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不管艾禾可如何'擺事實講道理',葛滄海就是不吃這一套,一直模稜兩可,打死不落下口舌。
艾禾可無可奈何,畢竟人家比他官大,他又不能強逼,只得任由葛滄海轉移話題。
第二天一早,餵了一晚上蚊子的鄒伯奇一行,開始準備行裝,等吃完早飯就可以直接出發。
「燒了一晚上柏樹葉,一點用都沒有…」白岐山一邊撓著身上的包,一邊吐槽道,「而且已經特意離水源那麼遠紮營,這些蚊子到底從哪兒來的?陰魂不散!」
「好了,少說兩句吧!又不是你一個人被咬了!」從隔壁帳篷中走出來的計遵訓也是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不爽的道,「被你越說,越感覺癢了…」
「蚊子真是一群神奇的生物,我們都換了一個世界了,他依舊如影隨形…」劉濱河幽幽的道,「而且和他們地球上的親戚一樣,都喜歡喝血!」
「我一哥們兒選修學的是生物常識,聽他們的講師王教授說,咬人的都是母蚊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真好奇他老人家到底是怎麼分辨出來的?」白岐山嘻嘻笑道,那笑容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啪」的一聲,腦門上挨了一下。
「師長的玩笑也能隨便開?」鄒伯奇黑著臉訓斥道。
白岐山縮了縮脖子,左右四顧,發現剛剛聊得還很嗨皮的混蛋很沒義氣的跟他做了同樣的動作。
「…蚊子不是用公母來區分的,應該是雌雄才對!」鄒伯奇背著雙手邁步離開。
「哦…啊?!」想像中的狂風暴雨呢?白岐山有些傻眼了。
「噗嗤…」圍觀黨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
「第一次發現鄒教授還是蠻可愛的嘛…」白岐山嘴碎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好了,別鬧了,趕緊將廢茶葉搗爛,敷在紅腫處,可以止癢消腫。」這時候,學生們的老大哥,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李東手上拿著個大布袋,裡面裝滿了一早準備好的廢茶葉,開始在營地里挨個兒派發。
很顯然,李東是跟在鄒伯奇後面來的。
其實這玩意兒,出發前每個人都被要求自帶一些,但出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總有一些懶人不以為意,於是只能由大管家來擦屁股。
每人都殷勤的領取了一些,笑呵呵的大拍李東馬屁。
「擦完後就去洗漱,然後吃飯,嘴巴咧的再大對我也沒用,反而讓我聞到了濃濃的口臭!」李東板著臉對一名跳脫分子訓斥道。
「哈哈哈…」
早上,就在這歡樂的氣氛中度過。
「再提醒一遍!」臨出發前,負責保護眾人,主要是保護鄒伯奇的護衛軍官,一名上士隊正扯著嗓子在隊伍中前前後後的踱步,「袖口、領口、褲管,凡是漏風的地方都要仔細紮好、拴緊,防止稀奇古怪的蟲子鑽到裡面,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個滋味你絕對不想嘗試!另外,記得在表露的皮膚,特別是臉上、手上塗上清涼油…都檢查仔細了?沒問題了那咱麼就出發…鄒教授?」
鄒伯奇臉色的嚴肅的又問了一遍,得到確定答案後,率先開撥。
雖然這一套儀式每天早上都要重申一遍,但沒有一個人覺得不耐煩,畢竟是關乎自身利益的事,自己馬虎了就要自己承擔後果,之前的兩天已經不止一人為大家提供了反面教材,這是淚的教訓!
山下的路並沒有想像中的好走,跟之前的山路半斤八兩,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卻是不能抱大期望。
反正一幫學生是失望的要死,唯有艾禾可卻是路況越差他越高興,如果北面比這還差,那他的山路計劃豈不是大有可為?
想想都有點小激動!
岐山所在的山脈與黃金湖所夾的這片區域,也就是石河流域的地勢十分奇特,華夏目前所在大陸與舊世界神州大陸一樣,都是西高東低,所有自然水系都是'大河向東流',之前發現的大小河流也是如此,唯有這石河不同,它的流向是自東向西的。
這也是鄒伯奇好奇之下跑來走一遭的原因,當然他也沒指望會研究出個所以然來,誰讓目前華夏的地理學連萌芽都還算不上呢!
一路沿著山腳前行,不用擔心迷失方向,所以一行人只花了一個白天不到的時間,就走到了石河北岸。
「河水真清澈啊!」一行人剛走到河邊,隊伍中就有不少人發出這樣的感慨。
可不是嗎?離河灘近的水淺區域,河底的沙石、魚蝦一目了然,就跟透明玻璃似的,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就算是深水區,雖然看不見水底,但水中不時路過的游魚仍舊逃脫不過眾人的眼睛。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白岐山忍不住拽了句詩,以抒發自己的愉快心情。
晚上可以喝頓熱乎乎的魚湯了,真好!
「哧…還不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呢!此時紅日當頭,哪來的'雨亦奇'?」好似跟白岐山卯上了,計遵訓越來越有白岐山第二的趨勢。
只是…
「淅瀝瀝…」
一滴、兩滴、三滴…一絲絲清涼滴在眾人的臉上,河面上一個個漣漪開始浮現,先是每秒鐘一個,接著每秒鐘兩個,轉眼工夫,天氣就從毛毛雨升級為了小中雨。
西邊,依舊紅日當空!
「我…」計遵訓感覺著臉上的冰涼,但怎麼也澆滅不了心中的虛火,「我…草啊!」
「哈哈…西邊日落東邊雨,六月的天氣就跟小孩的臉一樣,說變就變!」白岐山幸災樂禍的說道,連身上的衣服被淋濕了也不管,「哈哈哈…」
「哈個屁啊!」劉清運一腳踹了過去,「還不趕快幫我把帳篷支起來!」
就跟白岐山說的,六月的天氣風雲莫測,這場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有的人帳篷剛搭起來,雨就停了,獨留人家在風中凌亂,好似其目的就是為了響應白岐山的詩句,抑或者純粹給走累了的眾人納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