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玄逸獨自一人究竟去做什麼,一惠沒有去推測,更不會去偷偷查探。
她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用生命去綻放剎那芳華的忍者。
從宇智波一惠,資質平庸之人,在發現了那個被輻射所籠罩的地帶後,從拔下地上的第一棵草吃下肚子的那一刻,既定的命運已經發生了改變。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惠總是會輾轉反側,想著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去那個地方會怎麼樣?
如果去了那個地方,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但沒有鼓足勇氣去吃草會怎麼樣?
也許,她依然是那個平庸而無能之人,連開眼都不可能,成為宇智波一族的庸碌之輩,被送上戰場,最終出現在慰靈碑上。
殘酷的戰爭,讓無數的平庸之人死去,讓天才能綻放出獨有的璀璨。
最明亮的那道光,老一輩是波風水門,這無可爭議,而新生代最耀眼的那個,甚至壓倒了絕大多數老一輩人,成為聞名全忍者的最強新生代天才。
「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有趣。」
正在茂密森林中疾速移動的一惠,忽然低笑了一聲,挽了挽頭髮。
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
這一挽起,就露出了那顆失去光澤的右眼。
「一惠,你在笑什麼?」琳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旋即捂住了嘴,吃驚地看著她的右眼,「這隻眼睛是怎麼回事,所以你平時才會刻意遮住嗎?」
「是啊,曾經發生了很有趣的事情,讓我這個庸碌的傢伙,撿回來一條命呢……」
一惠微笑著說道。
「庸碌,怎麼會,一惠你可是超級天才啊,跟玄逸君和卡卡西並列木葉三大最強新生代。」琳有些羨慕和憂慮地看著一惠。
原來失去了一隻眼睛啊,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要讓一惠不得不損失一隻眼睛來保命……
可一惠卻只是微笑著,沒有再回應琳了。
天才嗎?她真的是天才嗎?別開玩笑了,如果當初她錯過了那個輻射地帶,沒有冒死吃光所以的植物,沒有瘋狂到去吃土,她啊,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如果,後來沒有恰巧被玄逸發現,她現在只怕也早就死掉了,失去輻射刺激的她原形畢露,重新變成庸才。
卡卡西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一惠一眼,在她的那隻右眼上掃了一瞬,旋即收回了目光。
他不關心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只需要確定,一惠不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拖後腿就可以了。
「敵人在十點鐘方向,前方一千五百米!」
伊呂波忽然開口,右眼中的宗家白眼,帶給他超乎以往的視野。
一行人猛然加速。
已經,隱隱看到了前方的砂忍。
……
「一尾居然在這個時候暴走……分福,你是認真的嗎?」羅砂臉色難看。
分福只是渾身顫抖著,默默坐在地上,雙手合十,真像是一個慈悲的老僧一樣。
他在竭力讓自己這衰老的身軀,對抗著一尾的暴走。
「放我出去,你這個該死的老東西,別逼我真的殺了你!」一尾在分福體內大吼大叫。
巨大的尾巴瘋狂甩動,龐大的身軀更是瘋狂撞擊著封印。
每一次發作,這封印的力量就會鬆動一些。
「一尾,我們正在逃命,不是耍性子的時候……」分福嘆息一聲,看著眼前的守鶴。
「別廢話,我受夠你們這些砂忍的蠢貨了,打架都打不贏?木葉還沒有出動九尾人柱力!我倒不如趁機離開,老傢伙,你現在要是放棄抵抗,我可以帶著你一起逃走。」
守鶴大吼著,瘋狂撞擊。
分福低聲嘆息一聲,雙手合攏,掌心處的兩個符號,拼合成了一個「愛」字。
「抱歉了,守鶴,我不能放你出去……至少不是現在,敵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那我就連敵人一起殺!」
守鶴髮出尖銳的叫聲。
外界,分福顫抖的愈發劇烈,臉色蒼白。
屬於守鶴的查克拉,正源源不斷湧現出來。
羅砂惱火著暗罵一聲。
守鶴要是現在暴走,就麻煩了。
「羅砂大人,如果守鶴暴走的話,憑我們封印班和分福大人的合力,倒也不是不能重新封印,但是……」
一名封印班忍者滿頭大汗,看向分福的目光中,也帶著一絲責怪和無奈。
這太糟糕了。
這時候,木葉的忍者已經來了。
「原來是你們,看樣子發現了大魚……」卡卡西目光冰冷地抬頭看去。
直接就盯住了身上不斷湧現出查克拉的分福。
「一尾人柱力……如果玄逸在這裡的話,想必會很開心,但是我們的話……」
卡卡西拔出了一把刀,面色凝重。
他的白牙短刀,在神無毗橋之戰中,被岩忍給砍斷,暫時只能用其他刀具來替代。
「一尾,似乎玄逸桑對尾獸查克拉很感興趣……」一惠思索著,三勾玉寫輪眼直勾勾盯住了眼前這個老僧。
「嘖,木葉的傢伙真是難纏,而且居然只是一群新生代和暗部……都死在這裡吧。」
羅砂直接動手,磁遁力量爆發。
砂金送葬!
無數的金砂從地底轟然噴涌而出,化作了一道道的巨手,抓向了卡卡西一行人。
刺啦!
卡卡西直接發動雷切,一擊就切斷了數道手臂。
三個根部忍者來不及反應,倒是被當場抓住,被擠壓成了肉泥,當場慘死。
「八門遁甲·景門·開!」凱怒吼著,直接開啟了第六門,擊碎了一道道巨手。
眾人突破了砂金,試圖直接沖向了分福。
「火遁·豪火滅卻!」
規模誇張的火焰,當時就讓羅砂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這宇智波家的天才……有這麼誇張的查克拉量?
砂金湧現,直接就阻攔住了這恐怖的火焰。
雙方正式展開了交戰。
「卡卡西小隊,一惠小隊,暗部有數人,宇智波一族還有幾個個人……這些敵人真是麻煩!」
羅砂臉色愈發難看。
他急忙回頭,看了一眼分福,卻發現分福和封印班不但沒能壓制住一尾查克拉,分福本人已經出現了尾獸化的徵兆。
「我來擋住敵人,你們帶著分福快走!」羅砂低喝一聲。
「羅砂大人,已經來不及了……」一名砂忍忍者一臉絕望。
下一刻,一條尾巴轟然刺出,將這名忍者的胸口給捅穿。
「哼哼哼,終於出來了……你們這些傢伙,壓制了我這麼多年還不夠?一幫混蛋,我殺了你們!」
分福已經半尾獸化,並且體型急劇膨脹,向著完全尾獸化狂飆突進。
同時出手,大肆屠殺著身邊的封印班忍者。
「嘖,完了,木葉的傢伙們,你們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自求多福吧。」
羅砂果斷逃離,躲在遠處,冷笑著看著這一切。
既然無法壓制,那就讓一尾守鶴去發狂就好了。
等殺光了木葉的人,他再想辦法出手回收一尾。
「唯一慶幸的是,不知火玄逸不在這些隊伍里,否則一尾再怎麼發狂,也不保險。」
羅砂看著被守鶴盯上的木葉等人。
這幫傢伙已經逃不了了,只有被上頭的一尾給殺光才行。
如果能借著一尾發狂,將卡卡西和一惠殺掉,說不定也不算虧。
「如果能早一點暴走,直接投放到戰場上就好了,偏偏在戰敗逃命的時候狂暴……」羅砂臉色陰沉。
轟隆!
一聲巨響。
已經完成了完全體尾獸化,且奪取了身體控制權的一尾,興奮無比。
它一興奮,就要大開殺戒。
「用土遁忍術封印住這大傢伙的行動!然後用火遁發起攻擊!」卡卡西大吼一聲。
眾人立刻開始結印,動用大量的土遁忍術,製造出大量的岩石轟然砸下,試圖壓制住一尾。
但很顯然,這用處不大,一尾僅僅被壓制了兩三秒,然後立刻就興奮大叫著,擺動身形,擊碎了一切的阻礙。
遮天蔽日的身形籠罩一切,在大地上投放出大片的陰影。
一條好似黃色沙石構建成的巨尾,來回甩動,每一次微不足道的搖擺,都能引發地震般的毀滅。
「風遁·練空彈!」
一尾張開嘴巴,噴出來了含有巨額查克拉的巨大風球,猛烈打出中,頃刻間就跨越了遙遠的距離。
速度快到驚人,威力更是駭人。
哪怕還沒有真正打來,就引發了可怕的颶風,吹的人站立不穩。
伴隨著重重土陣壁的瘋狂動用,以及數名忍者的死亡,總算是勉強擋住了守鶴的攻擊。
殘垣斷壁之下,卡卡西等人狼狽地聚集到一起。
「這就是尾獸的力量,隨便動用一個忍術,就能製造出天災般的災難……」
「這還只是普通的術,如果一尾動用尾獸玉的話,那我們早就死掉了。」
「這樣的怪物……玄逸桑當初就是跟這樣的怪物進行著對抗,他究竟甩開了我們多遠……」
很多人都參與了對陣岩忍的戰爭,都遠遠看到了,玄逸靠一己之力硬是拖延住了四尾人柱力。
四尾人柱力同樣動用了很多強大的術,包括尾獸玉,但都沒能殺死玄逸。
「尾獸……玄逸桑,你已經遠遠甩開我了,不,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在一個水準上……」
一惠抬頭,一隻左眼正加速旋轉,死死地盯著眼前這隻龐然大物。
尾獸的力量,難怪為人們所追逐,這種壓倒一切的恐怖,任何人都會感到畏懼。
而作為能對抗這種恐怖的存在,玄逸,已經甩開了他們這麼多麼?
「哈哈哈,找到你們嘍,躲藏在廢墟下也不可能逃過我的眼睛!」
一尾那特有的尖銳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癲狂和愉悅,猛然探下身形,直勾勾盯著這些木葉的傢伙。
殺戮讓一尾感到快樂。
尾獸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等殺光了所有人,想必會更加快樂吧?
一尾發出尖銳的叫聲,揮舞著巨大的尾巴,猛然砸下。
這是一道粗的不像話,沉重到駭人聽聞的尾巴。
「死吧,都去死吧,你們這些臭蟲,簡直就是毒瘤!都去死吧!」
轟!
巨尾正面砸下。
「快逃!!」卡卡西大吼一聲。
下一刻,道道雷電在他身上浮現,刺激著全身細胞,短暫提升了體術,疾速撤退。
其他人也急忙逃竄,驚惶無比。
凱更是用八門遁甲,試圖將所有人都救出來,哪怕,他已經感到了疲憊。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凱低吼著,開始瘋狂奔走,以驚人的速度,率先扛走了不能動彈的傷員。
「一個,兩個,三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尾巴轟然砸下。
但依然還有數人沒能逃走。
琳一臉苦笑,但繼續專注於治療傷者。
身為醫療忍者,不能放棄任何一名傷員。
凱將一個人放到遠處,回頭的瞬間,目眥欲裂地看到,還有人沒有逃離。
「不會的,而且一惠為什麼不逃……」凱咬牙就要衝過去。
一切都仿佛靜止,只有那粉碎一切的巨尾,似乎即將就要毀滅一切。
砰!
電光火石之中,一惠以驚人的速度,將琳和那名傷者踹飛。
「這就是,尾獸的力量……」一惠那一隻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眼睛布滿了血絲。
那本就紅色的眼眸,此刻變得愈發濃郁,好似下一刻就會爆裂開來一樣。
「這就是……」
三顆勾玉,正在無數血絲中移動,那種曾經似乎出現,但又莫名消失的感覺,此刻是變得如此強烈。
轟隆!
巨尾砸了下來。
粉碎了一切。
在大地上,留下來了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深坑。
「哈哈哈,死了,又打死一個!下一個是誰?」
守鶴尖銳狂笑著,左顧右盼。
所有人都臉色煞白。
「怎麼會,一惠居然被……」
「她被一尾給殺死了,這頭該死的畜生!!」
凱更是握緊了拳頭,渾身顫抖,再度抬頭的時候,滿臉的憤怒和悲傷。
失去了父親,現在又要失去同伴了嗎?
他嘶吼著,就要強行打開第七門。
一尾尖銳的笑聲響起:「哈哈哈!我最喜歡看你們這些絕望的眼神,醜陋的人類總是會在絕望中顯現出更多的卑劣性!」
「你說的眼神,是我這種麼?」
一道身形忽然詭異出現在了一尾的頭顱前。
嗯?
一尾下意識移動目光,驚詫地看了過去。
然後,與那一雙詭異的雙眼對視。
這是一雙奇特的眼睛,三顆勾玉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那聚攏在瞳孔上的三塊空白尖角。
就像是,黑色的瞳孔被一個白色的三角標符包裹著。
這雙眼睛是怎麼回事?!
「混蛋,你這小鬼……」一尾驚怒交加。
它意識到了這雙眼睛是什麼。
是那天生就滿是罪惡,讓它感到厭惡和恐懼的……萬花筒寫輪眼!!
「去死!該死的宇智波!!」
一尾悽厲嘶吼著,一爪子就抓了過去,然後轟然一握。
啪嘰!
有絲絲鮮血流出。
「哈哈哈,死了,這次一定是真的死掉了,脆弱的人類被我這麼一捏……」一尾瘋狂大笑。
可下一刻,它的笑聲戛然而止。
手中的血液當場消失,就連那種捏碎血肉的觸感,都詭異消失了。
「安靜點,一尾,在我這雙眼睛面前,你似乎變得沒有那麼可怕。」
一惠再次出現在一尾的頭上,完好無損。
只是,雙眼中的白色三角,隱約中,出現了一道道血絲。
「原來如此,我這雙眼睛的力量……」
一惠隱隱有所明悟。
命運的痕跡,在她這雙視野下,無所遁形。
「改寫命運的禁忌之術,伊邪那岐,和恢復並反轉的術,伊邪那岐命……」
一惠捂著自己的右眼,急促喘息著,體內的查克拉瞬間減少了一大截。
右眼的瞳術伊邪那岐,左眼的瞳術伊邪那岐命。
心靈寫照之眼,這就是她內心深處,足以壓倒一切的最終訴求。
「打破既定命運的渴望……嗎……?」
常年累月的瘋狂,常年遭受輻射粒子不斷撞擊和刺激她的深層基因。
終於在這一刻,她親手推開了大門,捧起了足以扭轉命運的力量。
畢生都未曾向命運妥協的意志,在這一刻開始集中綻放。
耀眼的光明照亮了一切的黑暗,璀璨的芳華張開羽翼,騰飛於九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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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惠深吸一口氣,一道道遠超她想像的恐怖瞳力,從這雙眼睛中瘋狂迸發。
同樣的,體內的查克拉也在不斷被這雙眼睛損耗掉。
「還真是恐怖的消耗,如果不是這具身體,我根本不可能支撐的住,連一記完整的瞳術都不可能用出來。」
一惠深吸一口氣,霍然抬頭。
那包裹著黑色瞳孔的白色三角,陡然旋轉了一圈。
右眼中,血絲瘋狂顯現,密密麻麻。
「這個伊邪那岐,跟我之前用過的有所不同……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做到……」
一惠右眼的視野,直接就落到了腳下的守鶴身上。
恐怖的瞳力匯聚,瘋狂抽取著查克拉,在急劇損耗中,一股恐怖的威能落到了守鶴身上。
守鶴陡然拍來的巨手,在這股瞳術下,直接開始了消失,如海市蜃樓一般。
從現實轉化為虛幻,而虛幻又再度轉化為現實。
守鶴的一條手臂,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動手之前的位置,並且被命運給固定並鎖死。
剛才的那個現實被覆蓋並改寫了,如同垃圾一般,被清掃進了命運的角落。
新的現實降臨。
守鶴震怖地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這條手臂的控制權。
有恐怖的東西,進行了某種可怕的壓制,又仿佛是某種無法察覺的封印術一樣。
「這是什麼力量?你這該死的宇智波,對我做了什麼?滾開,給我滾開!!」
守鶴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