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邪門,大和...首座,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阿曠不由有些結巴的問道,眾僧心中都有些發毛,連得明法也不例外皆是看向逍遙佛爺。
只見大和尚也並未回答,只是皺著眉頭看著那兩堆黑灰。忽然,只見那兩堆灰中各飛出一隻忽明忽暗的小黑蟲,驚得眾僧又是一愣。而佛爺已是閃電般打出兩掌分別擊向兩蟲,只見那兩隻蟲子被金光擊中發出「嗤嗤」兩聲接著便是爆散開來化成兩股黑霧。
「不好,有毒,大家退後。」佛爺大吼道。
眾僧一聽立馬皆是飛身後撤,待那黑霧散去時,卻看佛爺已是一臉凝重,緩緩道,「本座知道你們心中皆有疑問,不過有些問題連佛爺我自己現在也沒弄明白。不過看你們的表情,似乎不忍本座剛才下手殘酷?」不等眾僧回答佛爺已自顧說道,「若是平常隔神山門人,佛爺我何必大費周章,問不出話直接一掌一個斃了,但今天這兩個不同。」
「師叔的意思是他們攝人生魂?」明業出言問道。
「不錯,」大和尚點頭道,「可能你們當初尚還年幼,不曾經歷,不知當年攝人魂魄的慘事。明法倒是知道一點,可還有印象?」
「師叔說的難道是當年我們同隔神山大戰時有人大肆收攏聚集一眾高手剛死不久的亡魂靈念?」明法不由回道。
「不錯,當年那魔主也不知從哪弄來這麼一個邪惡詭秘之人,收得眾高手靈念後不知道通過何種秘法,令得魔主功力大增,最後隨著我師父還有雲浮宗無為前輩同魔主的失蹤,那個收人亡魂的神秘人也消失了,想不到今日竟讓佛爺在此處又是碰到會攝魂的人,還是攝人生魂。」
「師叔,聽你這麼一說,那這收人亡魂同這攝人生魂不是不同?」明法問道。
「這就是我擔憂的地方。從前那個神秘人不過收集眾高手的亡魂靈念,除非是一場千百人的慘戰,否則成不了氣候,而普通百姓的亡魂沒有靈念更是無用。但如今卻是不同,他們竟會了攝人生魂的辦法,我等修行之人自有應付,但普通百姓卻是必死無疑。何況佛爺我剛才查探,那矮子身上所攝皆為凡人之魂。想來如今他們是只對凡人下手,若非今日碰巧撞上,只怕我們還不知道,若不儘快找到他們堂口一網打盡,到時就有無數百姓要命喪黃泉了。所以佛爺我剛才不惜拘拿他整個靈魂,奈何最後卻...」
眾僧聽了佛爺的講解個個臉色沉重,心知若是不能阻止他們,只怕凡塵百姓要生靈塗炭。明法道,「師叔,我觀最後燒死兩人的黑火似是某種魔氣,而那兩隻從灰中飛出的小蟲好似蠱蟲一般,不知師叔能否解惑?從而由這線索入手,查找他們的蹤跡。」
聽得明法之言,佛爺也是點頭道,「明法所說不差,昔年我出家前曾在西南邊疆遊歷,那邊的疆人就善使蟲蠱,不過他倆既是隔神山門人,想來那小蟲應是獸尊者種下的,不過不知為何種在他二人體內,而且還不懼那黑火燃燒。」
「獸尊?便是那個差點把我抓死的大鳥主人?」阿曠問道。
「所以你要小心了,說不定他就在附近一下把你捉了去給化煉了。」佛爺嚇唬了少年一句接著道,「至於那黑炎就更是來得突然,好似有人在旁監聽一般,那瘦皮剛說到重點就被燒死了,連我也看不出這火是什麼來歷。但總感覺有種熟悉,仿佛當年...」說到這佛爺又自顧搖搖頭自語,「不肯能,這應該不可能。」
「首座,到底什麼不可能?」阿曠眼見佛爺低語不答催問道。
「沒什麼。」大和尚低斥一聲環顧眾僧道,「總之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疑點重重,待本座在天盪山和兩位師兄會和再做定奪。不過我們今日才行出數百里便碰上這等事,日後行動定要幾人同行以防萬一。」眼見眾僧點頭佛爺又道,「既然此處是他們的據點,想來必有藏身之所,你們先各自飲水洗漱,然後且分散開來細細找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眾僧一聽,圍在泉潭邊一一飲水後,便三三兩兩分散開來四下尋找。
「師弟,師弟。」眼見明義和阿曠兩人要順著泉潭往山下而去,法明不由在後面喊道。
「怎麼啦胖子?是不是經過剛才的事害怕想跟小爺一道走啊!」阿曠取笑道。
「誰怕了,本公子會怕區區兩隻臭蟲?」法明不可一世道,臉色卻難堪的緊,「本公子只不過想給你尋點好處,既然你這臭小子不識抬舉,那我自己去。」
「別啊師兄,首座不是說了,讓我們幾人同行以防萬一,我和明義師兄還是陪你一塊去好了。」眼見法明賭氣要走,阿曠一把拉住他胳膊道。
「哼,這還不差。」一聽有人喊師兄,剛才似還板臉的胖子一下裂開了嘴,輕聲笑道,「你們知道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嗎?」
「還能怎麼找,瞎找唄。」阿曠不耐道,「快說去尋什麼好處?」
「誰說的,」胖子怒道,「其實我是跟著一隻灰毛兔子跟到這裡的。」
「兔子?」兩人一聽法明所言皆是雙眼一亮。
「沒錯,可惜我就要捉住它了,卻被它逃進了洞裡。」法明低聲道。
「師兄你也真沒用,連只兔子也捉不到。」
「臭小子,你有本事你去捉一隻來,只怕你能找到一隻已經阿彌陀佛了。」
「憑小爺的本事會捉不住一隻兔子,想當初,小爺可是在...」少年本想吹捧自己當初在寺內偷山雞的本事,但一想不對,忙改口道,「說起來還真怪了,這山上怎麼是一隻野獸也沒有,難不成都讓那兩個妖人捉光了?」
「怎麼樣?要不要和師兄我一起去那洞口找找。」
「師兄,你說呢?」阿曠不由舔了舔唇口向明義問道。
「狡兔三窟,即便是我們到了洞口那兔子也躲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們還是去找那兩個妖人藏身之所為重,若是讓明法師兄等人發現我們在捕兔殺生,到時就等著首座雷霆之怒吧!」明義道。
「師兄你也太小心了,找不找得到還兩說呢。」法明嘀咕了一句。
「所以我們慢慢尋吧。」說著三人便隨便挑了個方向找了起來。雖說那兩妖人從山下上來,眾僧自是往山下找,但這座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十幾個僧人要尋找一個藏身地還真沒那麼快。明義他們倒是碰上好幾回同尋的僧人,不過皆是搖頭相視。
終於是在過了三刻之後,西南山腳下傳來一聲長嘯,想來應是有人找到了藏身之地,於是阿曠三人隨著嘯聲飛身趕往。等他們到的時候,眾僧也是早已趕到。卻見此處甚是荒僻,一面靠山,一面是幾丈深的陡坡,坡底荊棘叢生。此刻眾僧皆是站在坡沿邊上,只要法悟一人站在坡底荊棘叢中抬頭對著眾人道,「大家下來吧,洞口就在這裡。」
眾僧聞言皆是跳下身來,只見法悟一指滿是山藤雜草的坡面道,「師叔,洞口就在這。」
此刻眾僧也是發現那洞口就在藤條遮掩之後,隱藏的相當巧妙,一般人即使站到眼前也不一定能發現這個洞口,何況也沒人無故願從這布滿荊棘的山坡上下來,就更難以發現了。
「奶奶的,這兩隻臭蟲藏在這種地方,怪不得佛爺怎麼找也找不到。」大和尚拍掌罵道,而後看了看法悟又是奇道,「不過他們既藏在此處,你這臭小子又是如何發現的?」
「那是因為弟子我站在坡上時聞到了陳年窖藏的味道。」法悟指指自己鼻子道。
「陳年窖藏?」佛爺聞言眼見一亮,當下已一馬當先袍袖一揮間弄斷了遮住洞口的藤蔓,邁步進入洞中。此刻天色已是漸暗,洞中更是一片漆黑,還不等眾僧好奇進入洞中,佛爺的咒罵已是傳出,「他奶奶的,兩隻死臭蟲,這上等的陳年窖藏,也不知道給佛爺我留下一壇。」
眾僧聞言也唯有苦笑,待得明普點燃火摺子眾僧依次走入,只見洞中除了一張石桌几把石凳外別無它物,甚是簡陋。還好山洞不算窄小,容納十幾人也不是太擁擠。佛爺正坐在登上手中拿著幾張方紙,借著微弱的亮光眯眼細看。明普一見便把火折引到佛爺面前隨後道,「明法師兄,此處雖不寬敞,但我等師兄弟並坐避那一夜風露卻也甚好,不如讓幾位師弟去撿些柴火支個火堆。」
「嗯,也好。」明法點頭道。
此刻佛爺已是把手中紙張看完隨手放到桌上道,「總算沒白找,讓本佛爺發現點蛛絲馬跡。」
「師叔,是不是這紙上說了些什麼?」明普問道。
「紙上到沒說什麼,無非是附近的動向,還有些關於我寺的消息。」佛爺淡淡道,「顯然他們是派人在這方圓百里內外查探,而後匯集消息讓那個瘦皮送給上面。」
「那師叔我們依信上的地址也許就可以尋找接應人,最終查出他們堂口所在。」明普高興道。
「信上根本沒寫送去哪裡。」佛爺接口道,眾僧一想也是,誰會自己送信還在信中寫地址,卻聽佛爺又道,「但那瘦皮不是因得罪什麼大小姐被罰此處,所以他在信中懇求上面儘早把他調回酒樓,還說會獻上一壇九曲迴腸酒。所以我們只要找到他所說的酒樓,定能一層層的剝下去。」
「可師叔,這,這麼多酒樓,我們從何找起?」
「佛爺我料想他寫完信定是前往酒樓等上面派人來取,想來這酒樓離此處應該不遠,何況我們可以打聽一下這九曲迴腸酒,佛爺我這些年走遍天下,還從沒聽過有這等酒,想來應該不是凡品。」大和尚說著還咂咂嘴,隨即感慨道,「但願老天開眼,能保佑我等找到這幫妖人,免得禍害人間。現在,我們還是先生堆火吃些乾糧再說。」
於是,眾僧外出拾了些乾柴生火,吃完乾糧後皆盤腿而坐,一夜無話。待得第二日清晨,眾僧已是又御空趕路。此去天盪山一路何處有城鎮,城中有幾處酒家佛爺皆為熟稔,不可能存在有妖人所開的酒店,所以想來那瘦皮信中所寫酒樓並非是朝天盪山方向。而如今當以仙蘭盛會為重,即便佛爺讓十幾個人四面八方查探,只怕也查不出四面。如此情況下,眾僧皆是一路急趕,除了幾次糧食補給並不在城鎮中停頓。倒是佛爺有幾次離隊不見,讓明法全權指揮,想來是耐不住口腹之慾。就這般急趕了十來天,眾僧雖然辛苦,但終於是來到了一座距天盪山只有百里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