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笑了笑,「二娘,這京城裡最缺不了的就是人精,他們古家也未必願意與我們真的結仇,總之這事你先別管就是了。」
給古家一點下馬威看看還是必須的,將來也不是沒有轉寰的餘地,至於古家母女沒來宴席一事,她並不意外。
林綠氏一向拗不過林瓏姐弟仨,此刻嘆息一聲,「也罷,你心中有數即可,唉,棟哥兒的婚事越發令人發愁。」
林瓏挽著林綠氏到席位上坐下,「二娘還是放寬心地好,船到橋頭自然直。」
林綠氏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船真的到橋頭自然直就好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橫生枝節,本來一樁喜事怎麼就成了現在啃雞肋般地讓人難受,「但願如此。」
林瓏拍了拍林綠氏的肩膀,看到葉鍾氏遣來的侍女在找她,遂與林綠氏告罪一聲方才轉身離開。
結果她才走了幾步路,卻被葉田氏扯住手臂拉到一邊。
「六嬸母,你這麼急著做甚?」林瓏好笑道。
葉田氏覷了一個下午這才尋到與林瓏單獨說話的機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不是著急嘛?到底如何,侄兒媳婦你可別瞞我?」
林瓏輕拍了一下葉田氏的手臂,湊到她耳邊細聲道,「這事情還真的有眉目了,對方說要見見珠姐兒方才做決定……」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葉田氏眉開眼笑地道,「回頭侄兒媳婦安排個時間我們認識見個面什麼的,若珠姐兒這婚事能成,我少不了侄兒媳婦一封大的媒人紅包。」
「看六嬸母說的,我還能貪圖那份媒人紅包不成?」林瓏笑嗔了一句,「我也只求珠姐兒能嫁得如意郎君,我這當嫂子的也替她高興。這禮部尚書的兒子我也遣人去查了,確實人品上佳,配珠姐兒也是不差的。」
「怕就怕對方門第高看不上我們珠姐兒。」葉田氏有幾分憂心地道。
她丈夫沒有參加科考出仕,也沒有走恩蔭的路子,夫妻二人的那點臉面還是因為葉老侯爺仍健在才保持的,若是老侯爺故去了,他們就徹底地失了這倚仗。
「六嬸母這是妄自匪薄了吧?珠姐兒好歹還是祖父的孫女兒,有祖父在,誰敢小看她的出身?」林瓏道。
說句好聽的,葉蔓珠勉強也還算是公侯千金呢,配一個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禮部尚書的公子又有何不可了?
葉田氏想想也是這道理,遂笑著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我這張嘴淨會胡說八道,總之這事我就指望侄兒媳婦了……」
「六嬸母這是把千金重擔托給我,那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只能說盡力而為,至於結果,我可說不好。」林瓏忙道,這責任太重大了,她可擔不起,對方現在也不可能給個准信給她,這萬一有了個好歹,她也怕落了葉田氏的埋怨。
說到底還是媒人難做,所以當婆母葉鍾氏知道她攬了這一任務到身上,就沒少給她建議,要她千萬別在事情沒成時拍胸脯,不然就像她那次做媒權英姿與鍾玉衍一樣,最後落得里外不是人。
葉田氏也是知道林瓏的顧慮,這媒人確實不好做,不然哪會有那句做媒衰三代的說法?所以她也忙回應,「侄兒媳婦儘管放心,不管這婚事最終成與不成,我都不會怪到你的頭上,這結果還得看老天爺成不成全。」
林瓏笑笑,「六嬸母言重了,我們倆是啥關係?我一向也拿珠姐兒當自個兒親妹子看待,埋不埋怨什麼的話可別說了,不然你就另托他人好了,我可不攙和。」
葉田氏聞言,忙又說了幾句好聽話,其實她心裡明白,林瓏待她那已是相當好,至少比對葉王氏和葉程氏要好得多,所以也知道她的話一向是真心實意的,遂也從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兩人一向交好,所以這密談的氣氛也十分和諧。
「對了,都姑娘有寫信回京,說是開分店加盟的事情,回頭我們找個時間好好商量商量。」葉田氏想到生意,趕緊趁機提出,除了兒女之事外,她最在乎的就是這生意,這可是她的生存之本。
「行,這事不難,到時候我抽個時間出來即可。」林瓏道,「只是這都姑娘都出京有好長一段時日,不知道她打算何時回返?剛才晉陽侯夫人還問我,她家女兒何時歸呢。」
提到都荃,林瓏一面為她高興一面又是擔心,高興的是都荃現在敬情於生意與山水,這兩年多來在京城的日子沒幾天,一個姑娘家能做到如此瀟灑地活在世上也算是絕了;擔心的自然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在外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的事情?這若是有個萬一,她只怕也難以向都舒氏交代,所以這心總是一上一下的。
葉田氏也皺眉想了想,「這倒是個問題,我回信給她時會提一提這事,你就別操心那麼多,她出京帶了不少護衛,如今世道還算太平不會出事的。」
災情過後這兩年日子慢慢地又紅火起來,所以山賊也日漸減少,聖上又重視,君不見霍源時常出京,其實就是為了處理此事,現在商路比災前更為繁華。就連玉膚坊也受益,現在有不少包著頭巾的西域人士進購她們的貨,千里迢迢地賣到西邊去。
林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這才稍稍安心,「不過我還是希望她能時常回京,這外面到底不比京城太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最後笑著打趣了一句。
葉田氏也跟著笑了起來,「得,回頭我在信中一定提。」
兩人商妥了事情,這才分開各自行事。
宴席開場,大人們之間自然是觥籌交錯應酬得不亦樂乎,至於那些隨同各自母親前來的貴女們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有的卻是帶著侍女逛起了園子尋樂趣。
鄺朝雲就是去了如廁後就帶著侍女在園子裡隨意走動著,宴會上的氣氛不太適合她,所以她還是想在外面多呼吸一些新鮮空氣,只是走著走著,居然會讓她遇上奇葩事。
林棟居然一進後院就讓別有心機的女人纏上了,那女子她偏還是認識的,是京里祈國公的庶女,八成是看上林棟這新科狀元的身份,因而起了別的心思。
只見那女子故意摔倒在林棟的面前,林棟本來想要閃身避開,哪知那女子又歪了歪身子倒向林棟。
「哎喲,我的腳扭到了,這位公子還請幫幫小女子……」祈國公的庶女一向裝柔弱一面微抬眼看向林棟,希望他能伸手扶自己一把。
這次好不容易才央得嫡母帶她前來襄陽侯府的宴席,目的就是為了林棟,雖說這新科狀元的家庭不是太顯赫,但勝在人家前途無量,她若藉機攀上他嫁進林家,日後肯定有她的好日子可過。
本來還以為難覷得機會與他結識,沒想到老天爺磕睡送枕頭來,她焉能不把握住這個機會?遣走自己的侍女,她故意製造與林棟認識的機會。
林棟皺了皺眉,看著那伸向自己的青蔥玉手,這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真真是左右為難,畢竟他根本沒有多少應付這場面的經驗。這會兒他有幾分後悔,不應該來參加葉旭融小兒子的滿月宴,應該在府里接著養傷才是,不然就不會碰上這樣讓人尷尬的事情。
無奈葉旭融是他好友,他小兒子滿月,自己不來說不過去,這才不顧二娘的勸阻硬是過府來出席宴會。如今到後院是他有事要尋葉旭融,問了人方才知道他回後院慰妻了,他這才會尋了來。
他的女性緣一般般,也就是現在中了狀元後方才多了起來,當然在他看來除卻古雪菲之外,其他的都是麻煩不值得一提。
「公子?」
祈國公的庶女見到林棟只是瞪著自己並不伸手,不由得咬緊下唇,一面楚楚可憐一面又暗自惱怒,這隻呆頭鵝,若不是有個狀元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會鳥他。
林棟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很痛苦,想到畢竟來者是客,這是她姐姐夫家府上辦的宴席,若是這女子有個好歹,怕是也難以善後,遂違心地打算伸手,「姑娘……」
「祈姑娘,」鄺朝雲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你這是怎麼了?不小心摔著了嗎?我來扶你,這男女授受不親。」
她一邊說一邊奔向二人,在林棟伸手之前就出手去攙扶祈國公的庶女祈靈兒。
祈靈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突然殺出來的妙齡女子,一時間她還沒能想出對方的身份,就在她怔愣的這個當口,鄺朝雲已經與她的侍女一道扶祈靈兒起身。
林棟感激地看著這突然出來幫他解圍的少女,忙朝對方做了個揖,「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狀元爺多禮了。」鄺朝雲一面扶著祈靈兒一面朝林棟福了福。
「你認得在下?」林棟詫異地道。
鄺朝雲笑了笑,「狀元爺高中遊街之時,小女子正好經過,有幸見得狀元爺的真容。」
這話半真半假,那日她確實是經過,但人山人海的隔得又遠,她並沒能看清林棟的長相,還是冰人做媒時,她見過林棟的畫像,這才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林棟沒想到還有這淵源,當即也溫和一笑。
祈靈兒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臉色越發沉了下來,感情自己演了這一出倒是成全了他們,這麼一想頓時咽不下這口氣。她一把不客氣地甩開鄺朝雲及其侍女的攙扶,「放開你們的髒手,本姑娘不是你們能碰的。」
鄺朝雲皺了皺眉,看到自家丫鬟不服氣地想要噴回去,遂舉手示意丫鬟稍安毋躁,莫要爭一時意氣給她惹事,抬眼正視祈靈兒,「祈姑娘,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你的嘴巴還是放尊重點。」
林棟的眉頭也蹙得死緊,這個姑娘人長得不怎麼樣,這脾氣怎麼如此壞?「人家好心幫了你,你怎麼如此恩將仇報?」
「她好心?」祈靈兒不屑地冷冷一笑,「她安了哪門子的好心?我看是別有用心才是,林公子你別上了她的當,她這分明是藉機與你認識……」
「你說什麼?我家姑娘好心扶你,你倒好居然說這樣的話?你還有沒有沒良心?」鄺朝雲身邊的侍女忙為自家姑娘出頭嗆聲回去。
鄺朝雲這回沒再阻止丫鬟行事,人家都踩在她的臉面上,她難道還要忍氣吞聲?國公府的庶女又如何,她自己本身也是官家千金,論起出身,她是嫡出怎麼也不輸鄺靈兒。
「姑娘說話還是別那麼難聽才好,不然壞的可是自己的閨譽……」林棟這會兒也板著臉道,真沒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姑娘,幸好自己剛才沒有惹禍上身,要不然只怕不死也要扒一層皮。
思及此,他更為感激鄺朝雲。
祈靈兒忙看向林棟急色道,「林公子,你莫要看她一副善良的樣子,這都是裝的,你說哪有這麼巧她就出現了?這不是擺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冷冷地看向臉色不豫的鄺朝雲,「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還是說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鄺朝雲道,「祈姑娘,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與你一般見識,看來你的腳應該無恙,那就請自行回去,我就當剛才被狗咬了一口算了,難道我還要咬回狗不成?」
「你!」祈靈兒雖說是庶出,但其生母頗得祈國公的喜歡,在祈國公府里也還算受寵。只可惜嫡母也因此記恨上,對她的婚事百般刁難,她這才不得不出下冊地去引起林棟的注意,偏還讓鄺朝雲給攪和了,這是越想越恨。「你敢罵我是狗?你這是不知道一個死字怎麼寫……」
林棟看到這裡,對祈靈兒的印象直接跌至谷底,根本不屑去搭理對方的無理取鬧,他直接對鄺朝雲道,「姑娘,你無需理會她說什麼,如果她仗著身份對付你,在下一定會為你做證出頭的,這事的起源在在下,在下會負起這責任。」
「狀元爺言重了,我坦蕩蕩行事也無懼他人威脅。」鄺朝雲看著這樣的林棟,心無端地猛然跳了一下。
此刻紅燈籠下暈黃燭光中的林棟,顯得是那樣的溫和儒雅,她眼珠子錯也不錯地看著他,一抹暈紅悄然飄上雙頰。
林棟卻沒有留意到對方的異樣,仍舊那般溫和地道,「這裡空氣不大好,姑娘還是先行回去宴席上為好。」
鄺朝雲努力地掩飾自己的異樣,笑了笑,「狀元爺說的是,小女子這就告退。」
她不想再在這兒逗留了,這樣的男子再好也不會是她的,林瓏請她幫忙的時候把話說得很清楚,所以她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福了福,不去理會一旁氣鼓鼓的祈靈兒,起身後即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
林棟看著鄺朝雲離去,理也沒理會想要與他搭訕的祈靈兒,這女子就算是高門嫡女出身他也不屑,主要是人品太差了。
祈靈兒氣得跳腳,看著他們兩人都目中無人地離開,顯然把她忽略了,「可惡!」
正在氣頭上,被她遣開的侍女迴轉了,她回頭一巴掌打在那侍女的臉上,「你死去哪裡了?你家主子吃了虧,你還有心思到別處轉悠?」
「姑娘,不是您要讓奴婢暫時迴避嗎?」那侍女忙跪下來道。
祈靈兒深吸一口氣平息內心的憤怒,用手指向鄺朝雲離開的方向,「去,給我查查往那方向去的姑娘是哪家的?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了不起,敢與我做對?」最後她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她雖說是庶女,但畢竟也算是公侯千金,對這京城的高門嫡女不敢說認全了,但大部分都是認識的,剛才那膽敢壞了她好事的女子她根本沒有印象,這只能說明對方不是世家大族出來的,這樣也好,她報復起來也不會手軟。
那侍女一向不敢屬忤逆自家姑娘的旨意,二話不說趕緊起身就追了上去,生怕完成不了姑娘的吩咐,回頭要受罰。
祈靈兒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整了整衣裙,這才昂著頭離開,心底卻在尋思要如何才能俘獲林棟,若能成為狀元夫人倒也是件風光的事情。
哪知她在走回宴席的路上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心裡暗喜,趕緊上前行禮,「小女子見過葉夫人,霍夫人。」
正與林琦咬耳朵說話的林瓏聽到有人喚她們姐妹二人,趕緊停下說話,皺眉看過去,這出現在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裝,頭上的珠釵更顯奢華,這長相略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她是哪家的人?「你是?」
林琦也好奇地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熱情地喚她們的少女,這女子不過二八年華,應該是近年才出現在交際圈裡面的,但同樣她也沒有多少深刻的印象。
「小女子是祈國公府的姑娘。」祈靈兒笑道。
「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呢,你是祈府的嫡姑娘吧,我想想,芳名是不是喚做玉兒?」林琦突然道。
祈靈兒一聽到祈玉兒的名字,頓時尷尬地站在那兒,她本想模糊自己的出身,但如今看這架勢,哪裡輪到她模糊?
林瓏看她不答,臉上更是突然升起一抹潮紅,聽到祈玉兒的名字,她就知道妹妹認錯人了,遂朝林琦道,「琦兒,這不是祈府玉姑娘,如果我沒猜錯,你是隨你家嫡母前來的吧?」
庶出?
林琦的腦海裡面頓時升起這倆字,她看祈靈兒的目光就沒有那麼熱切了,她對庶出的姑娘沒有多少好感,一如霍源的庶出妹妹,關於她們的婚事她一向不插手,由得親娘權美環安排,嫁好嫁壞聽天由命。
祈靈兒看到林琦的目光冷卻了,惟有林瓏的目光一如既往,臉上的尷尬方才少了些,又是福了一下,「小女子確是隨嫡母前來,剛才在前方遇到林公子,沒想到這麼巧,在這兒又遇上了兩位夫人。」
「是啊,還真巧呢。」林瓏客套地笑道,「這外面到底有些清涼,祈姑娘還是裡面坐吧。」
「不礙事的,我身子好著呢。」祈靈兒厚臉皮地道,她好不容易才有這機會在林棟的倆姐姐面前刷個存在感,哪裡肯輕易放過這天賜的機會?林棟那兒暫時行不通,走未來大姑子的路線也不錯,總之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林琦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祈姑娘,你還是趕緊進去吧,估計你家嫡母正尋你呢。」
這祈靈兒到底有沒有腦子,做得這麼明顯,生怕她們不知道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嗎?她們姐妹的目光還不至於如此短淺,不說別的,就是普通京官的嫡女也比祈靈兒這樣的出身強,庶出身份大多被人鄙視。
祈靈兒的臉色這回漲得通紅,被鄺朝雲諷刺是一回事,如今被林琦揶揄又是另一回事,但這都讓她的面子下不來,捏著衣裙站在那兒一時間不知所措。
「祈姑娘還是先進去吧,到時候著涼就不好了。」
林瓏撇了眼自家妹妹,這張嘴就是不饒人,說了多少次也沒見有所長進,她伸手拍了拍祈靈兒的手臂,畢竟來者是客,她可不希望傳出什麼不利於襄陽侯府的傳聞。
祈靈兒不敢造次,朝林瓏福了福,正要轉身離去。手中的裙子布料已是皺成一團,她會記住這些侮辱的,就算是庶出又如何,她終有一天會成為人上人,到時候看還有誰敢小看她?
偏在這時候,不遠處有聲音傳來,「靈兒,原來你在這兒,倒讓我好找,娘正找你……」
那女子邊說邊走過來,正要拉祈靈兒離去,結果看到林氏姐妹也在,她這才鬆開拉住祈靈兒的手,朝兩人行了一禮,「祈氏玉兒見過兩位夫人。」
林瓏伸手輕扶她起來,「祈姑娘免禮了。」
「原來你才是祈家嫡女。」林琦感興趣地道,目光來回地看著祈氏姐妹,只見一個表情坦蕩中略見高傲,另一個瑟縮中卻目光深沉,頓時對這倆姐妹來了興趣。
「正是。」祈玉兒抬頭挺胸地道,眼角還不屑地瞄了眼祈靈兒,這庶妹八成又在外面亂冒充祈家嫡女,真是不知羞恥。
兩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只是她先出生半個時辰,少不得被人拿來比較,父親偏又每逢她們二人生日必送一樣的禮物,這讓她打小就不服氣,憑什麼一個庶女與她享受一樣的待遇?
不爽歸不爽,她卻自持身份也不會去找祈靈兒什麼麻煩,犯不著為了個庶女弄糟自己的名聲,她娘說得很對。
林瓏自然沒有錯過祈玉兒那眼鄙視地望著祈靈兒的目光,私下裡搖了搖頭,這姑娘太過於高傲,過剛則易折,顯然她的庶妹並不是個好惹的,但不管怎樣,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並不想過多的關注。
心下想定後,她客套地與祈氏姐妹說了幾句盡了地主之誼,就讓身邊的如莊送她們回到宴席上。
待這對姐妹走遠,她這才看向妹妹林琦道,「琦兒,這對姐妹你最好遠著點……」
「可是有什麼不妥?」林琦詫異地道,「我看那祈靈兒目光有些邪,反倒那祈玉兒雖說有些高傲,但卻不失直率坦蕩,應該也是個不錯的姑娘,說句難聽的,我覺得比那古家嫡女要強得多……」
她現在對古雪菲是諸多不滿,一想到古靖仗勢欺人地打了林棟就會氣得要命,若非顧忌古雪菲,她還真不會只打折了古靖一隻手就罷休,她弟弟也不是任由人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這話休要再說,棟弟一天不鬆口,我們就還得只認古雪菲。」林瓏正色地與妹妹道,「其實古家嫡女沒你想得那麼糟,古靖是古靖,你別把他們兄妹混為一談……」
「有何區別?他們可都是姓古的。」林琦不滿地道,「他古靖仗著自己是什麼狗屁世子,就隨意地找我們棟弟的碴,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麼?姐,真與他家結親有什麼好?依我看,剛才那祈國公的嫡女就不錯,長相家世更勝古雪菲,我們不如考慮一下她更好……」
林瓏輕搖頭,「比起古雪菲,祈玉兒更不合適。」
先不說古雪菲的秘密,但就人品而言,古雪菲氣質中和,祈玉兒則太傲更不適合林家這樣特殊的家世,只怕她比古雪菲更會看不起二娘,家宅不寧還是其一,其二萬一將來林棟外任,高傲的祈玉兒就未必會是賢內助了。
「姐……」林琦還想追問。
林棟卻是突然跑來,一看到倆姐姐就在廊下,他忙過去。
「棟弟。」林瓏笑著朝自家親弟招了招手。
林棟到了跟前,臉色略有幾分著急,只見他問道,「二姐,是不是你派人出手打了古家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