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綰雖然強行把它抓出去,但是對於陳少君所說的治療方法,小蝸卻是心癢難耐,百分好奇,至於陳少君布下的結界,這世上還真沒有多少可以阻止得了它的。
「你再這麼鬼鬼祟祟的,下回就不是砸你一顆石子了,另外,神木的能量你也休想再吸到一口。」
「別!別,我現在就出去!」
小蝸聞言臉色大變,別的好說,挨打它連天劫都抗下了,又怎麼會怕陳少君的一顆石子,但是神木的能量,那可是它的命根子,只有陳少君身上的那種能量才能減輕它身上的痛苦,最重要的是,它已經完全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只有跟著陳少君,它恐怕才能知道自己身上所有的隱秘,明白所有一切的源頭。
「哼,小氣!不就看兩眼嗎,又沒有什麼損失。」
嘴裡罵罵咧咧了幾句,小蝸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穿過結界,偷偷溜了出去。
陳少君又諦聽了片刻,等確定左右無人,這才真正動手治療。
他的手指伸出,只是輕輕一划,嗤啦,卞清背部的衣裳立即撕開一條裂痕,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一股濃郁的香艷氣息立即撲面而來,不過陳少君卻屏氣斂神,不敢有絲毫的非分之想。
這並不是陳少君想占她便宜,而是想要徹底根治卞清身上的傷勢就必須如此。
如果只是經脈的傷勢,陳少君根本不必如此,甚至隔空就能完成治癒過程,畢竟功力上的交匯就這麼簡單,但一旦涉及到本命法器以及靈魂創傷,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而且本命法器各有不同,治療方式也會有所差異,當初的大商皇太子走火入魔也就幾個月,但卞清的寒毒入體至少有一年之久。
要想治癒她的傷勢,必須細緻入微,不能出現毫釐的差池,這也是之前陳少君對小綰說整個治癒過程可能會有肌膚之親的原因。
不過目前唯一慶幸的是,她體內並沒有什麼魔神作祟。
「砰!」
陳少君雙掌一伸,很快按在了卞清後背裸露的肌膚上,一陣異樣的柔滑從掌底傳來,讓陳少君心中也不由盪起道道漣漪,不過很快一切就平靜下來。
「咄!」
陳少君心念一動,念動法決,下一刻,卞清的那枚黑色鈴鐺法器立即破空而出,向著兩人飛了過去。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會驚訝不已,這枚黑色鈴鐺乃是卞清的本命法器,正常情況除了她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操控,但從眼前的情形來看,陳少君竟然輕易就控制了這件法器,這簡直不可思議。
只不過片刻,就在陳少君的控制下,這件黑色鈴鐺就如同流水一般,沒入到了卞清的腦海之中。
「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調整法器內部的陣法序列,校正其中的錯誤,通過法器本身的力量,應該可以化去你靈魂中的傷勢。」
陳少君心中暗暗道。
千魔玄冰的煉製手法本身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在陳少君面前,根本沒有所謂強大的法器,只不過片刻,陳少君就操縱千魔玄冰中的陣列,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重新排列起來。
千魔玄冰和他的關係要親密的多,相比起來,比皇太子的那件法器還要容易操控,陳少君甚至都不需要重新煉製,或者在其中鐫刻陣法,只需要通過一些調整,以及陣列之間的耦合關係,就能夠實現校正目的。
這種手法屬於宗師級別的煉製方法,在人間界會施展的人少之又少,但對陳少君卻如呼吸般輕鬆。
嗡,隨著陳少君的動作,卞清的眉心一點金色的光芒透出,如同漏斗般很快擴散開來,顯化出重重疊疊的金色陣法。
這些陣法密密麻麻,如同花團錦簇,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所有的陣法序列都如同擁有自己的生命般,按照某種規律運轉起來。
而與此同時,陳少君的內力此時也透過雙掌,湧入卞清體內。
之前的寒氣此時全部被陳少君轉化成和卞清相匹配的黑色邪氣,反哺回她的體內,並且按照某種規律,配合著卞清腦海中的黑色鈴鐺,沿著某種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內力循環路徑運轉起來。
兩種方式一內一外,妙到毫巔,互相配合,共同化解著卞清體內的頑疾。
這種方式及其消耗精力,只不過片刻,陳少君頭頂的髮絲之中,以及全身的毛孔肌膚都散發出裊裊的真氣,在霧氣的映襯中,陳少君整個人的臉龐都變得模糊起來,並有一股滾滾的熱浪席捲而出,令整個結界內的氣溫都不斷升高。
不知道過了多久,卞清眉心電射而出的陣法變動越來越密集,終於——
「噗!」
原本一動不動的卞清突然嬌軀一顫,猛的張口噴出一口黑色的污血,那口污血腥臭無比,而且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腐朽味道。
這一口污血吐出,原本一動不動的卞清胸膛起伏,陡的長歇了一口氣,原本蒼白的肌膚下也湧現出更多的血色,變得越發的紅潤。
在她體內,一股濃郁的生命氣息也隨之散發出來。
「呼!」
直到此時,陳少君才收回雙掌,緩緩收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他的髮絲和衣衫早已濕透,為了治癒卞清,陳少君的體力也消耗極大,不過從效果來看,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陳少君還沒有喘口氣,突然耳中傳來一聲驚呼:
「登徒子,你敢!」
聲音未落,勁風撲面,一隻赤果的腳掌在陳少君的視野中迅速變大,直奔陳少君而來。
而在這隻腳掌飛來的同時,悅耳的鈴鐺聲響起,一隻黑色鈴鐺煞氣滾滾,迅速變成磨盤大小,以驚人的速度朝著陳少君狠狠砸來。
「臭妖女,好心沒好報,就知道你會動手!」
然而陳少君卻似乎早有準備,就在勁氣轟來的剎那,陡的翻身而起,向後倒躍而出,轟,在倒飛的同時,巨大的星核法器閃耀著四重護盾光芒,在間不容髮之際,護住了陳少君。
轟隆,氣浪滾滾,那狂暴的攻擊接連破了陳少君兩層護盾,最後才被擋了下來。
「登徒子,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要撕破我的衣服?」
卞清的胸膛起伏,額頭上香汗淋漓,她的體力和內力明顯消耗極大,身體過於虛弱,否則的話,僅憑兩層護盾根本不可能擋下她的攻擊。
饒是如此,卞清依舊死死盯著陳少君,眼中怒火熊熊。
「好心不識驢肝肺,我這是為了救你才不得已這麼做。」
陳少君冷聲道。
「治病?哼,治病需要撕衣服?我看你就是圖謀不軌!」
卞清依舊怒不可遏,聲音未落,她的手腕一轉,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一柄黑色長劍漆黑如墨,立即出現在她手中。
卞清長劍一震,立即身劍合一,化為一道驚鴻,朝著陳少君直刺而去。
這一擊凌厲至極,完全沒有留手,在出手的同時,叮鈴,一聲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那枚千魔玄冰鈴鐺立即被她拋起,祭在空中,迅速化為磨盤大小,蕩漾出一道又一道危險的漣漪,朝著陳少君轟去。
千魔玄冰威力極大,這枚鈴鐺祭起,陳少君立即看起來險象環生。
「還好我留了一手,想拿我祭煉過的法器對付我,真是不自量力。」
陳少君也是心頭火起,都已經說了是救她,這妖女性情刁蠻,完全聽不進去,不過雖然她攻勢凌厲,但陳少君卻怡然不懼,拿千魔玄冰對付他,真是貽笑大方。
叮!
陳少君左手負於身後,右手凌空一指,半空中那枚千魔玄冰黑色鈴鐺立即仿佛遇到一股無形阻力定在空中,不止如此,陳少君右手掐動法決,五指如同雨點般輪番跳動,咻,那枚千魔玄冰鈴鐺立即掙脫了卞清的控制,如鳥投林一般直接沒入了陳少君手中。
「你!」
看到這一幕,卞清陡的睜大了眼睛,定在那裡,眼中透出濃濃的震驚。
這可是她的本命法器,理論上,她擁有最高的控制權,但是陳少君竟然從她手中硬生生搶奪了,這簡直不可置信。
然而僅僅只是一瞬,卞清就回過神來,整個人勃然大怒。
「還說你不是別有用心,我殺了你!」
卞清又羞又怒,再次朝著陳少君撲去。
「小姐!小姐快住手!」
「別打了!」
眼看著兩人就要再次大打出手,就在這時,一陣驚呼聲傳來。
小蝸和小綰聽到裡面的動靜,也從外面急急闖了進來,看著爭鋒相對的兩人,都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兩人怎麼都沒有想明白,明明之前陳少君還在給卞清治病,眨眼之間他們就大打出手。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們打起來了?」
只是看了一眼,小綰就急急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自家小姐,阻止了兩人大戰。
「小綰,你來得正好,這登徒子占我便宜,趁我昏迷,對我圖謀不軌,竟然撕破我衣裳!」
卞清依舊瞪著眼睛,顯然怒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