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藥堂,不過是一百八十個平米左右的小地方而已,寬闊的吟和凌亂的物品散落在地上,四處都是乾涸的血跡以及被碾碎的役,乍一看去著實是狹窄得緊.
待領隊的少女手起刀落地解決掉藥堂中央的喪屍時,後頭跟進的兩個少年立刻默契地接過喪屍的殘骸丟向了大街,砸翻了隊伍後方一票子陰魂不散的小尾巴.
約莫是嫌棄後方的小隊伍挺進得過慢,一身黑鱗的肖琛在眾人驚恐莫名的眼神中強勢地拎起了幾個男人的衣領,好似抓小雞般輕鬆地將他們舉過頭頂,隨即毫不留情地甩進了藥堂,由著他們的衣服摩擦著地面擦過上頭的血跡,一時間倒是乾淨了不少.
除卻面對女人孩子時會稍稍溫和些外,幾乎累得直喘氣的後方小隊一個接一個地在空中划過優美的弧線,然後發出幾聲殺豬似的慘叫轟然落地,哀鴻遍野的動靜再度吸引了不少喪屍.
"肖哥,快!"田宏義縱身一跳,兩手直直地勾住了藥堂的卷門,喊道,"砍位進!三,二,一!"
配合多年的默契讓肖琛秒懂了對方的意思,幾乎是在話語入耳的第一時間,肖琛的身體就先於意志做出了相應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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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門在田宏義的拉力下"刷拉"一聲重重落下,而與此同時,一個渾身黝黑的身影愣是貼著地面風一般地滑進了藥堂,就在他的腦袋進入安全範圍內的那一刻,卷門巨大的落地聲在他頭頂傳來,緊接著,便是無數的喪屍咆哮著拍上卷門的噪音.
"吼吼吼——"
卷門晃動不已地被黑色的指甲戳出了幾個小洞.細微的光線從外透露到內,打在藥堂中的每一張慘白的人臉上,端是恐怖異常.除卻少數幾個鎮定些的男女.其餘倖存者現下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徑自窩在一處擠在櫃檯後方.倒是平白給雲默騰了不少空間.
"唉,雲默,於老師他怎麼樣了?"理也不理那扇似乎下一秒就要報廢的卷門,肖琛和田宏義連滾帶爬地奔到雲默身邊,卻被她的唐刀擋在了一米左右的範圍外,"這味道……屍臭?雲,雲默,我,我怎麼也會嗅到這種味道?唉,不對.於老師身上怎麼會有這個味道?"
"閉嘴."雲默一下子堵住了對方聒噪的話頭,手頭乾淨利落地扒了於青山的上衣,將他翻了個身檢查起後背猙獰的抓痕,"三道印子,這個層次的病毒濃度,嘖,居然是爬行者……虧得他逃了出來,真是命大了."
"爬行者?"肖琛喃喃念道,眉峰緊蹙,"二階體……臥槽.真特麼算是命大了!還能逃出來,該說真不愧是我肖琛的班主任麼?"
"啪嘰!"
雲默反手將唐刀敲在了這不著調的少年腦袋上,在對方的怒瞪中細緻地平淡地說道:"田宏義留下協助.肖琛你從後門繞出去接應韓修宇,順便,儘量幹掉或引開一些喪屍體."
"夜深了,可不是我們占優勢的主場,今晚在藥堂歇一歇,明天的工作量會很大."雲默抽出唐刀狠狠地劃拉開於青山後背的瘡口,暗紅色的血液緩緩地從傷口處流出,帶著一股子陰冷的寒意.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這才察覺到忽略了韓修宇這個人的倆少年不禁渾身一抖.面色莫名地都有些鐵青.肖琛咬著牙憤憤地啐了一口,暗罵一句自己絕壁是個勞碌命後.頓時腿腳長風似的往後門奔去.
媽蛋!又是韓修宇!要再被那傢伙抓住話柄,他肖琛接下來幾天耳朵就別想消停了!
"田宏義.去櫃檯那兒拿雙氧水,鑷子,棉花,葡萄糖和繃帶."雲默抽出兩柄飛刀快速地切割著於青山後背的腐肉,那血肉模糊的場景直嚇得一旁的孩子尖叫起來,"看看那兒有沒有什麼魚腸線之類的東西,拿過來."
雲默手起刀落割下七八塊指甲蓋大小的腐肉,隨後麻利地擠出傷口處暗紅色的血液,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對面人的僵硬,不由地蹙眉說道:"你還愣著幹嘛?不想救人了麼?"
要不是田宏義覺醒還沒多久使不得太大的異能,雲默都想將這救援的事兒直接扔給他了.
只可惜,田宏義的不靠譜程度遠遠超乎大帥的想像.
只見田少年哭喪著一張臉,頂著倆蛋花眼可憐兮兮地瞅著雲默,吶吶說道:"唉,雲默,那個……雙羊水是個什麼東西?上面是不是標著兩個羊角的那種?葡萄糖我不認識,白砂糖我還可以去找找.但,但是,魚腸線又是長什麼樣的?跟過橋米線一路的麼?"
雲默面無表情:"……"
去你丫的羊角白砂糖和過橋米線啊蠢貨!
那特麼能是一路的麼!
"啪啪啪!"雲默直接抄起血淋淋的手砸在了田宏義的腦袋上,幾個糖炒栗子下去立馬讓這二貨消停了不少.
大帥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看向田少年,嘴裡吐出嫌棄萬分的話:"身為醫護後援的木系異能者居然連個雙氧水也不清楚,丟臉!回基地後給我去醫務部把該學的都學全了,以後再出什麼紕漏絕不是幾個栗子這麼簡單了."
"唉.[,!]!痛!小姑奶奶我錯了."田少年哀嚎著抱起腦袋躥到藥柜子後面,冒著兩泡淚花抱怨道,"就知欺負我,魚腸線和過橋米線不都是線麼?哪兒不是一家了?還學什麼學啊……又不是不知道我學渣一個……"
這廂的氣氛完全與擁擠在一處的倖存者截然不同,眾人擠在一塊兒瑟瑟發抖地盯著那搖搖欲墜的卷門,對比起雲默幾人的冷靜沉著,普通群眾根本承受不起這暴露在喪屍眼皮子底下的現狀.
"菲菲,你是怎麼回事兒?要是我沒弄錯的話,那兩個不是肖琛和田宏義嗎?"尹媛緊盯著身邊面容姣美的少女,眼裡帶著明顯的功利,"瞧那身手和體格,完全可以護著我們,你平日裡不是挺會說話的嗎?怎麼今兒個就是不吱聲!要是攀得上去,我們還怕什麼!"
莊菲菲一身玫紅色的緊身羽絨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介於成熟女人和清純少女之間的魅力使她即便淪落得狼狽,也免不了舉手投足間流露的嫵媚.
在心裡暗暗罵了句"蠢女人",莊菲菲姣好的面容絲毫不顯山露水,只是拿著眼角偷偷覷著雲默的方位,看著圍著那女孩打轉的田宏義和昏迷的於青山,眸子裡頭暗沉得可以.
她低下頭落下耳際的髮絲,將眉目隱在陰影之後,輕柔地說道:"表姐,你也是知道的,我跟阿琛吵了一架後就掰了.而且,你看見那女孩子了麼?"
伸手小心翼翼地指向雲默的方向,莊菲菲貼著尹媛的耳際小聲說道:"她呀,就是阿琛跟我鬧掰的原因.跟我一個班的,年紀嫩得很,裝得可真了.你剛剛也看見了吧,以肖琛的脾氣,誰敢動到他頭上去,可她就行啊."
"表姐,我不是不想跟阿琛招呼一聲,實在是……實在是不敢啊!"莊菲菲的語氣慢慢地壓低,顯得很是委屈,"你也看見了,阿琛那時候待我跟這時候待她的區別,我萬一不識相地湊上去惹了他小女朋友不高興,你說,他可還會護著我們?"
她一把扣住了尹媛的手,柔和的聲調委屈萬分:"當然了,為了我們能夠平安地活下去,我也得找個恰當的時間出現在肖琛面前,並且……於老師那個樣子,他們大概都會怪我的吧……"
莊菲菲想著地下商場那段驚魂夜的逃生,心下一直驚疑不定.甚至於,要不是認出了雲默和田宏義,她實在不見得認得出現在一身黑鱗的肖琛.
肖琛……他不是被她頂出去當餌食了麼?怎麼,怎麼還會……那日商場裡頭的那幾個持槍者明顯不是吃素的呀?
巨大的疑惑浮現在她心裡,想到現在肖琛殺喪屍的英勇和高強的武力值,莊菲菲忽然有些後悔在那一日棄了肖琛這個潛力股.
真是的!早知道如此……
莊菲菲在倖存者的擁擠中將指甲深深地掐進了尹媛的手臂,她轉眸望向替於青山切割掉腐肉的雲默,心裡莫名地泛起一陣又一陣晦澀的狠意.
我不要的東西,就算毀了也不要便宜別人,現在我想要了,那就毀掉沾了我東西的人……雲默,呵……
大概是惡意太過真切,雲默切割著腐肉的手不由得一頓,眉頭微微蹙緊,隨即又再度鬆開.她不動聲色地拿過在幾名倖存者幫助下收拾出來的幾瓶雙氧水,隨手擰開一瓶大面積地灑在於青山的後背,她沉默地瞧著那傷口上泛起的大量白泡,臉色微寒.
嘖,暫時管不了別人的敵意,但總得管好於青山的性命.
只是,於青山的狀況實在很不樂觀,病毒已經擴散到一定程度,她確實有能力幫著他祛除掉這些醃舎東西,但她霸道的手段必然會損傷他的根本.
興許,於青山不僅當不成普通人,怕是一輩子都只能當個身體虛弱的病秧子了.
"呼……田宏義,過來."雲默最終還是喚道.(未完待續)
ps:大帥:居然被三兒了……
肖琛:小爺怎麼可能找個這麼暴力的女人……啊!(轟成流星飛走)
韓修宇:餵……後媽,整個文的畫風都變了真的沒事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