顯之子欣賞了一下這同父異母妹妹的驚恐,在這名手下就真的要侮辱周雪柔之時,他出手制止了。
就在周雪柔還來不及表現出感激之時,他一把抓起周雪柔的頭髮,不顧她的衣裳不整,拖著她出破廟,朝外面正到達的忠毅伯府的管家甩去周雪柔,「按協議這人給你們。」
忠毅伯府的管家冷冷地看了眼周雪柔,對於這害了他小主子的女人他是深惡痛絕,等了這好些時日看聖上沒有搭救這對母女的意思,伯府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他一把扯著周雪柔的頭髮甩到了馬車裡面,看也不看周顯之子,跳上馬車吩咐車夫起程。
馬車裡面的周雪柔哭喊了兩聲就被人堵住口,綁住四肢塞在車廂裡面,馬車在夜色裡面狂奔。
周顯之子返回破廟,看到滿身狼狽的長公主雙眼無神的躺在原地,而他發泄過的手下都一臉淫笑地說著難聽的話。
這一刻,長公主恨不得死去,她髒了,再也無臉去見她的丈夫,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周顯之子走近她,蹲下來欣賞了一下她的狼狽,「真好,這下子我看你有何臉面去黃泉見你那狗丈夫。」
他拔出靴子上的匕首,在長公主反應不及之時一把插到她的心臟。
長公主睜大眼睛看著這張惡魔的臉,這張肖似她丈夫的臉,「不——」
周顯之子不為所動,匕首更進了幾分,鮮血噴湧出來更多,「受死吧,到地府去給我娘我妹妹賠罪,你這不乾不淨的女人,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長公主的雙眼似看到不少過往,她是真心後悔回京了,如果不回來,她絕對不會落得這麼個死法。
最後,她睜著雙眼斷了氣,徹底結束了她荒唐可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