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金煥血如泉涌,全身傷口崩開。
他單膝跪地,大口嘔著鮮血。
木子心想就算不知海妖圖謀,只要他催動天靈梭永遠解決海妖之禍,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起碼田家村可以世世代代享受和平,他的目的也算達成了。
金煥明白了木子是根本不想放過他,一瞬間,便凶性大發。
「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墊背!」金煥怒吼道。
他飛速沖向木子他們,雙手掐訣,全身金光大盛。
金煥在燃燒本命,打算自爆與木子同歸於盡。
金煥清楚普通手段是無法對付得了木子的天靈梭的,唯有自爆才能夠以命換命。
這種必死之局已然將金煥最本能的凶厲激發了出來。
木子見狀,立馬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瘋狂將靈炁注入天靈梭,天靈梭嗡嗡作響,梭體的符文頓時金光大盛。
嗡嗡嗡!
在符文最耀眼的時刻,以天靈梭為中心,釋放出一圈圈光紋,光紋急速向四周擴散。
當光紋透過衝擊過來的金煥時,他體表迅速崩潰!
同時,他的吼叫聲迴蕩在整片空間中,崩潰的部分很快便化為血色消散在了空中。
即便如此,金煥也並沒有因此死去,他因燃燒本命,延緩了這種崩潰的趨勢。
木子詫異,全力催動天靈梭爆發的光紋竟不能一次性解決金煥,金煥每距離他們近一分,他與田烈便多了一分危險。
危機關頭,木子咬緊牙關,汗水已然布滿額頭,他現在只能保持全力催動天靈梭。
金煥見此情景,放肆大笑,他明白木子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只要抵住崩潰的趨勢,他一定可以殺了這個斷他生路的人。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住了,一把巨斧旋轉著來到了他眼前,緊接著,巨斧的後面是一個高高躍起向他而來的壯漢。
木子太過投入,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田烈早已察覺到情況不對!
當即奮不顧身沖向金煥,為木子爭取時間。
巨斧砍到了金煥肩部,雖然凡人的武器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但是碰撞產生的力量,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金煥燃燒本命對抗崩潰時的平衡。
就好像,一個負重前行的人,他所背負的重量已經達到了他能夠承受的極限,這個時候一粒微不足道的沙,便可壓垮負重之人。
眼下金煥便是那負重之人。
更何況,巨斧的後面還有一個田烈!
田烈張開雙臂,眼神堅毅,對著金煥怒喝道。
「不要!小看!凡人!!!」
金煥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愣住了,他仿佛看到了那個被他視如螻蟻仍然毫無畏懼戰鬥至死的田海!
田烈重重的撞在了金煥身上,剎那間他半邊身軀轟然爆碎。
「不!!!我不甘心!!!」金煥憤懣咆哮。
與此同時,第二道光紋緊接而來。
最終,金煥全身崩潰,化為了一朵朵血色的花瓣飄落而下。
那一圈圈光紋波及全島,與狩獵隊鏖戰的海妖也都紛紛潰散為了無數花瓣。
回過神的木子看到了正在從高空墜落的田烈。
木子立馬向著田烈墜落的方向飛奔,當他來到田烈身邊時,田烈還剩一息尚存。
此時田烈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血水已經灌滿了他的喉嚨,不斷的往外流淌,半邊身軀已然不在,但是他看向木子的眼神卻是柔和的。
木子繼田海之後再一次體會到了這種難過的感覺,淚水不自覺的奪眶而出。
化形之後,他明白,人類在悲傷的時候,是會流淚的。
田烈望著木子,用他僅存的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拭去了木子臉頰的淚珠。
就好像是在說:「不要難過。」
一陣風吹來,那些飄散的花瓣順著風飄向了田家村的方向,田烈看著空中的花瓣,眼神逐漸黯淡。
「田烈大叔,我們。。。」
「贏了。」
木子看著田烈輕聲說道。
。。。。。。
石佛旁,田飛看著散落的花瓣,若有所思。
一旁的花花來到田飛旁邊,對著田飛說到:「小飛哥,這些花瓣好漂亮啊,就像書上寫的彼岸花一樣!」
彼岸有花現彼岸,花與葉間了無緣。 忘川一河波幽淡,彼與岸間即天塹。 火照之路人漫漫,前生今世因果散。 願殤心殤情亦殤。 花葉飄零不再見。
囚島落花,海妖皆伐。
自此困擾了田家村人世代的妖禍已了,這本為幸事,卻人盡皆悲。
這一日。
村民們已經陸續回到了村子,但是沒有一個人是有笑容的。
死去的人往生極樂,他們留給活著的人的卻只有無盡悲傷。
村長田成谷安排眾人將戰死的人統一安葬在村子旁一塊空地上,這塊空地原本是狩獵隊的訓練場地。
妖禍已了,這塊訓練場地和狩獵隊也都將隨著海妖,永遠消失在田家村的歷史長河之中。剩下的只有世世代代的瞻仰與緬懷。
留下遺體的甚好,找不到遺體的,就只能建一座衣冠冢了。
田飛和田大力分別跪在相挨著的兩個墳前,看著眼前冰冷的墓碑,他們早已哭幹了眼淚,悲痛之情溢於言表。
兩人的母親在聽到消息之時便因傷心過度,昏厥了,此刻都昏睡在各自家中。
「哎!」田成谷看著兩個娃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轉身穿過人群,來到在不遠處的木子身旁。
「此番,真是有勞大人了。」
隨即抱拳向著木子深深一鞠躬。
木子見狀立即扶住眼前這個老人,滿懷歉意的說道:「村長不必如此,此刻我的心情和你們是一樣的,要是當初我足夠強大,或是多考慮周到一點,興許就不會有人死在我面前了,田海大叔,田烈大叔,也不會。。。」
木子愧疚的低下了頭,他希望能夠保護到每一個人,希望每一個人都活下來,他覺得都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才讓田家村付出了如此代價,為此已是陷入了深深自責中了。
「大人不必自責,田家村能夠保全大多數人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這些都多虧了大人幫助,戰鬥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我想阿海,阿烈泉下有知,也一定是這麼想的。」田成谷安慰著木子。
這時,田家村眾人也紛紛來到木子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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