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首先是不明白那個看起來很有權勢的男人,為什麼要抓自己?而自己又到底是哪裡惹到了那個看起來很有權勢男人?而第二點則是……
你說,你抓人也就抓吧,可你好歹也讓我死個明白啊?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又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那個男人他真的是奇怪得很,他把自己抓過來,卻既不審問也不刑訊,總之就是忽視的徹徹底底,這更讓百里摸不著頭腦。
然而此刻的百里卻不知,他口中那個奇奇怪怪的男人,薛烈……
如今冷酷深沉的男子,他腰上繫著一條白圍裙,正站在飛船的廚房裡圍繞著料理台忙活。
只聽鍋碗瓢盆,叮叮噹噹的桌球作響。
守在廚房外面的士兵忍不住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瞅去。卻沒等看清裡面的內容,便見男人冷酷的朝這邊看過了一眼,士兵嚇得立即噤若寒蟬。
然而這心裡頭也真是納了悶兒了。
薛烈軍長到底怎麼了?原來薛烈軍長還會下廚的嗎?還是個廚子嗎?
以前可從未展露過這種本事啊。
不多時。
烘烤的奶香味從廚房裡面傳了出來,這味道極其的濃郁。一絲絲的甜,暖融融的味道,勾的人十指大動。
門外的士兵狠狠地吞了口唾沫,真是饞的厲害。
緊隨其後。薛烈解下腰上的圍裙,面無表情地端著一盤子還冒著熱氣的奶味小餅乾從廚房中走出。那餅乾是小兔子的造型,烘烤過後白潤之中透著一些泛濫著焦糖香氣的奶黃。
士兵眼觀鼻鼻關心,趕緊低下頭,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薛烈面無表情地往前走。直至來到一個房間前,他看向事先安排在門外把守的士兵。
「寧寧可曾出來過?」他這般問道。
士兵趕緊搖晃腦袋說:「不,沒有,裡面一直靜悄悄的!」
薛烈點頭,表示知道了,旋即推門而入。
……
薛烈來的時候,寧宸正在照鏡子。
在這漫長的歲月以來,寧宸遺忘了很多東西。
比如說,他體內那十八層禁制,又或者說那十八層封印的由來?
而如果非要將這十八種禁制具象化,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好像一隻螞蟻。
身體裡面為何會有那種東西,並且為何會變得這般弱小,他全部遺忘了,難以想起來。
但寧宸依稀記得,以前的他絕非現在這番的模樣。卑微渺小,弱的就像一隻螻蟻……
寧宸聽見薛烈的腳步聲。他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一下薛烈。
薛烈也同樣面無表情地回視著寧宸。
這兩個人,一個是大冰山,一個是小冰疙瘩的,兩人身上冷氣都特足,如果說是盛夏的艷陽天,哪怕是不開空調,只要有這兩個人在場,也一定能冷的涼颼颼,涼快得很。
最終薛烈神色不自然的別開臉。他依舊一副面無波瀾的樣子,但耳朵卻在微微泛紅,好像是在羞赧於之前的對視。
寧寧的眼神太過乾脆,太過純粹,太過純然,也太過直接。
仿佛能夠洞穿自己藏匿在心底的那些個小心思,這令他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薛烈輕咳一聲。旋即捧著盛放小餅乾的盤子朝寧宸走去。
「嘗嘗,我這次多加了些鮮奶,應該會很合你胃口。」
寧宸從盤子裡撿起一塊小餅乾擱入口中,味道不錯,奶香味兒很足,意外的居然很對自己的胃口。
然而……
寧宸神色淡淡的,他忽然看了薛烈一眼。「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寧宸口中的『你們』以及『這件事』,這幾個關鍵的字眼刺激到薛烈的敏感神經。
薛烈的臉色變得很嚴肅。「你有話不妨直說,我這個人不喜歡陪人賣關子。」
寧宸砸了咂舌,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哪裡是在賣什麼關子?分明是你智商不行,跟不上我的思維。我說的是人話,又不是咒語,難道很難理解嗎?」
薛烈見他一副帶刺兒的模樣,心裡反而是一松。
他不怕寧宸耍脾氣,就怕寧宸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感興趣。
與那相比,薛烈倒是更情願看見寧宸這副生機勃勃的小模樣,看起來很狂很傲。有點冷淡,又像是強忍著內心的煩躁。
薛烈將裝著餅乾的盤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而後身體往後一靠,他背靠著牆壁,一副深沉的樣子。「在你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想要問你一件事。」
寧宸皺了皺眉。「你說。」
薛烈一副很鄭重的表情問:「你到底是如何將你自己區分開來的?在你看來,你與我所熟悉的寧寧,以及寧寧的另一面,是不同的存在。你認為現在這個你,與其他的你,雖然共用同一個身體,卻擁有一個分別獨立的人格。但不論如何你們都是一個人,在我心裡沒有任何分別。」
寧宸眉梢一挑,「那麼我也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情,對於我而言,至少對於現在這個我而言,你們只是陌生人而已。而如果你真的想要攀親帶故的話,那麼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只會有一種——主僕。你身為薛家的人,應該明白我這句話指的是什麼意思。」
薛烈並未氣惱,反而還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你說的對,確實是主僕,為你生為你死,只要你想要,哪怕你想要我的命我都會給你。一直以來,我,薛戰,薛焰,我們薛家,始終都是為了你而存在的。」
寧宸看了薛烈半晌,最終似乎是嫌棄這樣很沒意思。這個人格的寧宸,對待陌生人可以心平氣和甚至稱得上友好,比如之前曾在海邊偶遇的黑霧。
但若是面對薛烈這些人……他會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在用刺傷人,也只是想讓對方離他遠一點而已。他似乎是很厭憎人與人之間的各種關係,無論親人,朋友,愛人,那都是他所鄙夷的,是他想要拋棄的,也在努力拋棄的。
寧宸狠嘖一聲,旋即懊惱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