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12日,印度德干高原,「濕婆」大型基地,骯髒、混亂、恐慌每日不變。
希伯來黑著臉從恆河平原進入德干區域,畢竟他的目的就是獲得「濕婆」的掌控權,然而,印度的秩序亂得一塌糊塗,人性喪失到連他都被三番四次地當做食物。
他曾親眼看到十三個男人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輪暴,也曾看到丈夫將妻子和女兒當做糧食吃掉,在這個人口眾多又缺乏資源的地方,女人已經淪落成了口糧。
大概是因為自身瞧著肉多乾淨的緣故,希伯來一路上被三波人盯上,只不過,以他過硬的異能手段,沒有人能夠從他手底討得便宜。倒是希伯來的異能讓不少大佬打起了主意,以至於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讓他順利地進入了「濕婆」基地。
然而進入這個基地之後,所有的麻煩都來了。
因為人種和膚色的差異,希伯來所受到的推崇和詰難就是兩個極端,在摩擦中生存和掙扎,他忽然發現印度這個國家的男人並沒有所謂的「奴性」,畢竟,他們成功地將「奴性」全數種在了女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以犧牲女人來成全男人的國度,更是一個瘋狂到歇斯底里的末世之都。女嬰和女孩沒有活著的資格,少女是洩慾的工具和儲備糧,而年長的女子就是奴隸和義工。
很瘋狂……連基地提供的肉食中,都存在「人腳羊」的菜樣,希伯來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沒有保命的異能,怕是現在也被搬上了餐桌。
真沒想到,澤爾要他掌握這樣一個地方,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連印度這等煉獄都能成為澤爾的勢力,這個民族的暴虐和殘酷,將在世界都引起風暴。
吉爾吉斯斯坦因為**走上了賊船。而印度,將是被蟲族的侵襲逼上賊船。當發現生存的方式除了侵略就再無其它,那麼,華夏、緬甸、泰國……都將成為它矛頭所指的地方。
而印度為此開路。得到保障的卻是印度半島的蟲族,他們以血肉之軀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力,獨獨讓蟲族得到了成長和發展的契機。
希伯來不由自主地想到恆河中翻湧的蟲卵,以及那隻明顯具備人形的母蟲,他似乎能夠預見那可怕的未來。當蟲族以人形體潛入人類的基地,異變將無法避免。
他好像沒有退路了,自從在布達拉宮遭遇了澤爾……
希伯來眸子一深,印度風格的衣袍翻湧著掠過無數的難民,他朝著「濕婆」基地最高處的堡壘走去,為了自己能夠更好地活著,他必須爭取更大的利益。
同一時間內,吉爾吉斯斯坦,比什凱克堡壘,第一實驗室地下領域。澤爾「詫異」地放在手頭的試管看向燈光明滅處突現的少年身影。慢條斯理地扯下手套,嘴角牽起熟悉的弧度:「你來了?」
「你送來了一個人。」杜穆凱沒有靠近澤爾,只是呆在原地說道,「那個人身上有他們的味道,你知道我在說誰。」
「哦,安心,沒有人動過你的獵物。」澤爾溫和地笑著,天花板上的蜈蚣男孩攀爬而過,一雙獸瞳緊迫地盯著杜穆凱,可半晌之後。大抵是懼怕他的威懾,趕忙繞到了另一方角落盤踞下來。
澤爾將T病毒中浸泡的蝰蛇撈了出來,查看了一番蝰蛇的變異後,再度將之塞入了器皿中。等忙完一些列的動作後發現杜穆凱還沒有動靜,他就明白了韓修宇和魏俊在杜穆凱心裡的位置,需要一個徹底摧毀的局。
「杜穆凱,你不信任你的同伴嗎?」澤爾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面,指節與桌面的輕響登時讓杜穆凱的心跳快了一分,「我是你的同伴吧。你還是不信任我嗎?」
「你的獵物,我沒有動,至於我送來的人為何有他們的氣息,或許,你去問問你的獵物更適合。」澤爾笑道,「他們攻擊了美杜莎……你看,美杜莎還躺在這裡。」
他一手指向實驗台,視線凝聚之處,讓杜穆凱恰好瞧見美杜莎青色的臉。
「人類就是一種不可理喻的東西,只要是喪屍,就會不遺餘力地消滅。」他看向杜穆凱面無表情的臉,深知他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麼平靜,「人類永遠不能與喪屍和平共處,他們殺得了美杜莎,自然也……不會放過你。」
「你可是……貨真價實的喪屍啊,杜穆凱。」
貨真價實的喪屍……
杜穆凱眼眸微深,雙手緊了又松,最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印度那裡,你還需要下蟲子嗎?」
「不必了。」澤爾笑得溫和,可眸中儘是掌握一切的強大自信,「你既然回來了,哪有再去印度的道理,接下來,你就去非洲吧……」
去了印度,興許杜穆凱一個沒輕重就毀了希伯來這顆棋子,雖然讓他趕往非洲也不見得他中途會放過希伯來,但是,有任務在身的杜穆凱,總會收斂三分。
眼前的少年不同於他手底下的喪屍,倒是和半屍化的女孩相像,可也不盡然。杜穆凱是半人半屍的完美集合,也就是說,無論是以人類的身份還是以喪屍的身份,他都能很好地活下去。
可是,他絕不會讓他想起自己是個人類……
送走了杜穆凱之後,澤爾便再度開始了實驗,不過這幾日中他的心思略顯浮躁,總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麼,甚至還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韓修宇……美杜莎……
澤爾的手放開了試管,眼眸微微眯起,忽然起身朝著美杜莎的方向走去。他似乎大意了,既然韓修宇是精神力者,保不齊會有什么小動作。畢竟,對於精神力者這個領域,他尚處於探索的階段。
對於無法掌握的事物,還是留一份心思比較好。
四川省,「蜀都」基地,軍部的操作室內,伴隨著竊聽的進行和回放,整個空間內都死寂非常。因為。所有人清晰地聽到了一段中文,而這段中文中提到的「杜穆凱」,竟是讓來自「榮光」的異能者集體色變。
耳麥中的電流放大了無數倍,不間斷的噪音響起。讓所有人都蹙起了眉頭。一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可能被發現了吧,聽到了按壓皮肉的聲響。」
「啟動自毀程序。」韓修宇咳嗽了幾聲,平靜地說道,「也沒指望能夠撐多久。銷毀吧,得到的情報已經夠多了。」
操作員也不猶豫,當即按下了自毀鍵,下一秒,所有的動靜都從耳麥中淡化過去,只餘下一枚追蹤器的小綠點還在屏幕上閃爍著。
「追蹤器不必了。」韓修宇淡淡地說道,「還有用。」
自毀了竊聽器之後,澤爾必然會對美杜莎實行一番大檢查,當然,韓修宇更傾向于澤爾按兵不動。任由美杜莎各項不妥存在。這種將隱患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做法,有時候才能起到反利用的效果。
到的那時候,就看誰玩得過誰了。而他,已經輸過兩次,這一回,也只是小勝而已……韓修宇沉凝了眉眼,最終遏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嘖,小爺剛剛沒聽錯吧?杜穆凱,非洲?」肖琛咬牙切齒地說道,「小爺很想知道。杜穆凱是怎麼回事兒?他跟那個招人厭的傢伙是個什麼關係?」
「是……同伴。」回答他的,卻是一直沉默的田宏義,「喪屍和人類……永遠不可能和平共處。」
室內再度沉寂了三分,良久之後。韓修宇閉了閉眼,忽然說道:「現在,馬上,聯繫非洲的尼日、埃及、利比亞、蘇丹等國統治區,務必將該說的都說明了,然後。銷毀我們基地所有的資料!所有!」
銷毀基地的所有資料……
「為什麼?」有人問道,「基地的資料……」
「你希望『蜀都』像京都和榮光一樣被竊取大批信息嗎?」韓修宇睜開眼,犀利的視線一如他的話語,直戳心窩子,「你可以保留復刻的光盤,但在半小時內,但凡是留存在計算機上的,必須銷毀!」
這裡所有人的資料,哪怕是一名新生嬰兒的信息,也決不能讓澤爾知道。想想美杜莎懷裡抱著的孩子,韓修宇就感到一陣膽寒。
澤爾,連嬰兒都不會放過,無論是什麼,在他的眼裡都不過是實驗品而已。
「非洲……韓大哥,你是,準備對小凱……」何梓矜心口一緊,一時間只覺得非常難過,那個曾經隨著他們一同進入基地的孩子,此刻卻站到了敵人的身邊。
「不然還能怎樣……」韓修宇神思有些恍惚,「他們要對非洲下手了,那塊地方集聚了大量人口和原始生物,我們不出手,真的是徹底完了。」
他們和杜穆凱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前進不了,也後退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圍的兩面牆壓過來、壓過來,直到把他們都擠成了肉餅。
「把事情交給非洲各國吧,我們不可能分出兵力去支援他們,西藏的問題還存在隱患,還沒有結束。」韓修宇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自從接管了一個基地之後,他才發現曾經在「榮光」坐坐辦公室處理文件的日子有多輕鬆。
真是無法想像,管理一個基地是如此殫精竭慮的事情,可回憶起雲默的種種,她似乎並沒有多少為難的地方。
她就好像,從來習慣了一般。
他在努力地朝著雲默這個方向進發,從「蜀都」開始、從西藏保衛戰開始,一步步地接近著,永不停歇。
他是隊長欽點的「智者」,他絕不會墮了雲默的眼光。
……
朝鮮半島,首爾城市的外域,建築物的大量損毀已經阻止了眾人前進的步伐。十一月份的毀滅,十二月份的重歸,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韓國竟是成了這般歷時滄桑的廢墟。
朴珉賢站在廢墟之上,清秀的面孔頭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疲憊和憂傷,他放空了視線痴呆般地看著首爾外圍的領域,迎著寒冷的冰雪,不知不覺間竟是淚流滿面。
雲默站在他的身後,並不曾出言安慰。她望向這片廢墟,再沿著廢墟看向遙遠的首爾,一瞬間仿佛時光輪轉,重新回到了那個飽受戰火凌虐的星際大時代。
也曾經有人在她身邊哭泣,也曾經有人對著廢墟下跪。她知道戰火埋沒了多少的屍骨,也知道戰火點燃了多少鬥志,人類的歷史之所以能得到飛躍,一定程度上來源於接連不斷的戰爭。
無論是內戰還是外戰,飽經硝煙和鮮血的洗禮,人類才能得到最本質的蛻變。
每個人都要習慣環境,才能真正地改變環境,無論是家園的毀滅還是親人的逝去,就算是生命無法承受的痛楚,想要活著,就得學會習慣和隱忍。
看著朴珉賢,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一切,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衝著廢墟之地哭號,抱著殘缺的屍骨和斷裂的雷射刃,一個個被仇恨渲染,發誓要讓蟲族死無葬身之地。
被戰爭逼著長大的人,每個歷史階段都存在,她不會安慰什麼,因為,能走出心理囹圄的,永遠只有當事人自己。
「隊長……」朴珉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話語中透出一股濃濃的鼻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親人就在我的腳下,我就想……好想……讓時光倒轉。」
讓一切回歸原點……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迴響起成名曲,伸手捂住了臉,抹去卻是一手冰冷的渣子。
「時光倒轉……哪有那麼容易。」雲默仰頭看著天穹飄落的雪花,淡淡地說道,「即使你是時間系,在局部的範圍內確實能做到這一點,可你也該明白,逆轉這種事情,絕對會損傷你自己的性命。」
時間的往前發展是一種固定的軌跡,如果朴珉賢非得做出違背規則的事情,那麼,他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隊長,首爾快到了,我似乎聽見了槍聲。」朴珉賢淡淡地說道。
「嗯。」雲默回道,「半島之戰,從首爾開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