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通通都給我退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
陳少君回過神來,對著聖樹周圍一名名聖樹守衛道。
聖樹周圍除了蠻青他們三個,其實還有許多不少其他的蠻族戰士,只是他們守衛的區域相對較遠,不過陳少君不想冒險,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不想被人看到。
「這,大人,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可不合規矩啊。」
周圍一名名巡守的蠻族戰士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個都露出為難的神色。
別的地方也就罷了,聖樹周圍是必須要有守衛所謂的,這是職責所在,哪怕面對的是蠻族內地位極高的黑袍巫師,眾人也不敢輕易妥協。
「怎麼,你們敢違抗我嗎?這可是大巫師的命令。」
陳少君神色一寒,厲聲怒斥道。
「不敢!」
聽到是大巫師的命令,幾名蠻族戰士神色一凜,紛紛低下頭來,哪裡還敢多說,一個個抓著手中的長戟大斧,紛紛轉身離開。
看到左右無人,陳少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邁開腳步,朝著聖樹底下那一個個巨大的鐵囚籠走去,正中央的那個,自然也就是囚禁著陳少君本體的鐵籠了。
這還是陳少君使用天魔印記後,第一次通過其他的軀體看到自己的本體,在陳少君的意識離體之後,陳少君的人類肉身癱坐在鐵籠之中,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好像死了一樣。
不過陳少君還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幅軀體表面的溫度,只是相比起常人,溫度要低上許多而已。
「有把握嗎?」
小蝸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它一把從陳少君的肩頭上跳了下來,同樣望著鐵籠中陳少君的本體道。
「試一試,應該是可以的。」
陳少君道,知道它問的是自己本體表面那些特殊的,宛如刺青一般的青黑色巫師符咒的事,只有徹底的解開這些符咒,陳少君才能夠恢復正常,重新掌控體內那股龐大的力量。
四周圍一片寂靜,只有一道道絮亂的微風從腳下吹拂而過,陳少君沉吟片刻,很快伸出一隻手掌,抓住了鐵籠內自己本體的右手。
嗡,下一刻,黑煙滾滾,一股獨特的、黑暗的力量,立即湧入到陳少君的軀體之中。
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動靜,而只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嘩啦啦,伴隨著一陣潺潺如水流涌動般的聲音,陳少君的身體表面,一縷縷宛如藤蔓一般的青黑色符籙印記原本堅如鋼鐵,而此時此刻,卻仿佛融化了一般,迅速化為一股黑煙升騰而起,並且宛如水流般,順著黑袍巫師的手腕,迅速沒入他的體內。
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乳鳥投林一般。
「太好了!」
看到這一幕,陳少君心神大定,而一旁的小蝸也是興奮無比。
只要解除掉陳少君身上的巫術符咒禁錮,那接下來兩人想要逃離這裡就輕易得多。
時間緩緩過去,陳少君身上那些刺青一般的符咒不斷的消融,而隨著這些禁錮力量的消融,陳少君體內那股龐大的力量也隨之慢慢的甦醒,那股山崩海嘯般的力量慢慢的流淌而出,在陳少君的經脈之中呼嘯著奔騰運轉。
不過下一刻,就在陳少君控制著黑袍巫師的力量,開始吸收丹田附近的刺青圖騰的時候,——轟,突然之間,沒有絲毫的徵兆,一股龐大的力量從陳少君的丹田之中自動反震而出,竟然將陳少君融入到他丹田之中的黑暗的巫師力量全部反震而出,甚至就連的陳少君控制的黑袍巫師的手掌,這一刻也在巨大的反震之力作用下應聲震開,高高彈了起來。
而同一時間,吱吱聲大作,陳少君附身的黑袍巫師散發出的那些巫師力量,仿佛受到巨大的腐蝕一般,迅速的化成了滾滾的白煙,升騰而起。
「!!!」
看到這一幕,別說是陳少君,就連一旁的小蝸也不由瞪大了眼睛,不由呆住了。
「是你體內的儒道浩然正氣。」
小蝸道,一邊說著,一邊望向一旁的陳少君。
它和陳少君呆了這麼久,對他體內的各種力量再熟悉不過,這明顯就是他體內的儒道浩然正氣對他現在附身的蠻族巫師的力量產生了排斥。
陳少君沒有說話,只是眼中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後,才開口道。
「儒道浩然正氣只會對邪魔一類的力量產生排斥,這種符咒力量,毫無疑問,就算不是全部,也至少還有一部分的邪魔力量。這名黑袍巫師在封印我的過程中,恐怕也不是那麼順利。不過你還記得那些蠻族戰士嗎?他們的力量相對之下,就偏於中性,並沒有這麼濃烈的黑暗屬性。整個蠻族部落,似乎只有這些蠻族巫師才有這種情況。」
「而且,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整個蠻族內部,按道理只有一個神,也只有一個人才能稱之為神,但是除了蠻神之外,竟然還有一個巫神,這個巫神和蠻神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巫師一脈的力量到底又是怎麼來的?明明和蠻族戰士的力量屬性完全不同,他們為什麼又全部同屬於蠻族?」
「這!」
聽到陳少君的話,小蝸也不由呆了呆。
「另外,我雖然占據了這名黑袍巫師的身軀,也能夠控制他的力量,但是我檢查了他體內的情況,一般的武者如果練氣的話,他的氣必定起于丹田,而如果是精神力,則只會凝聚於眉心紫府,但是這些黑袍巫師的力量卻完全沒有一處核心,或者說力量的起始之地。」
「啊?」
小蝸歪著頭,一臉的白痴樣:
「死小子,你給我打什麼馬虎眼,你明知道我對於你們武者的力量根本不怎麼了解。」
小蝸一臉的沒好氣。
換做往常,陳少君少不得要笑罵它幾句,不過這一次,陳少君卻並沒有和小蝸糾纏,而是直接道:
「直白點,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力量不像是修煉的,而更像是從某處借用而來的。」
「啊!」
小蝸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這一次它聽懂了:
「你是說他們的力量根本不是屬於自己的。」
小蝸呆了呆,很快便反應過來:
「可是如此一來,這些巫師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
「我不知道。」
陳少君搖了搖頭:
「這裡的蠻族戰士雖然看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是整片蠻荒大陸恐怕遠沒有那麼簡單,裡面還蘊藏著許許多多的秘密。你還記得刑天嗎?刑天按道理是一尊遠古時代隕落的神祗,一個巫神也就罷了,這個刑天和蠻族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陳少君道,一臉思忖的神色。
「小子,你這麼說的我頭皮發麻了,難道這蠻族裡還隱藏了什麼秘密?」
小蝸道。
「不知道,不過還是要多加小心。我感覺這次蠻荒之行,恐怕絕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和簡單。」
陳少君道。
沒有多往這方面去深思,陳少君很快便定下心神。不管在這片大陸底下還隱藏了什麼樣的黑暗,遲早都有理清和暴露的時候,當務之急,反倒是恢復自身的自由。
陳少君丹田中的儒道浩然正氣對巫師的力量有排斥反應,但畢竟還不是那麼劇烈,巫的力量有一部分的邪魔之力,但並非全部都是如此。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遍布陳少君體表的符咒之力本來就是源自於黑袍巫師,能收能發,收發自如,這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基本的。
陳少君特意繞過了丹田中儒道浩然正氣最濃郁的部分,最後也順利的將最後一縷巫師符咒的力量收回到體內,而這一切做完之後,陳少君留下一部分力量和天魔印記在黑袍巫師的體內,鎮壓黑袍巫師殘餘的神識,而自己的靈魂和意識則化為一道朦朧的光華,迅速沒入到了自己的本體之中。
「呼!」
微風吹拂,四周圍一片寂靜,好像只有一剎那,又仿佛過了無數個漫長的世紀,伴隨著一陣輕輕的呻/吟,鐵籠內,陳少君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終於慢慢的睜開眼來,緩緩的挺直了身軀。
「怎麼樣了?」
鐵籠外,小蝸盯著陳少君,一臉的緊張。
「嗯,我已經徹底的恢復了。」
陳少君點了點頭,微笑著道。
「太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小蝸一臉的興奮,猛地一把跳進了陳少君懷裡,而後者也不由嘴角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容。
所有的內力包括儒道浩然正氣化身力量,以及腦海中被禁錮的,龐大的,媲美儒道儒首的精神力量,這一刻宛如山崩海嘯重新回歸到了陳少君的軀體之中,再也不受任何一絲一毫的禁錮和限制。
「終於恢復自由了!」
陳少君長吸了一口氣,隨後心念一動,砰砰砰,就在他的後背之中,那一根根深深扎入他的軀體中的蠻族聖樹根須,宛如鋼筋般,一根根全部被陳少君震退開來,所有那種侵蝕的力量,全部被陳少君彈出體外。
而那些受傷的地方也迅速的癒合,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