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半謝的中年男人騎在赤裸的女人身上,裸露著一身發福下垂的贅肉,混圓的肚皮隨著他用力的動作而晃動著,臉頰上的橫肉泛著出汗後的油光,手裡的皮帶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女人的身體上。他咬著牙關猙獰地笑著,無比享受身下女人痛苦的表情。
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地承受著身體和內心巨大的痛苦。緊緊地捏著拳,護著自己的頭和臉,她竭力強忍著一聲不吭,耳邊充斥著那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皮帶抽打著自己皮膚的脆響。她死死地咬住唇不發出聲響,痛苦卻使得她的眼淚濕透了鬢髮。她並沒有求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向這個惡魔求饒,只會讓他更加興奮。她只能竭力忍受,儘量像一具死屍一樣,等待這段痛苦趕快結束。
她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怕讓他更加興奮,更怕被外面的兒子聽到。
然而,最令她擔心的事情卻還是發生了,門突然被推開了。
這一刻,那個瘦小的身影站在門口。烏黑的眼睛裡情緒由驚訝轉變為恐懼最後變成了瘋狂的憤怒。
孩子尖叫著撲了上來,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狠狠一嘴咬在男人的右後腰上。男人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狠狠將手臂一掄,粗壯的手肘重重地撞在孩子的臉頰上,瘦小的孩子受到這猛力地一擊,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撞上了2米外的牆壁,軟軟地跌落在地。
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的女人瘋了一般推開男人連滾帶爬地撲向兒子。聽到男人慘叫的手下正好沖了進來,看見男人正呲牙咧嘴地捂住自己的後腰,一道鮮紅從他的指縫中滲透出來。手下當即將女人按倒在地,女人哭喊著奮力掙扎,卻完全動彈不得。
而那個赤裸的男人看著自己掌心裡的鮮血,憤怒地彎腰撿起了褲腰上的手槍。
「不!——!求求你!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孩子!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你可以殺了我,求求你不要碰他!他只是個孩子——!」
男人對她的祈求充耳不聞,而是大步跨了過來,將地上綿軟無力的孩童掐著脖子提了起來。那細小的脖頸被掐在鐵鉗一般的掌心中,承受著整個身體的重量。柔弱的小臉隨之而漲得通紅,幼小的孩子痛苦地踢打著手腳卻只能發出嗚嗚地聲響。
女人絕望地哀求,求那個男人,求他的手下,求他們放過孩子。她的雙臂被反鎖著,只能用腦門重重地磕著地板求饒。令人驚心的重響引得窗外的喪屍無比興奮,卻絲毫沒能影響這個男人的情緒。
他猙獰地咬著牙關,惡狠狠地瞪著被他掐在手裡奄奄一息的孩子。又掃了一眼用力撞擊著地板求饒的女人,將手裡的槍別進了腰間。
女人看見他收起了槍,感激地哭著連連說著謝謝。
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狠惡的冷笑,雙手托起孩子,一個用力將孩子甩出窗外。
孩子悽厲的慘叫聲將女人拉下永夜的地獄。她呆呆地瞪著眼,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心跳。猶如一具死屍,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越來越多的喪屍朝著這棟小樓圍攏而來,男人迅速拾起衣褲穿上準備離開。
就在雙手被釋放的瞬間,女人如同詐屍一般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把將正經過她身邊準備走出房門的男人攔腰抱住,右手已經握住了男人腰間的匕首,拔出,奮力向著他的胸肺刺去。刀尖還未碰觸到男人的皮膚,她手腕已經被一股力捉住並反向一擰,冰冷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右臉頰,直直地拉到了耳際。
女人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更加瘋狂地搶奪著男人手裡的匕首,她徒手捏向刀刃,刀刃迅猛地抽出她的掌心,帶出了汩汩的鮮血。她揮著血肉模糊的雙手,溫熱的血液揮漸在男人身上,臉上。女人見奪不下匕首,抱著男人的腰狠狠地咬了下去。任男人的手下如何撕扯也不能將她拉開。
隨著口中皮肉斷裂的脆響,腥鹹的液體瀰漫在女人的口腔中。男人吃痛地嚎叫著,揮著手裡的匕首狠狠地朝著女人身上連扎了數刀。直到女人無力地鬆開口撲倒在地,男人才狠狠地踢了她幾腳憤憤地離去。
女人如死屍一般趴在地上,等待著去地獄裡和她的兒子團聚......
8月9日7:00
蘇晴睜開雙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之色。躺在兒子身邊,她一直閉著眼,卻並沒有睡。悄悄起身,拿起手機打開了號碼偽裝器給兩個不同的號碼發去信息。
蘇晴穿上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灰色的體恤下又繫上了一條皮腰帶。皮帶上掛著一把俄制.22口徑左輪手槍,這是俄國製造的最新型改進款小口徑左輪。不但有效射程做出了很大的提升,就連殺傷力也整整翻了一倍。蘇晴並不了解之前的.22小口徑左輪有多大的威力,但這支手槍是記憶中蘇晴後來那些日子的隨身武器之一。這槍只能用於防身,防的是人。今天的主角是靠在門邊那隻窄長的黑袋子。
8:00,蘇晴準備出門。今天還需要那母女兩幫忙照看曉曉,就先留著她們。臨走,蘇晴敲開了二嬸母女的房門,叮囑她們好好看著曉曉。她出去一上午就回來。並再三叮囑她們在她回來之前,不要出門。
她們是早上才睡下的。估計也得睡到中午以後了。蘇晴鎖好門,開車離去。
市政府鄰街,人民路與舒雲巷街口。
8:40分。早高峰還沒過,路上的車流量還挺大,車輛的行進速度比較緩慢。這裡是一條兩側遍布著多個老居民區的街道,隔著一片新商業區就是繁華的正街。早晚上下班高峰以外的時間,這條側街相比正街要清靜很多,人流也較為稀少。那個男人平時去市政府都不是早晚高峰時段,所以他喜歡走這條側街穿出去直接到市政府側門。
蘇晴埋伏在三樓臨街的一戶民居里。一架狙擊正架在窗口,漆黑的槍口對著窗外的街道。
今天早上市里有一場重要的會議,8點半開始,原本應該在12點左右結束。蘇晴掐著那些官員關機的時間用號碼偽裝器給周紀剛發去了信息。讓他9點趕到會議現場。他老婆是風行雷厲的副市長,她爹是國家總政軍區的高官,所以周紀剛這輩子只怕一個人,那就是他老婆。她讓他9點到,他絕不敢9點半才到。
蘇晴看了一眼時間,8點45了,他應該已經快到了。蘇晴趴在窗前直盯著窗外的十字路口。此時正是紅燈,南北朝向的車輛都陸陸續續停了下來,很快就排起了長龍。蘇晴的目光順著北面過來的車輛向後看去,就在紅燈車隊的後方,那輛熟悉的軍綠色悍馬的車頂出現在蘇晴的視線里。蘇晴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心想應該就是那一輛了。
前方的車子開始發動,車龍又緩慢地開始行駛。隨著車輛行駛和前方車距的拉開,那輛車快接近十字路口時蘇晴看清了它的車牌。臉上閃過一抹興奮的神色,迅速放下望遠鏡趴到了阻擊槍前,透過狙擊的瞄準鏡找准了那輛車。當那輛車開過十字路口,向著條側街開來,蘇晴已經瞄準了路口上一塊大型的垂吊廣告牌。那輛車駛入舒雲街二十米後,後方幾輛車緊隨其後堵住了它的退路。那輛車還有五米來到就要經過這間民居窗外,砰地一聲響,一塊巨大的廣告牌從天而降砸落在街道上,來往車輛紛紛急剎急轉躲避。幸好車流量大,來往車輛車速都不快,墜落的廣告牌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卻橫在了街道中央,擋住了四分之三的道路。除了一側狹窄的人行道尚能同行以外,整條街道都被阻斷。前方的司機紛紛下車查看情況,一些人抬起手錶看了看時間,一臉怒氣兩手叉腰地咒罵起來。也有人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不過看樣子是沒打通?越來越多的人拿出了手機撥打電話,臉上的神色卻都如出一轍,皺眉,困惑,憤怒,掛斷重播,臉皺成了一團,破口大罵……
那輛正好被擋在廣告牌前的悍馬始終沒有動靜。關閉的車窗上貼著濾光膜,蘇晴的瞄準鏡里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遠處不知什麼方向傳來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蘇晴感到腳底一震,牆壁上簌簌地落下了幾縷灰塵。看來爆炸地不遠,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蘇晴耐心地盯著瞄準鏡里的車窗。
樓下忽然響起了一聲尖叫,蘇晴側過頭向樓下看了一眼。慘叫的聲音應該是在自己樓下,所以蘇晴看不到發生了什麼,然而街道上的人已經如同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尖叫著四散逃竄。
剛才還在街上罵人的司機統統跑回了自己的車裡,關窗落鎖。一個個面色驚恐地盯著蘇晴樓下的某個方向。
南向被阻隔在最前方的司機直接發動了車子,企圖直接撞開廣告牌衝出這條街道。只可惜,那塊廣告牌的金屬邊框對於他那輛大眾私家車而言有些過于堅固了。那人又急掛了倒擋,一腳油門撞到了後面的車頭上。後面的司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下車和肇事車主理論,而是如出一轍地掛上了倒擋向後撞去。街道上撞擊聲喇叭聲連綿成一片。但是很快,四處響起的尖銳慘叫聲就淹沒了那些吵雜的車聲。
一些詭異的人出現在街道上,他們渾身是血,滿身是傷,或殘缺著四肢,或掀翻著皮肉,或裸露著白骨……他們看上去卻絲毫也不痛苦,他們嘶吼著發出野獸一般的聲音。他們眼珠灰白,滿是血污的嘴邊流淌著噁心的粘液。他們機械地轉動著灰白的眼珠,迅猛地向著驚恐的人們撲去。
街邊一個嚇呆的女人首先被撲倒在地,那些滿身是血的人爭先恐後地圍了上去,他們向著她埋下身去,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暗紅的鮮血從那些人的腳底流淌了出來。
這一幕就發生在那輛悍馬旁邊不到3米的地方。駕駛座的窗戶終於緩緩地打開了一半,蘇晴看到了司機身上的軍裝。
透過瞄準鏡,蘇晴將槍口微微一移,扣下了扳機。
噗_______
悍馬的左前車輪癟了下去。那個司機趕緊伸出頭向左前輪看了一眼,也就這一眼間,他的頭無聲地垂了下去,無力地掛在車窗上。車裡的人一陣慌亂。由於角度問題,蘇晴卻依舊沒能看清後座的情況。
蘇晴咬了咬牙,槍口瞄準了看不見的後排車窗。扣下了扳機之後,堅固的防彈玻璃上濺起了幾朵看不見的火花。蘇晴又朝著車門開了兩槍。依舊是叮叮地兩聲脆響只在車門表面擦出了兩條劃痕。看來自己是帶錯了槍了,這種普通步槍彈的狙擊槍還是不足以穿透這輛車的防彈玻璃。
不過,這幾槍也不是毫無作用的,槍聲引起了四周喪屍的注意,它們朝著車子圍了過去。
他們不可能一直躲在車裡,喪屍會越來越多。儘管車裡的人此時還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們已經看到了那些「人」的殘暴和恐怖。他們親眼看著那些「人」徒手撕開了活人的肚皮扯出了腸肚塞進了自己嘴裡。
哼,我就不信你們能一直沉得住氣。蘇晴耐心盯著瞄準鏡。
果然沒過幾分鐘,車身另一個的車窗似乎被打開了一條縫,車裡傳出幾聲槍響。他們在朝著圍堵車門的喪屍開槍。然而機槍之後,他們卻震驚地發現槍擊對車外的「人」似乎完全沒能造成傷害。他們胸前一個個槍眼還在流淌著暗紅的血液,證明子彈的確已經命中了他們的要害。
蘇晴冷冷一笑,暗罵了一句白痴。但她並沒有開槍。而是任他們繼續折騰。儘管蘇晴也很想立即就放他們出來,親手解決掉仇人。但是蘇晴知道那個男人身邊的保鏢都不是吃素的。他們身上隨時都帶著武器。等他們浪費完子彈再幫他們出來,也算是為自己的復仇大計多添一層保障。
沒多久,車裡的槍聲就稀落了下來。不知是他們反應過來不再盲目地浪費子彈,還是子彈用得差不多了?他們沒有再繼續開槍。不過蘇晴看見那一面門的喪屍不知什麼原因倒下去兩隻,其他的也被逼向後退了一些。那面有人打開了車門,並且下車一邊防範著不明方向的冷槍,一邊對抗著喪屍。那人身手不凡,拳腳十分矯健犀利,他手中不知拿著什麼兵器,左右開弓之下,竟然能不讓喪屍近身。並且很快,他似乎也摸出了一些門道,全力擊向喪屍的頭部。很快殺出一條血路來。
車裡又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墊後的保鏢,同樣身手矯健。被護在中間的那個體型微胖,將軍肚,地中海頭隱約透著一股逼人氣勢的中年男人正是讓蘇晴恨之入骨的仇人——周繼剛!
蘇晴盯著瞄準鏡勾起了嘴角,眼底迸發著冰冷的殺意。
蘇晴瞪著猩紅的眼盯著瞄準鏡冰冷地勾起了嘴角,眼底迸發著濃烈的殺意。
可惜那兩個保鏢顯然對防範狙擊非常在行,他們一面對抗喪屍,一面讓周繼剛不停地變換著位置。狙擊鏡下竟然一時難以瞄準周繼剛。
蘇晴連開了兩槍都打偏了。其中一槍還好死不死替周繼剛解決了一隻喪屍!
槽!
蘇晴一怒之下,將槍口轉向了全力掩護周繼剛的保鏢。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槍手會忽然調轉槍口,毫無防備之下被擊中了左胸,他捂著胸口跪倒在地。四周的喪屍趁機圍攏而上。
前方的保鏢回頭掃了一眼,越發奮力地向外拼殺。
後方出現了空缺,任那周繼剛再怎麼靈活躲閃,要一面防備著喪屍,一邊防備著槍擊就困難得多了。蘇晴再度貼近瞄準鏡捕捉著周繼剛的身影。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的房間大門卻傳來了咣地一聲巨響,蘇晴驚得猛地回過頭,一個女性身影張牙舞爪地站在洞開的大門口,臉上身上沾滿了鮮血,卻看不到一處傷口。她機械地轉動著灰白的眼珠,還沒發現窗簾後的蘇晴。蘇晴屏住呼吸摸向腰間的手槍。
這隻喪屍是怎麼回事?這才是第一天,就擁有那麼大的力氣那麼好的聽覺?不但發現了她在這裡,還能一舉將防盜門給砸爛?這至少也是S2的實力了!可是S2不是應該在2個月之後才開始出現的嗎……對了!蘇晴忽然反應過來。眼前這只不是S2,她是自體感染者!呵,也不知是自己太倒霉?還是姓周的那畜生運氣太好?竟然在這種時候讓她遇上了自體感染者!自體感染者就是直接吸入了被釋放在空氣中的病毒而直接感染的人。它們從一開始就在S2-S3級別之間。它們是末世的根源,也是末世初期最可怕的存在。但它們並不全是變異型喪屍,它們中絕大部分都不會進化,在數月之後,S2,S3數量龐大之後,它們將不再醒目。
這個倒霉的女喪屍,一個星期內肯定去過某個國際港口碼頭,成為了毀滅世界的幫凶劊子手。
那隻女喪屍正邁出一步準備往屋裡走時,它的腦門中心出現了一個細小的黑洞。暗紅的液體從那個小黑眼裡汩汩地流淌出來。女喪屍在原地站立了兩秒,直挺挺地撲倒在地。
蘇晴將槍收回了腰間,冷漠道:「身上沾了那麼多血,也該有點兒是你自己的了。」
忽然想起身後的狙擊槍,蘇晴趕緊撩開了窗簾往外一看,街道上一片混亂,哪裡還有什麼周紀剛的影子?!
老天真是瞎了眼了!竟然留著那樣的混蛋!今天殺不了他,以後就只能等著他為非作歹橫行末世了!
真,TMD的扯蛋!
都怪這隻倒霉喪屍!壞了她的大事!蘇晴抄起匕首怒氣沖沖地大步走到女喪屍屍體邊蹲下,撩開它的長髮,用匕首在它頭皮上橫豎劃了兩刀,用了幾分力將尖長的匕首插進了她的太陽穴,再奮力地一撬,隨著骨骼分裂的聲響,被撬開的頭蓋骨下露出了黃白的腦組織。蘇晴抬起左手腕擋住口鼻,右手捏著匕首在腦子中央試探著。幾下之後蘇晴失望地拔出了匕首,在女喪屍身上擦了擦。
這特麼還真是只倒霉喪屍,連腦核都沒有。該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