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hook內部,依靠從小窗照進來的光線,蕾萊注視著放在手上的哈迪的頭髮。
嚴格來說,那也是蕾萊的頭髮。
因被哈迪附體而伸長到能坐到屁股下面的頭髮被紮成一束麻花辮,從脖頸處一刀剪掉。
因為扎得很緊很密稍稍變得有些短,但仍跟蕾萊的胳膊差不多長。顏色當然是熟悉的白銀色,但似乎是因為帶有哈迪的神性,它一直散發著仿若寶石般的透明光輝。
「作為你以非神官之身份,降為神於彼身之獎勵,准許你使用聖術。(註:這裡『為神』的用法就跟『為父』『為師』一樣,指代自己。)把這作為觸媒。不過即便只用一次,其用途就會固定,不能再用於別處,所以請充分思考要將它用到何處。還有,可能是太久沒吃過飯了,稍~~~~微吃的有點多。接下來你或許會為減肥而操心,在這點上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也考慮過把脂肪集中到身體特定部位的處理方法,但如果變成與那個人的喜好不同的體型的話你也會很討厭吧。所以我就不這麼做了。我很明智吧?」
哈迪向蕾萊留下這些話後便離開了。
「看到這些頭髮的時候,貝爾納格神殿的神官們的表情看上去別提有多想要了。」
從神官們看來,蕾萊伸長的頭髮就是主神的身體。是應作為聖遺物安置在神殿之物。但是如果那是哈迪作為獎勵而給予蕾萊之物的話,便無法搶來。因為這是違背主神意志的行為。所以她們能做的,便只有提議「把頭髮弄得更好看一點吧」,打理蕾萊那因被短刀一下剪斷而變得不太美觀的頭髮,並搜集剪下的碎屑而已。貝爾納格神殿的神官們似乎打算把蕾萊頭髮的碎屑跟白絹搓在一起將其編織,作為聖布供奉在神殿。
這以後的事情正如已經講述過的那樣。
離開貝爾納格神殿的蕾萊在伊丹等人的保護之下返回倫德爾挑戰學會。
大部分伺機謀害蕾萊的刺客,都如同被誘蛾燈引誘一般集結起來,被神殿的僧兵抓獲。但只有從不弄髒自己的手,被稱為吹笛男的刺客,仍然沒法拿他怎麼樣。珊迪中了他的奸計,在學會會場引發了騷動,為了讓這些人撤回,他們進入帝都皇城,通過與作為事件根源的索沙爾直接談判達成了事態的解決。
但是,還留有與哈迪的約定。
為了履行這一約定接下來必須前往克納普努伊。因為自己而給大家添了麻煩的心情十分沉重。
「沒必要往心裡去。我不是也給大家添了很大的麻煩嗎?」
杜嘉讓蕾萊別在意。她說,因為「借」與「貸」的增減,這種交換正是與他人打交道的表現。如果要避免這種麻煩,或許確實會神清氣爽,但相對地會一直經受孤獨這種病,直到死。
「我也喜歡蕾萊哦。所以,把煩人的想法分給我一點也沒關係。可以的話,我們就互相交換煩惱,互相為對方煩惱吧。」
仿佛夾住蕾萊一樣坐在另一側的蘿莉也嗯嗯點著頭。
「…………請多指教。」
蕾萊重重地點了點頭小聲說道。
「馬上要出發了。各位,快請坐下。」
以伊丹的呼籲作為信號,倉田等人一個接一個地進入被裝備和行李弄得十分狹窄的機內,放下空著的傘兵椅坐了上去。
最後伊丹也進入了直升機。
「aruu&bsp;tor&bsp;jut&bsp;gof&bsp;5044&bsp;rqust&bsp;fr&bsp;ara」
從機體前方的駕駛艙能聽到飛行員和阿爾努斯管制塔在交談的隻言片語。
剛想著那交談不知為何似乎變成相互對吼一般,就突然「咣!」的一聲,傳來了激烈撞上某物的聲響。伊丹過去想看看駕駛艙發生了什麼事,便看到副駕駛員耷拉著腦袋。
「我真是、我真是……」
副駕駛員正在碎碎念,而機長在一旁以帶有同情色彩的視線注視著他。
「怎、怎麼回事?」
聽到伊丹的問題,「哎,怎麼說呢……」機長支支吾吾地答道,
「哎,實際上這傢伙,管制英語的發音稍微有點那啥,被管制塔說了『用日語就ok』。」
「這裡是管制塔。通知陸自5044。至克納普努伊,准許儀表飛行。準備好複寫了嗎?」
仿佛證明機長所言一般,從平時一直播放不知所云的管制英語的揚聲器里能聽到日語。
「已經準備好記錄。請說。」
「噢,這不是蕾萊醬的聲音嗎。日語還是跟往常一樣拿手呢。不過能跟得上管制英語嗎?那我就要讀數據咯。」
蕾萊以流暢的日語和管制英語記錄著氣象數據。讓別人不感到自卑看來有些強人所難。
「請您節哀。這傢伙的事情最好別太在意。因為那可是誰跟她一比都會變成笨蛋的開掛女孩。麻煩的事情交給別人才是上上之選。俗話說得好,蠢人動腦不如睡覺。光顧著煩惱也是徒勞。還是改變下心態比較好。」
作為伊丹,他也是為了激勵對方才這麼說的。但對副駕駛員來說就如同自尊心被踐踏一般呻吟道「咕哎」,腦袋耷拉地更低了。
「喂喂,伊丹!你這根本就不是安慰啊。拜託了別再說往傷口上撒鹽的話了。」
「啊,抱歉。不知不覺就……」
但是苦著臉回過頭來的機長土浦一尉看到的是正在伊丹背後朝著副駕駛位虎視眈眈的蕾萊的眼睛。
「身心狀態不良的話,我可以來替你。」
看到副駕駛員的樣子,土浦不禁想這麼做,但那樣的話副駕駛員的自尊心就很可能再恢復不了了。
「哎呀……不用了。沒關係。」
聽到蕾萊的話的副駕駛員慌張地抬起頭來重新進行起飛的準備。大概是覺得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吧。他那樣子看上去與其說是振作了精神,倒不如說像是屁股上著了火一樣。
算了,對伊丹來說,能飛就行。
朝行李艙回頭望去,能看到窗外的好座位已經被蘿莉和平娜等飛機初次體驗組占領了。隊員們則像填補她們之間的空隙一般就坐。
教授們則在熱烈討論,推測伊丹的報告裡所提到的世界的歪曲這一現象是以怎樣的形式出現。或許是這個原因,三人的座位旁還空著幾個位子,伊丹便坐在了那裡。
「根據報告,聽說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星空排列出現偏差這種現象。」
聽到養鳴的話,白位答道,
「關於這件事,實際上在日本這邊,也出現了星空排列是否發生了變化這種疑問。」
「你說什麼!?那為什麼沒人公布這件事?」
養鳴和漆畑二人一起追問白位。
「因為目前仍處於天學者們還在懷疑此事的階段。他們覺得偏差不過是機器的異常。因為從常識上說是不可能的吧,短時間內恆星在移動什麼的。那種事一旦說出口,自己的能力和見識就會被懷疑。但是若有人在酒席之類的地方說出『其實……』的話,那麼這件事就一下子傳開來了。」
「這樣啊。也就是說門的兩側出現了同樣的現象嗎。」
「嗚~姆」養鳴低吟道,以手托腮。
「老夫在看到報告複印件的時候,『『門』就是原因嗎!』就已經這麼理解了。」
「那麼地震是怎麼一回事?」
「包括有感地震,無感地震的話,日本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地震呢。」
「就算地震的次數多少有了增加,也不能將其視為有統計學意義的異常,嗎……」
引擎的輸出不斷提升,驚人的轟鳴聲也一起在機內迴響。
伴隨著飄然而起的感覺起飛,初體驗組把臉貼在小小的窗子上,對不斷遠去的大地看得入神。
「嗚哇,嗚哇,嗚哇!」
機體被風吹動產生了搖晃,哈密爾頓一把抱了住平娜。但平娜好像也很緊張,臉色難看。定員一名的驚恐大喊之權利仿佛被哈密爾頓奪走一般,平娜正一聲不吭地忍著。
「這種程度就狼狽不堪,真是丟臉!」
養鳴大吼著勸誡她們,而坐在一旁的漆畑教授則打起圓場。
「請放過她們吧,養鳴教授。畢竟聽說這也是她們頭一次乘坐能夠飛行之物。」
「確實,未開之地的人類看到明的利器會吃驚也是沒辦法。但老夫等人可不是去觀光。進行學術調查為什麼要讓那種小女孩同行,自衛隊到底在想什麼?」
「別看那個樣子,她們似乎是帝國政府的要人。目的地姑且也算是帝國的領土,所以她們可以說跟通行令牌差不多。」
「唔……那樣的話就沒辦法了。」
攝影師在一旁拍攝著臉並臉靠在小窗上的平娜等人的樣子。
「那位紅髮女性,真的是帝國的公主嗎?」
被栗林妹妹問到的黑川答道,「是的,沒錯。」
「帝國,就是進攻銀座的敵人對吧。那為什麼這麼親切地對待她們呢?並沒有把她們當成俘虜處理呢。」
「因為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啊。」
「那些各種各樣的事情,能稍微說給我聽一下嗎?」
看到取出筆記本,興奮地逼近自己的栗林妹妹,黑川似乎感到束手無策。
hook起飛後立刻衝進了白幕般的雲中。
本應能盡收眼底的阿爾努斯的景色並無多少時間來欣賞,很快窗外的景色變成了一片純白。
能看到的大概就是打在窗外的雨滴這類東西。
但是,片刻之後雨滴也不再敲打著窗戶。緊接著背對藍天閃耀著的太陽的強烈光線照進了昏暗的hook內。
看到眼前夢幻般的光景,「嗚哇!」平娜等人不由得發出了感嘆。
「天、天界就是這般風景呢,殿下。」
「神仙們就是住在這般美妙的世界裡嗎?」
聽到平娜和哈密爾頓的對話,蘿莉嘆道,「完全不是這樣的啊……」看來她似乎去過天界。
「伊丹閣下。妾身想在那白飄飄的物體上走一走!請把我放下來!」
「想走一走!!」
平娜,哈密爾頓二人一塊要求。哈密爾頓剛才還大喊著好可怕好可怕,現在卻一點都沒有膽怯的樣子。
但是伊丹搖頭道,「哎呀~這畢竟還是不行啊。」
「為什麼!?伊丹閣下,你就不能想點辦法嗎?」
「這可是雲哦。是跟霧一樣的東西。伊丹把你們放到上面的話,就會直接穿過,然後直到觸地為止會一直掉下去。很可怕的哦~很嚇人的哦~。撞擊地面的瞬間會非常的疼。一想到全身的骨頭嘎巴嘎巴地折斷,咔嚓一下四分五裂的瞬間就毛骨悚然。」
仿佛按照伊丹的誘導進行了想像,哈密爾頓捂住耳朵害怕地渾身顫抖,平娜也感到背後有股寒氣不禁哆嗦了一下。
但她堅定地反駁道,
「不、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看來她是幻想那跟在輕飄柔軟的雪地上散步差不多。
「哎……要這麼做會死的。肯定會死。」
「真的嗎?不會是在騙妾身吧。」
「沒騙您。不信的話雖然可以請您嘗試一下,不過請在我看不到時候去做。作為我來說,可不能放著自殺不管。「
「庫。就是說神仙居住的世界不歡迎我們這樣的俗人嗎?」
平娜等人似乎很遺憾地緊握著拳頭,看似懊惱地咬牙切齒。
因為她們看上去極為懊惱悲痛,所以連在這邊看著她們的人都感到十分陰鬱。
教授們以「你這傢伙,對她們做了什麼?這種責難般的視線看了過來,「哎!倉田三曹你聽到了嗎?隊長好像在欺騙平娜殿下,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呢。」部下的黑川和倉田也在互相竊竊私語傳播著惡評。
「聽起來像是跳下去,到神仙的世界這種暗示自殺的話呢。」
「我的錯嗎?」
伊丹指著自己提出抗議。
「不對嗎?」
蘿莉佯裝不知。
「嘁知道了,知道了啦。您無論如何都要這麼做的話,要試試跳傘嗎?今天雖然不行,下次來日本的時候也可以嘗試。」
「你說什麼?&bsp;taosa?「
平娜直眨巴著眼。
「誒誒。有種能把降落速度放緩至不會受傷程度的名為降落傘的東西。單獨的自由跳傘需要一定程度的訓練,但是也有讓教練從後面抱住進行跳傘的娛樂項目……雖然不便宜就是了。」
「要做要做!」
平娜等人表情為止一變。一喜一憂這個詞的典型大概就是指這種變化。
「伊丹閣下。妾身非常期待空中漫步!」
「餵……只有平娜她們嗎?」
蘿莉和杜嘉一起表示不滿。蕾萊雖然很節制但也發出了聲音。
「知道了。你們也來。」
「太好了~!」
「我自己能飛。」一直處於阿卡林狀態的伊娃表示你們真是o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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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紅腫好痛啊~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工作也做不好,碼字也慢得要死。
仔細想想,還是請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