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第一百零七天。
一次歡樂的城牆竣工慶典後,是連續七天的悠閒長假,接連兩記組合拳有效的疏導和撫慰了群眾的疲憊和鬱悶。
一早,錢三江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在同寢室友的嫌棄中痛痛快快的放了個十八六拐烏拉屁,將累積了一夜的晦氣一股腦兒的散發出去,舒服的錢三江直打哆嗦。
「媽拉個巴子,臭死俺了!」錢三江的室友,遲進,首先受不了了,他可沒有在毒氣室里睡覺的強大體魄,沒了睡意的東北爺們,立刻捂掉被子,光著膀子罵罵咧咧。
遲進的喝罵好似開了閘的閥門,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討錢運動。
「人家是響屁不臭,臭屁不響!錢三爺不愧是錢三爺,放的屁是又響又臭!」睡遲進旁邊的張大海沒了被子,也只能不情願的起床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著錢三江豎拇指。
「要不怎麼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呢!錢三爺的這個屁,九轉十八彎,當的是盪氣迴腸!依我看,錢三爺離升仙也不遠了,到時候位列屁仙之位,可不能忘了我們幾個兄弟!」寢室內最猴精的吳凡大聲揶揄道。
「哈哈哈對對對,錢大屁仙發達以後,可不能忘了我們!」
「屁仙大人威武!」
「屁仙大人壯哉!」
就這樣,在錢三江咬牙切齒中,腦門上就多了個錢屁仙的外號,而且經過同寢的八張大喇叭的賣力宣傳,很快就名揚新安鎮,算是徹底坐實了,想甩都甩不掉!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的錢三江根本就沒料到後來會發生的事,他對室友的嬉笑根本不以為意,多大事兒,平常互相之間開的玩笑多了去了,他反而為自己一屁轟起八隻懶蟲的戰績沾沾自喜。
「嘿,你們幾個都睡糊塗了吧?假期結束啦!今兒個是第八天了,要不是我老錢,你們鐵定遲到,等著被領隊大人罵吧!」
「我老錢,錢三爺,錢屁仙,你就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誰不知道河的水位已經降到不適合行船的地步,沒了水路,還怎麼去大河?我看整個冬天船隊都沒法出行,我們還是等上面的通知,應該會另有安排。」
顯然,對於錢三江的好意,沒人領情,這不,馬上就有人反唇相譏道。
錢三江一也不惱,只見其一副我被你們的天真給打敗了的樣子,道:「誰沒了水路,就不能去大河打漁,難道你們已經精貴到雙腳都不能沾泥了嗎?反正上頭是肯定不會這麼認為的。大河離鎮上只有四十來里地,沿著河岸走,就算繞了彎,憑著雙腳,一天趕路,一天作業,一天返回,三天一個來回也是綽綽有餘。」
額,仔細一想,錢三江的話確實有道理,讓他們無從反駁,於是除了幾聲死鴨子嘴硬的哼哼,眾人都加快了穿衣洗漱的腳步,姓開的領隊可不是善主。
只是他們還沒收拾完備,門外就傳來嘈雜聲,眾人有些奇怪。
最先起床準備的錢三江跑到門邊,「吱呀」一聲打開屋門,就見四周屋子的房門皆已打開,許多人都從屋內跑出來向衙門鎮民們對系統樓的稱呼門前涌去。
不用問,錢三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類似的情況已經經歷了好幾次,定是公示欄上又有新的告示張貼。
「朝廷又頒布新政令了!我先去看看!」衝著屋內吼一嗓子,錢三江也不管他們聽沒聽見,就撒丫子向告示欄跑去,生怕好位子被別人占了。
「草!錢屁仙忒不地道!」
「哎,等等我!」
「老錢,幫我占個好位子!」
「」
聽見錢三江的話,屋內一陣雞飛狗跳,不一會兒,烏啦啦的又衝出八條漢子,一窩蜂的追向錢三江。
沒一會兒,新安鎮的鎮民就基本上全部涌到了告示欄前,嗡嗡嗡個不停,前面的指指,評頭論足,後面的惦著腳尖,伸長脖子,不斷的找人詢問上面寫著什麼,搞得就像發皇榜似的。
「喂,老錢,上面寫啥呢?」猛趕上來的遲進大手拍著錢三江的肩膀,大咧咧的道。
錢三江被拍的猛吸一口氣,不著痕跡的甩掉對方的手,沒好氣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不知道老子不識字啊?」
遲進笑嘻嘻的道:「你家崽子呢,他不是識字嗎?」
別人一提起自己的兒子,錢三江立馬紅光滿面,但嘴上謙虛道:「那個崽子才學幾天字啊,認不全的」
「來了,來了,都別吵,齊先生來了!」這時人群中有眼尖的人開始大聲道。
齊預在鎮民心中還是很有威望的,不僅僅他是政令宣講人、文教司左從事,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學校里的先生,所以不管有沒有孩子,大家對他都很尊敬,齊預走到哪,都有人對他行禮,恭稱一聲齊先生。而這也導致這位老文青從初時認為自己懷才不遇,滿腹牢騷,到現在漸漸享受如今的生活。
只見齊大宣講官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走到公示欄前站定,環揖一圈,等群眾都安靜下來後,臭著個臉朗聲道:「主公英明,決定從即日起,給大家發工錢。」
只了這麼一句,齊預就一擺袖子,走人。別的他張嘴就是主公英明,其實對於流通錢幣這事,他老人家是一百個不同意,在他看來,現在的新安鎮那就是三代也比不上啊,老有所依,幼有所養,以眾力養眾人,有教無類,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無彼此。這是多麼令人嚮往的時代啊!這是多少仁人志士、多少讀書人孜孜以求的大同世界啊!可可尼瑪那幫奸邪居然蒙蔽主公,將這大好局面毀於一旦,居然棄三代之治,行銅臭之道,這簡直本末倒置,星河逆轉,江山傾頹,天地崩裂啊!簡直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詡為有涵養的齊文青昨夜已經不知爆了多少次粗口,將楊平威為首的一幫奸佞人挨個罵了遍,連好基友趙嗣業都沒放過。
最最可氣的是,這麼重要的政策決定,居然把他給置之門外,他居然到政令頒布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才獲知此事,這令他的自尊心很受傷,同時也很驚慌,特別是當他從趙嗣業那兒知道跟他平級的王大富、王思平,以及幾個軍官都被主公邀請了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主公已經把他排除出最核心的決策層了!
多麼痛的領悟!
晴天霹靂啊有木有!
當然咳咳這絕不是齊大文青惱怒的主要原因!齊預齊從事如此傷心,那絕對是憂國憂民的。
齊預今天的不正常也只是讓鎮民們奇怪了一下,然後就被他們拋諸腦後,相比較關乎自身的錢錢,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啦!
齊預走後,公示欄前的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眾人三三兩兩,交口結舌,可是討論了半天也沒出什麼名堂。
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自己光顧著驚喜了,忘了攔下齊先生。齊預因為心情差就了一句,根本沒詳細解釋。
這下眾人可麻爪啦,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的是團團轉!
「齊先生也真是的,怎麼話就一半,真是急死個人!」張大海急的抓耳撓腮,嘴中抱怨道。
「現在這話還有屁用!問題是我們怎麼辦?」錢三江不爽的道。
「還能怎麼辦?在這乾耗著能耗出消息來?趕緊找識字的或者知情的人問問才是正理。」吳凡撇了撇嘴,道,然後指了指那些或獨自一人或三五結伴離開的人,「你們看,聰明人不少呢,已經有人去做了。」
「有理,凡子的在理,走,咱們也趕緊走。」吳英誇了句自己的孫子,然後招呼一行人找外援。
「額,我們要找誰?」
「還能找誰,當然是錢!」
「可是他現在應該在上課!」
一行人都止住腳步,好像除了錢錢三江的兒子,他們也不認識什麼識字的人!一時間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茫然。
眾人沉思片刻,這才有人道:
「我們去找開領隊!」
「找他有什麼用?他又不識字!」
「開領隊和單從事是朋友!」
「那還等神馬!趕緊的!」
李康站在窗前看著這一切,失笑道:「齊三立這是在耍脾氣,跟我慪氣呢!」
典韋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聽見。
「這樣不好,典韋,讓人鳴鑼沿街宣講,講仔細,別讓他們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下去,影響其他人休息。」李康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轉身走向書桌。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