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沒有其他選擇!」
「當然你願意一輩子渾渾噩噩的做個普通人的話,我也不強求,作為朋友,只要我不死,就不會少你一口飯,但是,你願意嗎?」
……
赤龍光的話好似炸雷一般,撕碎了紫荊藤一直以來孜孜編織的美夢。
「我…我…」紫荊藤一時六神無主。
「哎,回去好好和武伯伯商量一下吧!」赤龍光嘆了口氣,然後低下頭開始掃蕩桌子上的飯菜,話說,他說了這麼多,還沒有動筷子呢!
……
正在被紫荊藤念叨的白岐山和劉清運正一臉苦大仇深的羨慕他呢!
他倆選擇的選修課是地理探索,這次他們的選修課講師鄒伯奇教授要徒步從靈均鎮翻山越嶺走到如晦鎮,為以後修建靈如路做準備,作為鄒教授的選修課學生,白岐山和劉清運很不幸的被抓了壯丁,美其名曰'實踐出真知',當然倒霉孩子不止他們倆。
鄒伯奇選擇的路線是從靈均鎮出發,翻越鎮西的山嶺,地圖上平面直線距離大約十里出頭,翻到山那邊之後,再沿著山腳一路往東南方向而去,遇到石河後再往西,如晦鎮就在石河下游幾十里處。
聽起來並不遠,在地圖上看,兩鎮的距離更近,但真到了實際行動的時候,七八條倚著樹幹,躺在山石上的'死狗'就是真實的寫照。
「真是後悔死了!真怪自己手賤,選什麼不好,偏偏選地理探索!」白岐山一停下來就開始碎碎念,「不是說山路只有十里出頭嗎?我特麼的都快走了二十里了!要是我知道是誰忽悠我們的,我保證不打死他!」
劉清運則是一個悶葫蘆,不愛說話,只是黑著臉坐在石頭上,揉著膝蓋喘著粗氣,但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也是相當不爽!
對於劉清運的脾性,白岐山了如指掌,因此自顧自的開始唱起獨角戲來。
「你說老程他們這個時候在幹嘛?今天是周末,對啊,今天是周末啊,我靠!…哎,算了,甭提了…老程估計得回家,好像正被他娘逼著相親呢,老人家急著抱孫子,值得體諒嘛…嘿嘿,感覺我們比他還要好一些啊,果然心裡舒服多了!有位哲人說的好,要想讓自己不那麼痛苦,就想想比自己更痛苦的…當真是金玉良言啊!你說是不是啊,老劉!」
「今天上午洗耳軒有柳敬亭先生的評書演說。」劉清運淡淡的說道。
「……」白岐山無語凝噎,沒好氣的道:「你不是不愛說話的嗎?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好心情,全被你毀了!一想到咱們在這裡餵蚊子,還累的像死狗一樣,赤龍和紫荊兩人坐在寬敞的明堂中,喝著清茶,嗑著瓜子,聽著故事,我特麼就氣不打一出來!」
「我特麼聽你說話,也是氣不打一出來!」突然,鄒伯奇暴躁的怒吼聲從一旁傳來,白岐山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只見這位平時涵養極佳的學者正怒瞪著他,不由得嚇得縮了縮脖子。
「哈哈哈…」其他人哄然大笑。
「鄒先生這樣的學問人,也會說髒話?」隨隊出發的第一修路隊隊長葛滄海好似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拉著旁邊鄒伯奇的一個親傳弟子問道。
這個親傳弟子叫做計遵訓,是理學院大三的學生,主攻地理,常年跟在鄒伯奇的屁股後面跑,像他這樣的學生足足有八個,只不過有的是主攻物理罷了。這次是地理探索,跟著來的自然都是跟地理有關的學生。
見是葛滄海問話,計遵訓不敢怠慢。
別看第一修路隊隊長這個頭銜聽起來又土又挫,但其實官職不小,六品實職,比蘇武鎮一幫常委的品級還高呢,再加上葛滄海的官銜有可能比實職還要高上一兩級,妥妥的中高級官員,廳級幹部!開玩笑呢!
「以前剛來新安大學時候,挺儒雅的一個師長…」計遵訓陷入美好的回憶中,那個時候的鄒伯奇是多麼的和藹可親啊,哪像現在…哎,往事只能回味…
「那現在呢?」葛滄海追著問道,「變樣了?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許是學生教多了吧,難免著急上火!」計遵訓訕訕地笑道。
葛滄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裡只感覺大學太可怕了,多好的一位先生啊,硬給逼成這樣!
「休息夠了,繼續趕路!」鄒伯奇宏厚的嗓音傳來,隊伍嗡嗡嗡的開始整裝,苦著臉向'深淵'邁進。
……
午飯李康是在棕櫚蘭芝房裡吃的,順帶著逗弄一下自己七個月大的長子李久旭,說是七個月,其實換算成地球時間的話,已經八個半月了,再過不久,就要滿一周歲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李康用手指輕輕觸碰著小久旭的臉蛋,「小傢伙,真期待你滿周歲時抓周的表現。」
大概是被李康弄的不爽了,小久旭嘴巴一咧,在李康還沒發硬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哭出聲,響亮的嬰啼頓時傳遍整個蘭芝殿。
李康有些尷尬的收回右手,同時十分不爽的瞪了李久旭一眼,這個小崽子太不給老爹面子了。
結果這一瞪,李久旭哭的更得勁兒了!
李康再也端不住架子,連忙陪著笑臉哄起來,一會兒做鬼臉,一會兒唱兒歌的,在外樹立的高大形象,頃刻間全部崩塌,更重要的是,屁用沒有!
棕櫚蘭芝趕忙小跑過來,伸手抱起小久旭,然後輕輕的晃來晃去,嘴中輕哼著小曲,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小久旭很快就安靜下來,美美的睡了過去。
「真是令人羨慕,吃了睡睡了吃,不爽了就哭,別人還得想方設法的哄著…嘖嘖,果然人的成長史,就是煩惱和痛苦的成長史!」李康忽然有感而發,看著棕櫚蘭芝懷中比啊嘰著小嘴,睡的一臉呆萌的嬰兒,李康沒來由的有些羨慕和嚮往。
千萬別誤會,他絕不是嚮往棕櫚蘭芝的懷抱,絕不是!
「君上,小兒不懂事,驚擾了君上,還望君上莫要怪罪!」棕櫚蘭芝將熟睡的小久旭放進搖籃後,這才轉身怯怯的向李康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