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棟大樓內,門上掛著閒人免進,上方的牆上有「財務室」標牌的房間外,小南敲了敲門。
這既是禮貌,也是防止在不方便的時候進入導致尷尬。
得到應許後,小南推門進入。
正熟練的嘩嘩點著錢的角都抬了下頭,又重新低了回去。
沒用一秒,他又立刻將頭抬了起來。
「重樽?想不到會在這裡看見你,呵呵,你總不會是專程來這裡還...」
《騙了康熙》
「咳咳,咳。」白蛇突然捂著嘴咳嗽了起來,咳嗽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你...」小南本想攙扶,但又擔心加劇了他的傷勢,「沒事吧?」
身為曉組織的股東,同時外表沒有瑕疵的重樽版白蛇,總是能得到他人的善意。
「沒事。」白蛇放下沾滿血液的右手,粗重的喘了幾口氣,然後聲色冷硬的問道:
「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給你訂製一身組織的制服。」小南打量了一下白蛇的臉色,「如果你現在不方便,可以先休息。」
「沒事。」白蛇擺了擺手,走到辦公桌前面,「量吧。」
他希望角都不要再不懂配合的說一些多餘的話。
雖然這種配合對角都百害而無一利。
好在角都沒再多言,屁股沒離開椅子,但雙肘拆開,被地怨虞驅動,用捲尺量了一下白蛇的身材。
「身高一八五,肩寬五十四。」
因為是袍子,所以不需要其他數據。
角都縮回雙手,將捲尺往抽屜里一扔,「三千兩的?一萬兩的?五萬兩的?」
他問的是製作衣服時選擇布料的價碼。
「有什麼區別?」白蛇心裡有些懵。
曉組織的衣服還分檔次的?
名牌曉袍和山寨版?
角都指了指小南,「她身上那就是最差的,吸汗性不行,舒適度不高,質感也差,還縮水,而且不結實,打一架可能就破破爛爛的。」
哈!?
白蛇詫異的看了小南一眼。
還真這麼節省?他之前只是亂想的啊。
話說衣服不結實,那戰鬥中是不是會...
這是他這個年僅百歲的孩子可以目睹到的畫面嗎?
小南注意到了白蛇古怪的眼神,極力的解釋道:
「我戰鬥時會將全身包括衣服化為術的媒介,因此什麼材質的衣服都沒區別。
「並不是因為組織的資金不充裕。」
角都「給面子」的說道:「組織還算有錢,在我加入之後。」
當初說可以給他管錢,他信了。
好傢夥,到頭來管的全是自己的錢。
新生的曉組織剛建立沒多久,而雨隱極為貧困,沒什麼商機。
在山椒魚半藏晚年的昏庸統治下,破敗不堪。
如果不是因為加入曉的,除了他都不是圖錢才來的,那這組織早散了。
「好極了。」白蛇呵了一聲,「我要五萬兩的。」
角都起身走向了另外房間的一扇門。
被看穿了困窘的小南感覺臉部有些發熱,這下好了,不成了組織發展全靠員工補貼嗎?
面對白蛇帶著幾分輕蔑的眼神,她極力控制不讓眼神變得游移。
身為組織對外的門面,她感覺自己辜負了長門的期待。
沒能維護住神與天使的形象。
微微有些避讓的眼神注意到了角都的動作。
「你拿錯了,那是三千兩的布料...」小南好意提醒道。
大概是好意。
角都拿布料的手一頓,斜著通紅的眼珠的瞪視了一眼小南,彷佛二人間有什麼血海深仇一般。
「是啊,我拿錯了,多謝你的提醒。」
他扯下一塊布料,用手腕伸出的地怨虞黑線纏住工具進行裁剪,並用地怨虞縫好。
「喏。」他臭著一張臉將縫好的衣服遞給白蛇。
白蛇拿起衣服比量了一下。
「別那麼遺憾,我太了解你了,生人坑一半,熟人大滿貫,這還是我教你的。」
角都冷冷哼了一聲,「但卻不怎麼合用。」
「大膽點想,也許只是你沒有朋友。」白蛇拒絕了角都遞過來的網衣。
角都低著頭沉默了幾秒,「我有很多朋友,他們都在我身邊。」
正慶幸成功將話題轉移的小南聽到角都的話後,突然有那麼一點點過意不去。
「角都,雖然組織里的同事表面並不融洽,但你的付出,每個人都看在眼裡,至少,我是你的朋友。」
雖然表情依舊維持著冷澹,但她說的確實有幾分認真。
角都:?
他用「你j8誰啊」的眼神瞥了眼小南,打開抽屜,拿出了一把印著各國前幾代大名頭像的鈔票。
「他們才是我的朋友,至於你,小藍,你看起來和錢沒什麼緣分。」
「我叫小南。」小南的眼神變冷了。
「有區別嗎?」角都撇了撇嘴,懶得再接話。
沒有錢緣的人,他記都不願意去記。
感受到了空氣中瀰漫的尷尬,白蛇善意的轉移了話題。
「不如等我換好衣服,你再繼續嘗試和角都交朋友?」
他揚了揚手中的衣物。
只是換一件外套罷了,真正迴避的,是這有些尷尬和少許惱火的氣氛。
小南點了下頭,轉身出門站在了門外。
見小南離去,白蛇才鬆了口氣,出於善意,他還真不忍心讓小南聽到接下來的對話。
雖然沒有「承諾」,但他實在不喜歡當一個欺騙單純少年少女的無良老人。
雖然他已經是了,但只要不暴露,那他就是康慨的股東重樽。
白蛇半轉身子,斜著眼睛朝門口瞄了幾眼。
拿出存摺,悄聲道:「還你錢。」
角都接過存摺,掃了眼上面的數字。
八千萬,連本帶利,全都利索的還上了,現在他和白蛇互不相欠。
角都吸了吸空氣,「你的身上滿是銅臭啊,夥伴。」
「呵呵,不要聲張,我可不想被門外的女人纏著要錢。」
白蛇揚起一抹嘲弄和不屑的笑容。
投資給曉組織八千萬?拜託,他開玩笑的。
他總資產都不會超過五個億,怎麼可能拿出八千萬用來投資給曉組織。
不過那每個月三十萬倒是認真的,他打算用雨之國作為實驗品,做一做前人的未盡之事。
離開了財務室,白蛇看到小南疲憊的倚在牆上閉目養神。
既要做佩恩的代言者,維護雨隱村的治安,還得調解曉組織成員的關係。
還需要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長門,確實會感到疲憊。
白蛇願稱她為曉組織勞模。
白蛇發出了一點聲音,小南睜開眼,「挺適合你的。」
「謝謝,我客套的回覆了你的客套。」白蛇嘴角微揚。
小南深吸了口氣,恨自己太過禮貌,繼續在前面引路,「跟著我。」
白蛇跟在小南後面,走廊內只有嗒嗒的腳步聲。
見小南心情不是很好,白蛇不太確定角都的回答是不是真讓她有些受傷。
「張口就來的客套話是沒有靈魂的。」
小南偏過頭,有些疑惑。
「你沒必要說『挺適合你的』。」白蛇捏了捏下巴。
「只要裝作不經意的掃一眼,然後雙眼微微睜大,在和我對視的瞬間,立刻將腦袋撇開,
「留下一句冷澹的『走吧』,轉身離開,藏住了通紅的臉頰,卻暴露了發紅的耳朵。
「這就比簡單地一句話更有力了。」
和你客套的難度還真大啊?
小南並不覺得自己可以控制面部血液流動。
小南白了他一眼,「你的話比我想像的多。」
「當你需要時,我就會成為一個健談的人。」白蛇嗓音陰冷的輕笑道。
「我看起來很喜歡和人交談?」小南走在前方沒有回頭。
不然?
兒時開朗的人隨著閱歷不斷地豐富,情緒逐漸變得內斂,帶上了厚厚的面具,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白蛇可太了解這類人了,他身邊每個都差不太多。
「悶騷的人和健談的人要更加合拍,這是經驗之談。
「與人交流,要採用正確的方式,就用角都來打比方。
「對那個怪胎來說,除了金錢,什麼都是虛的,即便說出傷人的話,他也無法察覺。」
走在前方的小南腳步停頓,嘴角微微翹起又很快平復。
「也許我該感謝你繞這麼大一個彎子來安慰我?」
白蛇的語氣也帶上了笑意,「『不用謝』,當我說出這個詞的時候,你最好能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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