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一晃數十天。隨著日子的不斷推移,北半球晝短夜長的現狀也在慢慢消弭,冰冷異常的氣溫逐漸轉暖,陰霾遍布的高天也開始放晴。
厚實的衣衫被人脫去,換上輕便的服飾出著數不清的任務、殺著干不掉的喪屍,倖存者們終於從末世的氣息中緩過來神,由迷茫變得清醒、由混亂變得堅定、由廢柴走向**,開始一寸一寸、謹小慎微地往外探去,摸索著陌生的前路。
將近四個月的適應期似乎磨平了不少人的稜角,至少在「榮光」基地內,隨著半軍事化管理的滲透,大部分人已經靠著自己付出的勞力在掙一口飯吃。女人拋棄了膽小和矜持,男人舍掉了面子和滑頭,他們執著從廢墟中撈起的鐮刀石塊,換取自己不被這個世界淘汰的機會。
所有人都在成長、體悟、適應、改變,就連某些招人厭的高層也收斂了讓人噁心的嘴臉,識相地龜縮在一隅,安分得像條被馴服的狗。
自從雲默斬落了三頭掠食者之後,「榮光」基地的異能者部隊並沒有迫不及待地將矛頭對準了上海地區殘留的變異體,而是抱著按兵不動的架勢靜靜地保持著旁觀者的態度,在有且僅有的條件里搜羅出將它們一網打盡的方法。
當然,想抹平上海這塊禁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高階體的實力有目共睹,能讓基地目前最強勢的異能者都昏個三四天,誰也不可能冒冒然地衝去撞在槍口上,當個毫無價值的炮灰。
而此刻,在異能者部隊專屬的區域內,平日裡空寂的會議室。這會兒再度被擠滿。
長桌上的年輕人拉過椅子盡數坐下,保持著慣有的沉默等待著上首頭領的發言,除了肖琛這個多動症會有稍許「出格」的舉動外,就連吃食不離身的魏俊都暗搓搓地垂下了腦袋,唯恐被點名教訓然後增加一輩子都完不成的訓練量。
「雲默,上海那幾個剩餘的地方,真的不打算近期處理麼?」韓修宇時不時地計算著上海距離基地的距離。心頭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安。「如果真的存在五階體,它要是針對基地開火,從上海趕來這兒用不了多久。」
「你想多了。」雲默淡淡地否決掉。隨手拿過一塊不規則的積木塞進在小床中亂爬的孩子手裡,說道,「正如你所說,五階體想要進攻基地花不了多久。可它偏偏拖到現在都沒有下手,那只能說明我們這點兒肉量根本入不了它的眼。或者,它處在進化的關節點上走不開,白給了我們一段喘息的時間。」
眼見得應天揚也準備就著這個問題開口,雲默先一步說道:「針對上海我有自己的安排。衝著五階體開火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我還能自保,可你們不行。即使韓修宇已經突破了三階。但戰鬥實力還是及不上肖琛的等級。」
「至於其他人,你們之中還有誰的實力能單幹一頭成熟體異形?若是連對付一頭成熟體的實力都沒有。對上四階掠食者、乃至更高級的五階控屍者,你們只有死的份。」
會議室內安靜至極,眾人噤聲,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讓你們過來不是聽我訓話。」她也並不喜歡訓話,雲默一根手指敲擊著桌面,眉頭微微皺緊,說道,「應天揚,告訴他們具體情況。」
坐在左側的俊秀男子微微一笑,漂亮的五官像是鍍上了一層光,散發著別樣的誘惑。肖琛和魏俊乾脆利落地闔上了眼,自發自動地屏蔽掉「人形禁藥」的侵害。
「三個消息,都不是什麼好消息。」應天揚揚起嘴角,笑得如沐春風,只是他的眼睛卻充斥著別樣的冷意,「第一個壞消息,五天前,駐守日本宇都宮的日軍潰敗,高層逃散,百分之九十的倖存者慘遭喪屍屠殺,『八咫鴉』的陰影已經遮蓋了整個日本……不,應該說,日本在五天前基本定格成歷史。」
「日本有一位大佐帶著麾下的親信和部分倖存者先一步離開了國土,目前入駐我華夏京都,通過高層運作後併入我華夏,現在是周嚴大校的左右手。」應天揚的手指划過那位面容年輕的大佐,點開了他的資料,「齋藤信,日本軍事世家齋藤氏的繼承人,有優秀的軍事素質,能力不容小覷。」
「切,日本已經覆滅了啊……」肖琛無趣地插口道,「小爺還想著去拆了他們的『淨國神廁』呢,看來還是免了。老子對那什麼鴉沒多少興趣,也就只死鳥,啃一口還得拔毛,呸!」
重傷剛愈的藤原兼一依舊高冷,纏著滿身的繃帶端坐一邊,像極了剛出土的木乃伊,藤原純子默默地瞪了肖琛一眼,緘口不語。
應天揚翻了他一眼,掃過他身上沒過幾天就因為捕獵而抓得稀爛的衣服,抿了口白水後繼續說道:「吶,第二個壞消息,京都派遣去澳洲營救的部隊大半被滅,剩餘失蹤。澳大利亞被異形侵蝕的速度很快,保守估計,撐不了三個月……為了防止那塊地域真的淪為地獄,美國白宮當權者在三天前向世界各區的基地發起號召,請求組織聯合軍隊前往營救。」
說著,眾人將目光轉向了雲默,想起她之前說過的「拿土地換性命」的話,不知道做不做數。
像是猜得到他們的想法,雲默不緊不慢地重申了一遍:「我的話不會變,無利不起早,京都這次會跟著我們走。」
畢竟,死了那麼多人,再如何沒腦子也該學得精明一點,有著應天揚這個「京都來客」在雙方基地內的協調,雲默覺得但凡是有點眼色的高層,或多或少會探查她的意思和動向。
「那萬一對方堅決不給,但號召下來了,咱們是去還是不去?」魏俊歪了歪腦袋,大概是控制飲食加大訓練量後瘦了不少,那張尚且帶著肥肉的臉第一次做出了「萌」的表情,「美帝不好惹,咱們不去占不了人道主義的根,華夏多愛惜羽毛,會這麼掉鏈子地自損名聲麼?」
「名聲?」韓修宇嗤笑道,「你以為現在什麼時候?要你像個媳婦一樣看重名聲?各國都有難處,真以為美國還是末世前的美國?」
「它喊一聲就去,當我們是什麼?上趕著做奴才麼?」韓修宇嘴炮全開,嫌棄萬分地說道,「人道主義在末世前就是個狗屁!這時候連屁也不是!口頭便宜而已,當真了就成了傻子。你的道德觀是使在國內的,別國又不是一心向著華夏,別亂投注同情心。」
「按著雲默說的來,不付出代價就想占便宜,還當我們是慈禧那時候的晚清啊?」韓修宇吐出一口濁氣,顯然對所謂的「聯合軍隊」不感冒,「呵,再說了,聯合軍隊組成了,領隊的是誰?哪一國?還是各司其職,各救各的?要是真救了澳洲,載入史冊軍功最大的又是誰?」
「華夏要是再沒骨氣、屁顛顛地跟著走,拋頭顱灑熱血還不被記在人心裡,我們那就是蠢到家了。」他冷嘲熱諷著,對於京都派遣軍隊還全軍覆沒的消息,實在是聽得心塞,「要是大伙兒齊心協力點兒,直接把叫嚷著出兵的高層給扔到澳洲去,那就真是清靜了。」
魏俊默默地縮脖子,肖琛不動聲色地降低存在感,一眾學渣盡數被韓修宇的口水淹死在長桌上,半晌吭不出聲。
應天揚無奈地笑了笑,等著同伴歇火了,這才繼續補充道:「第三個,也是距離我們最近、危險性最大、毀滅性最強的壞消息。」
他頓了頓,充滿魅色的桃花眼瞬間銳利起來:「太平洋沿海地區,海平面正在莫名上升。日本海的位置前兩天傳來震感,據說是6.8級,因為日本軍隊在宇都宮覆滅,我們也得不到確切的數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我們這一帶沿海的基地,會有不小的麻煩。」
「地震、颱風、海嘯……」應天揚看著周圍人逐漸變得沉重的臉,說道,「華夏江浙地帶確實少有地震、海嘯,最多刮刮颱風、下下暴雨、發個洪水,不過現在不比當初,日本能撞上的我們估計也躲不過,且,我們沒多少應對的措施。」
「最關鍵的是,吶,你們有聽說過日本海的殺人蟹麼?」應天揚抬手揉起了額角,說道,「抗戰後期,美帝給日本砸了兩彈,核爆形成的污染造成了海域附近的生物變異。殺人蟹就是其中一種,這些年來殺人蟹的報道也不少……嘖,想像一下感染病毒後的變異殺人蟹,如果隨著海平面的上漲爬上了華夏沿海,你們說呢?」
「好吧,就算沒有殺人蟹,海里有些什麼?海蛇、水母、章魚、大白鯊……上來一隻就夠我們喝一壺,更何況大部分海洋生物是群居的品種。」
會議室內安靜地可以聽見眾人的呼吸聲,應天揚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說道:「呵呵,我們留的後手不少,s市n市都埋了彈藥,就連基地前方也沒放過,不過,這心裡……終究是沒個底。」(未完待續)
ps:要開學,不開森,於是,先滅了日本淨國神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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