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聚居地到省道,有一條三級公路連通,約莫**公里。附近有十來個村莊,還有大片農田。
末日降臨,這條公路成為西埠聚居地通往外界唯一出口。為了自身安全,聚居地派出軍隊和進化者小隊,沿著公路將附近村莊的喪屍掃蕩一空。同時,在省道一側圍起鐵絲網,派軍隊駐守,建起安全區。
安全區內,喪屍基本很少見。也是大多難民尋找食物的地方。在短短兩三個月,安全區幾十平方公里的土地,被難民如蝗蟲般掃蕩一空。草根、樹葉、蟲蟻所有能吃的東西,全被搜刮一空,成為荒蕪之地。
中午,烈日高懸,吞吐火熱的陽光烘烤大地。行駛在公路上,黎霸搖下車窗,炙熱的風颳了進來,吹得他渾身燥熱難耐。
「靠!要是有空調就好了!」
抹了抹額頭汗水。黎霸嘀咕一聲。在太陽烘烤下,車廂內如火爐一般,溫度足有四十多度。他感覺自己身上的脂肪,都要被烤出油來。
左手一翻,多了一截高粱杆,黎霸大口嚼吃了起來。還別說,變異高粱杆的味道好極了,汁液豐富,甘甜可口,吃下去渾身燥熱立刻消減不少。
邊吃邊看向車外。公路兩旁,隨處可見難民屍骨,也不知是餓死的,還是被渴死的。許多屍骨已經嚴重腐化,散發陣陣惡臭。在公路兩旁荒蕪的大地上,可以見到三三兩兩人影,有的蹣跚而行,有的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像要在地里尋找什麼東西。
末世降臨,氣候變得惡劣,加上難民蝗蟲一般搜刮,已經破壞這方土地的生態環境。現如今,別說是吃的,想從安全區找根草都難。
難民們想要獲取食物,要不去山區,要不就是離開安全區,去省道另一邊。
對於黎霸而言,他是不會冒險,之所以買車買裝備,都是為了洗白手鐲空間種植出的糧食。開了五六公里,難民身影漸漸稀少,黎霸瞅見左前方有一條鄉村砂石路,沒有多想,方向盤一拐,直接開了進去。
他要找一個隱蔽的地方。
沿著砂石路一路開去,在經過一個小村莊的時候,黎霸沒有停車,繼續向前。在末日後,安全區附近的村莊物資,早就被倖存者搜刮一空。雖是如此,仍有難民不死心,會來到這裡尋找食物。因此,村莊不是洗白糧食的好地方。
繼續向前,一直到砂石路盡頭,黎霸方才停車。打開門,下車之後,他四周看了看,荒無人煙,十分靜謐。在前面十幾米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土坡,上面有幾棵枯樹,枝葉不存,但是樹身還能擋住些陽光。
「就這兒了!」
黎霸走到三輪車後面,放下車廂板,將鋼矛重新插在後背。過後,他從手鐲空間取出塑料布,平攤在車廂上,手一揮,金燦燦的玉米粒,成堆出現在塑料布上。
這些玉米就是今早剛收穫的糧食。除去棒子,還有五百多斤。在手鐲空間褪粒過後,由於玉米是新鮮的,需要曬乾才好帶回城出售。
又從手鐲空間取出一個木筢子,黎霸將玉米粒均勻鋪在塑料布上。剩下一小塊地方,他從手鐲空間拿出收穫的麥子,借著正午陽光曬乾。
十分鐘後。活兒幹完,黎霸抹了把汗,走到土坡上,在一棵枯樹底下乘涼。這裡視線好,四周發生任何情況,他都能第一時間覺察。
靠著樹身,黎霸眯起了眼,坐等日落西山。渴了,有高粱杆解渴。悶了,香菸備足。倒也十分愜意。瞅見車廂上晾曬的玉米麥子,他那肥臉上不自覺露出開心笑容。
只要等到傍晚,他就可以滿載而歸。
「周艷那騷娘們要是看見這一車糧食回去,晚上肯定又要拖老子去看脫衣舞呢!」
難得黎霸在此時此刻,還有這份歪心思。想起那騷娘們魅惑性感的身材,他沒來由小腹騰起一陣邪火,心想,等老子發達了,一定讓這騷娘們給老子跪舔,就算花上兩千斤糧食,也值得!
火熱的太陽漸漸西斜。
傍晚時分,晾曬的玉米麥子全部干透。收穫開始,黎霸先將玉米麥子收進手鐲空間,在那裡,意識體可以輕鬆將這些糧食分類打包。
結束後,他吹著口哨上車,伴隨轟鳴發動機聲,三輪車冒著滾滾黑煙,絕塵而去。
末日後,氣候發生變化,早晚溫差極大。白天的時候,最高氣溫能達到四十度以上,傍晚來臨,氣溫急速下降二十幾度,給炙烤的大地帶來一絲絲涼爽。
夜幕漸漸降臨。姸兒站在路口,身子動也不動,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盯著街道上,小臉充滿了焦灼和悲傷。她曾經是爺爺奶奶最寵愛的孫女兒。父母的掌上明珠。老師眼裡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同學心目中家境優越人長得漂亮的班花。誰料,末日降臨,將這一切美好全部毀滅。
全家五口,奶奶和父母感染病毒,變成了喪屍。若不是爺爺見機快,帶著她逃出家中,她很有可能被自己至親活活撕成碎片吃掉。經過飢餓、恐慌、絕望,還有漫長的黑暗,她和爺爺相依為命,終於在軍隊幫助下逃出那個已經淪為人間地獄的城市。歷經艱辛,來到了西埠聚居地。
原本以為在這裡能夠開始新的生活。結果,她和爺爺被拒之城外,遊走在骯髒充滿危險殺機的難民營。為了生存,她和爺爺跟許多難民一樣,在荒野尋找食物。草根、樹皮一切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都吃過。這殘酷的世道,讓她心裡充滿了絕望。幸虧有爺爺的安慰鼓勵,否則她早就無法支撐下去,寧願死,也不要繼續活在這殘酷的世界。
然而,信念並未帶來好運。爺爺為了照顧她,飢餓交加,重病不起。同時引來難民營那些最卑劣的畜生,竟然要吃了爺爺,還要對她……
幸好在關鍵時刻,黎叔的身影出現,如黎明一縷曙光,給她黑暗的人生帶來希望。這個看上去不像好人的男人,答應了爺爺臨死前的請求,用近乎溺愛的行動來對待自己,漸漸融化她絕望的心。
生活開始變得美好。飢餓苦難漸漸遠離而去。這一切都來自黎叔,他那寬闊的肩膀和大大的肚腩,已經成為自己最溫馨的避風港。
對姸兒來說,黎叔就是天,就是她依靠的大山。如今天塌了,大山不見了,她惶恐難安,這一天心裡都沒踏實過。
「黎叔,黎叔,你說過……就算死也要跟我死在一起,為什麼你要出城……城外有多危險,你知道嗎……」不知不覺中,淚水模糊了雙眼。
周艷和姐妹花站在旁邊。任她們怎麼勸說,姸兒都不肯回去。她要在這裡等著黎叔,一天見不到,她就不會心安。
夜幕降臨。街上突然颳起了風,氣溫驟降,穿著短袖體恤的姸兒,凍得簌簌發抖,仍舊執拗站在路口,等到自己最重要的人歸來。
周艷在旁見了,心中感嘆,更添幾分愧疚。若不是她,胖子怕也不會出城去。城外的危險,不用想也知道。這麼晚了,胖子還不回來,可以預見…凶多吉少。
噠噠噠……
就在這時,轟鳴的發動機聲沿著街道傳來,伴隨著還有刺眼燈光。一輛農用三輪車疾馳而來,行駛到姸兒站立的飯店路口的時候,『刺啦』一聲剎住車。
姸兒被燈光照得睜不開眼。依稀見到一個人影下車,緊隨而來,就是無比熟悉的大笑聲:「丫頭,外面風這麼大,你站在這兒幹嘛!」
黎叔!
姸兒飛撲過去,緊緊抱著那個人影,再也不願鬆開。
黎霸見到小丫頭滿臉掛著淚痕,心知這一天讓她擔心牽掛,肥臉儘是愛憐,笑了笑說:「叔沒事,你看,叔有槍在手,足夠防身。」他拍了拍後背,鋼矛鐵盾都插在身上。連霰彈槍也背在後面,配上黑色風衣,他那高大肥胖的身材,威風十足。
小丫頭見了,心裡這才好過些。槍,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大殺器。黎叔有槍在手,就算出城也會安全許多。
「喲,這回出城弄到不少物資嘛!」
周艷和姐妹花圍了過來。三個女人眼尖,瞅見三輪車車廂擺放了六七個脹鼓鼓的**袋,都是一臉驚奇。
黎霸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我這次出城弄來不少好東西,在市場那邊已經出售了一批,剩下帶回家給你們見識見識!」他捏了捏姸兒的小臉蛋,轉身開始下貨。幾個女人見了,全都上前幫忙。
一手一個,扛著兩個麻布袋回飯店,堆放在牆角。幾趟過後,車廂裡面的貨物全部卸下。瞅著空兒,周艷看了一下麻袋,裡面竟然裝滿了黃橙橙的玉米,還有飽滿的麥子。
一共七個麻袋,每個袋子淨重一百斤朝上。也就是說,光是這批糧食,就有七八百斤之多。
「真看不出,這胖子還有些本事!」
周艷眼神一亮。她當然不會知道這些糧食都是黎霸從手鐲空間種植出來的,以為黎霸今日出城搜尋所得,心裡滿是驚喜。胖子沒事,安全回來,她不會良心不好過。其次,滿載而歸,光是這批糧食就差不多夠還自己的債。
七個麻袋,有兩袋麥子,都是上等精糧。脫殼後最少也值三四百斤糧票,算上五袋玉米,應該夠還債了。
周艷喜滋滋的。等胖子還債過後,她距離自己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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